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奶奶一番話,觸動了很多人的心。 .t.
卻又在另一方面,刺激到了酈震西和錢碧瑤。
誰不知道王府的產業是一塊肥肉,光是那幾間玉器鋪子,可都是皇上欽賜的招牌。
酈震西真後悔讓姑奶奶也來了。
可這又不是他能說了算的。
而姑奶奶張口閉口的都提到了凌籽冉,明眼人自然很容易將凌籽冉和錢碧瑤在一起。
一個是凌家絕世無雙的嬌俏女兒,琴棋畫樣樣精通,爲人善良誠懇,卻是落得那樣令人唏噓不已的下場。一個是坑蒙拐騙家族出來的女人,哪有什麼可比性?
衆人看向錢碧瑤的眼神也變得輕慢,不屑。
尤其是京都四大商戶世家之一的錢家,看向錢碧瑤的眼神更是充滿了鄙夷和嘲諷。
要知道,最初的時候,錢碧瑤可以沒少打着錢家的名號出沒。
就連酈宗南都被騙了。
雖然都是姓錢的,但京都錢家和京郊錢家,怎麼能有可比?
錢碧瑤覺得,這會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等着看她出醜。
她恨死了姑奶奶,卻不敢表露出來。
一旁,酈震西瞪大了眼睛看向長亭,如果這不是在京都商會,他一早就將這個孽畜拖回去了,還讓她在這裡出盡風頭!
本來他剛纔雖然沒明說,卻也將揪出黃貫天的功勞基本都算在自己身上,可姑奶奶這麼一說,這不等於明着打他的臉嗎?
酈震西越想越生氣,明明他纔是京都商會的會長,可現在那些商戶們都是圍在姑奶奶和酈長亭身邊,眼看着長亭比他受到的關注都多,酈震西心裡如何能是滋味?
遂轉身看向自己的貼身管家,眼底的凜凜寒氣嚇了管家一跳,急忙跑了過來。
“老爺。”管家不敢怠慢,躬身站在酈震西身後。
酈震西則是在管家耳邊耳語了幾句。
管家雖有一瞬遲疑,卻是飛快轉身跑了出去。
商會大廳,一衆商戶夫人圍着長亭和姑奶奶,有說有笑。
“王妃,怪不得您如此欣賞長亭丫頭呢,這丫頭,真是越長越水靈,不僅如此,這氣質怎麼看都有凌老爺子和她孃親的風采呢。”
“王妃,之前長亭丫頭曾教我如何修改一些穿過的舊衣服,稍加點綴之後,那就是一件獨一無二的新衣了呢!我穿着出門的時候,好多世家夫人都問我是不是在十里錦買的!赫爾和,你說說……這丫頭多麼的心靈手巧。”
“是啊,我的很多衣服也都是這丫頭幫忙出主意改的,而且,有些首飾不知如何搭配,也都是聽她的。酈家有如此聰明美貌的女兒,果真是酈家的福分。”
衆人七嘴八舌的說着,姑奶奶微微一笑,看向長亭。
“諸位夫人可不要再誇我了,長亭都不知如何是好了。這衣服和首飾呢,長亭只是說了自己的想法,還是要靠各位夫人給面子信任長亭不是嗎?至於改制,這可都是紅姑和高山仰止掌櫃的功勞,長亭可不敢搶這個功勞。
以後,諸位夫人若是信得過長亭儘管開口,長亭一定會盡心竭力的提出自己的看法。也請各位夫人在以後多多提點長亭纔是,畢竟,諸位纔是前輩呢!長亭一個小丫頭,生怕在諸位夫人面前班門弄斧呢。”
長亭一番話,聽的其他人會心一笑。
她這一點,可跟酈震西一點也不像。
酈震西是巴不得將所有功勞都攬到自己身上。
“長亭丫頭,既然幾位夫人如此信任你,那你也不要推辭了,更何況,姑奶奶以後很多事情也會交給你搭理,日後你可少不了跟幾位夫人打交道如此生分可不好呢!!”
姑奶奶故意如此說着,其他幾位夫人紛紛附和。
圍繞在長亭和姑奶奶身邊的,都是京都數一數二的商戶世家的正妻和千金小姐,身份地位自然不同尋常。
別看酈家掛了個皇商的名號,但京都商戶世家的土皇帝可不止酈家一家。
有很多神秘的商戶是從來不參加任何商會組織的。
比如墨閣和石風堂。
錢碧瑤聽到姑奶奶這是真的要將王府的生意交給酈長亭打理,分明是培養酈長亭做接班人了,心下嫉妒翻涌,恨不得撕了長亭和姑奶奶。
其他商戶夫人都是耳尖的聽到姑奶奶如此說,紛紛朝這邊走來。
原本還有幾個商戶夫人人是圍在錢碧瑤身邊的,這會也是訕訕然一笑,朝着那邊走去。
錢碧瑤想叫住那幾位夫人,突然發現她們不過是些小三流商戶世家的夫人,根本上不了檯面,能來參加商會年會已經很不錯了,留在她身邊也沒什麼用!
因爲真正有用的如趙夫人錢夫人孫夫人那些,早就跑到酈長亭身邊套近乎了。
任誰現在看不出來,一王妃酈師惠有意將王府的產業逐步交給酈長亭。
酈師惠無兒無女,早些時候,衆人還以爲她會將產業交給陽夕山打理,現在看來,依舊還是向着自家人。
其實,這兒寫人不知道的是,姑奶奶在看清了酈宗南和酈震西的真面目之後,早就做好了打算。
王府的產業,都是屬於朝廷的,倘若不給,朝廷也有辦法收回去。而她和王爺共同打下的一切,她也分了三份。
其中一份交給她最信任的管家,將來用來幫助那些窮苦百姓。王爺一生征戰沙場保家衛國,卻也因此在戰場上種下無數殺孽,姑奶奶如此做,也是爲了他積陰德。
而另外兩份,一份給陽夕山。
另一份自然就是長亭的。
過去幾年,都是陽夕山幫着她打理王府內的很多事情,陽夕山爲人冷靜沉着,雖說跟她學了很多,但終究也是爲了姑奶奶盡心盡力,不管別人怎麼看,到這時候,姑奶奶還是會支持陽夕山的。
至於長亭,有一半是源於自己曾經對她放棄過的愧疚。
錢碧瑤此刻眼中的長亭,一身清雅紫衣曳地長裙,裙襬是罕見的火樹煙花的層疊圖案,遠遠看去,就像是一朵朵蓮花盛開在裙襬上面。腰間綴着一條稀罕的紫色珍珠腰鏈,每一顆珍珠都是正圓形狀,光澤清潤高貴,彷彿能照出人的影像。
左手一隻紫羅蘭的翡翠手鐲,通體高貴優雅的亮紫色,完美無瑕,襯托的她雪白肌膚更加輕盈靚麗。
右手是一串五百年的黃花梨手串,淡淡黃色,清新灑脫。
而她今天選擇的首飾也是肖寒之前特意爲她親手打造的一套紫精靈花寶石的套裝,每一顆寶石都打磨的圓潤通透,好像一顆顆晶瑩的水滴綴在她的挑心髮髻上,如清荷綻放,又如芍藥盛開。
比之曾經以清麗脫俗而爲人稱道的凌籽冉來,酈長亭身上更多了一分清冷倔強的氣質。
凌籽冉善良溫存,卻不夠決絕果斷。
而酈長亭身上,恰恰具備了凌籽冉不具備的一切。
這讓錢碧瑤看的更加嫉妒,窩火。
就在衆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長亭身上時,商會門外,傳來一陣陣喧譁聲。
待衆人定睛一看,具是驚訝的合不攏嘴。
竟是長公主帶着陽拂柳來了。
一身華貴宮裝打扮的長公主七氣質風度自不必多說,而她身邊的陽拂柳卻是更加光彩照人。
顯然,是有備而來。
陽拂柳一身緋色疊翠長裙,裙襬點綴着點點翠色,像是在粉色桃花上滴下了幾滴露水,看起來清麗絕倫。
如今的陽拂柳,可也曾經那楚楚可憐的裝扮不同了,也不再動不動就一副白衣勝雪不可侵犯的架勢,而是更多的選擇豔麗的眼色,既可以吸引旁人的目光,同時,又能襯托出好氣色。
看來,過了一年長了一歲的陽拂柳,連穿衣打扮都精進不少。
陽拂柳跟着長公主一同出場,自然博了不少關注。
再加上她今日一番盛裝打扮,人們彷彿看到了比以前的陽拂柳還要美豔的她。
長亭和姑奶奶相視一眼。
二人身側,陽夕山面色狠狠一沉。
“姑奶奶,今兒的宴會並沒有讓她過來,夕山不知道爲何她會與長公主一同前來。”陽夕山皺着眉頭開口。看向長亭的眼神閃過一絲愧疚。
陽拂柳曾經長亭做的事情,他知道的越來越多,而今看到長亭的努力和付出,對陽拂柳做的那些事情也就更加不恥,可誰曾想,她竟是有本事搭上了長公主。
“罷了,這麼說她也是你妹妹,面上還是要過去的。”姑奶奶面色也沉了下來,可既然陽拂柳來了,也不可能趕出去了。
怎麼說也要給長公主面子。
“長亭,本來長公主是晚點纔來,可不知爲何這麼早就來了,而且還帶了陽拂柳過來。早知就該提前告知她,這次的晚宴不歡迎她來,也就不會有這一出了。”
姑奶奶是覺得自己設想的不夠周到,怎麼就忘了提前防備着陽拂柳呢!
以前還覺得陽拂柳已經沒有任何機會翻身了,可誰知,一次攔下長公主的轎子,竟讓她成了無私善良的幫助前線戰士家眷的大恩人,一衆家眷都追着她捧着她,將她看作是大恩人,看作是爲窮苦百姓說話辦事的大善人。
甚至於,陽拂柳還捐贈了那麼多的首飾,自然更是得到了數不勝數的關注。
這一點,是姑奶奶完全沒料到的。
在這之前,連姑奶奶都認定了陽拂柳再也爬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