隨着破空之音響起,走在前面的老婦哀嚎一聲,捂着流血的脖頸猛地回頭。
箱子也重重的摔在地上。
箱子裡的長亭隨着箱子一同重重的摔在地上,頓時眼前冒過無數金星。
“祖母你流血了”少年發出一聲驚呼,旋即狠狠一腳踹在箱子上。
“酈長亭你該死”
長亭這時正在調整錦盒的角度,她也不知道這盒子的機關一共可以扣動見此,見那少年的連出現在箱子空隙上方,長亭手中機關再次扣動,嗖嗖嗖三聲,羽箭再次發射而出。
“阿生小心”下一刻,一道敏捷的身影飛身撲過,將少年擋開。三支羽箭落了空。
長亭再次扣動機關,卻如何也沒有羽箭可。
其實想來也該猜到,這錦盒不過掌心大小,能分三次射出三支羽箭,已是奇蹟。
“賤人走狗竟敢偷襲找死”
隨着箱子打開,老婦面龐猙獰的將長亭從箱子裡拎起來,旋即重重的一巴掌甩在她臉上。
長亭身子輕飄飄的落在箱子裡,掌心一抹淺藍色一閃而過飛出了箱子。
“祖母,不同跟她客氣”少年見自己祖母受傷,當即低吼一聲,一掌重重拍在長亭腦後。
黑暗襲來,意識淡去。
她小看了這祖孫倆,竟是一等一的高手。
她只希望自己剛纔扔出去的戒指能被盡餘歡他們發現否則
日落西山,霞光滿天
凌家醫堡,問君閣
“文伯,我已經按照小姐的吩咐,將問君閣的招牌告知京都一衆店鋪,估計八成都會選擇從我們這兒進今年的年貨。”阮姨說着,將地圖攤開給文伯看。
文伯點頭道,“小姐花銀子承包了整個碼頭的運輸,還是與司徒世家合作,這些中小鋪子自是相信司徒世家和問君閣的信用,答應也是自然的。”
“真沒想到,小姐竟是能找到司徒世家合作。”阮姨仍是有些不敢相信似的。
文伯點點頭,“小姐與張家小姐少爺都在書院學習,而小姐又指點張家少爺製造聯排滾輪,張家少爺的母親家既是司徒世家,小姐幫了他的忙,那麼接下來承包司徒世家的一個碼頭運貨又有何不可我是真沒想到,小姐竟是能想到聯排滑輪這種法子果真是妙哉奇哉。”
文伯由衷讚歎道。
小姐不過是十五歲的年紀,竟是懂得如此之多,讓他這個活了大把年紀的老頭子,都覺得像是白活了一般。
“是啊文伯,小姐不還說,她還告訴尚燁,尚燁家的金鋪對面正在修建的一家鋪子,看似是錢莊鋪子,但將來主打必定是金鋪,要尚家提前做好應對的策略,你說,小姐都是如何猜到的還讓我們加緊時間趕製打金的熔爐,小姐竟是能未卜先知的知道尚家要開分店了”阮姨眼中,閃着不解。
“其實這並不難猜,尚家一直是京都金鋪獨此一家,一家獨大的局面撐了很多年,但是近幾年,京都不乏金鋪和錢莊合二爲一的鋪子,這次竟還是開到了尚家對面,其實尚家若能就此將對面的鋪子合併拿下暗中操作,那麼這整條長安街看似最大的兩家金鋪,說到底不還都是尚家的嗎”崔鶴若有所思的說道。
阮姨這才恍然大悟。
“竟是如此。那麼小姐下一步除了要與張家合作之外,是否還有別的動向”阮姨瞪大了眼睛看向文伯。
“小姐自會運用她的人脈,先是司徒家和張家,那麼接下來就該是尚家了。”文伯此話一出,阮姨和崔鶴相互看了一眼,尚家可是京都傳承多年的老字號,無論是在朝堂還是商會,都是舉足輕重的低位,小姐究竟如何說服尚家老爺子與之合作,這是個不小的難題。畢竟,之前酈家和黃家可都在尚家老爺子面前碰了軟釘子,結果如何,他們拭目以待。
如此,三個人聊着,不知不覺到了晚上。
“小姐不是說,回了書院之後,就立刻整理一份採購清單託人送來的嗎這怎麼都如此晚了,還是沒有動靜”文伯疑惑的看了眼漆黑天色。
崔鶴有些坐不住了,起身道,“我親自去書院跑一趟,別是有什麼事情耽誤了,你們在此等我。”
崔鶴說完,快步離開。不知怎的,他心下莫名有種不太對勁的感覺。小姐臨走之前還說了要抓緊時辰採購,還說傍晚之前一定要回到書院,可現在
崔鶴來不及多想,策馬揚鞭朝書院狂奔。
與此同時,凌家書院,盡餘歡正在盡龍城院中與張道鬆和盡龍城研究如何提高羽箭的速度和射程。他們以往也喜歡研究刀槍劍戟的,只不過以前都是在將軍府或是碧水樓,最近一段日子,因着長亭天天住在書院,盡餘歡也將書院當做第二個家,晚上也住在書院不離開,所以這研究羽箭自然也是在書院內。
院子外面,禧鳳老師的聲音有些焦灼的響起,
“尚燁,你也沒瞧見酈長亭嗎這丫頭,每回請假都會準時回來的,今兒這是怎麼了剛凌家醫堡也來人了,說是與她約好了有東西要給問君閣的人,可她都沒回來,問君閣的人說她天黑之前就該回來了這可是如何是好”
禧鳳老師聲音竟是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她是閣主安排在酈長亭身邊一天十二個時辰都負責酈長亭的一切事物,久而久之,酈長亭的聰明好學謙虛認真,已經深得禧鳳喜愛,禧鳳甚至是將她看做自己的妹妹,現在長亭不見了,禧鳳自是着急擔憂。
“長亭姐姐還答應我,回來的時候會去東邊的小樹林那兒給我買蜜果的,我也一直等着她呢。”尚燁三句話離不開吃的。
院內,盡餘歡突然扔下手中羽箭,一個箭步衝了出去。
還不等禧鳳和尚燁看清楚從面前走過的是誰,盡餘歡只留給他們一道疾馳的背影。
張道鬆和盡龍城也急忙追出來。
“禧鳳老師,酈長亭真的還沒回來嗎”盡龍城沉聲問道。
“對,不知她去了哪裡,又不知是不是有什麼意外偏偏閣主出門辦事去了,現在還沒回來。”禧鳳想找閣主稟報消息,派人出去尋找酈長亭都找不到人。
張道鬆也隱隱覺察出事情的異樣,“問君閣都是凌家醫堡的人,應該不會騙我們的,這會早就過了掌燈時分,酈長亭素來是守信之人,若是還不回來,很有可能遇到了什麼事。”
張道鬆的分析讓衆人心下具是一驚。尚燁也顧不上去想蜜果了,着急開口,
“那我們現在都出去找找吧,我去碧水樓,順道讓姐姐去十里錦看看。”
“我和張道鬆去書院附近的樹林和村莊找一找,禧鳳老師,麻煩你與問君閣來的人一同去酈長亭可能去的地方尋找。”
張道鬆話音落下,衆人便立刻散開,各自行動。
盡龍城和張道鬆出了書院,想着先找到盡餘歡,才離開書院沒一會,就見盡餘歡正蹲在一片樹林外,身子一動不動,像是被定格在那裡似的。
二人立刻上前,卻見盡餘歡手中安靜的躺着一枚戒指,這戒指是淡淡的海藍色,似曾相識的感覺。
“戒指是長亭的是她在十里錦戴的那套海之靈這附近”盡餘歡環顧四周,想說,這四周有斑斑血跡,像是有人受了傷,還有幾支設計精良的纖細羽箭,還有一片從衣服上刮下的布料,藕荷色的眼色也再熟悉不過了。
這一刻,盡餘歡大腦轟然一下,一片空白,繼而整個人像是墜入了無底深淵一般。
“餘歡,你確定這都是長亭的嗎”盡龍城指着戒指和一小塊布料,聲音暗沉。
盡餘歡失去了點頭的力氣,只是看着戒指,紅着眼睛發呆。
他到現在都不還知道,他與酈長亭的第一次見面,究竟是在怎樣的情況下發生的,他刻入腦海中的都是她遭受到的不公和傷害,委屈和痛苦,種種種種,此刻像是一座山一般重重的壓下來,壓得他透不過氣來。
盡餘歡將戒指握緊在掌心,任憑戒指刺破掌心,疼痛入骨。
“大哥,你和道鬆調集一切可以調集的護衛隱衛,包圍所有村落,一隻蚊蟲都不能放過,一定要找到長亭的下落我現在立刻回將軍府找孃親拿令牌,調集將門軍出動,一定要找到長亭決不能讓她有事”
盡餘歡此話一出,盡龍城面色大駭。
“餘歡將門軍不能輕易調動出現只能是皇宮爆發內亂的時候纔可以,你”
“難道你看不見這裡這麼多血還有長亭的戒指和衣服布料還有這麼多暗器還有搏鬥的痕跡你都看不見嗎”
盡餘歡突然嘶吼出聲,眼底如血翻涌。
他一定要救長亭
決不能讓她有事
曾經在幻境中看到的一幕,他決不允許在現實中發生決不允許他不要酈長亭再受半點傷害他要她平安無事的回到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