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拂柳見錢碧瑤已經聽進去她的話了,不覺繼續添一把柴火。
“大夫人,還有一件事,您可要未雨綢繆呢!在給大公子治病的同時,您可不能忽視了酈泰東。要知道,如果大公子真的有什麼事了,酈泰東可是您用來對付酈長亭最好用的棋子了!”
陽拂柳提到的酈泰東是錢碧瑤最不想面對的一個人。
酈震西有兩個兒子,酈泰東是胡姨娘所生。在酈家,除了她這個大夫人最受**,再就是蘭姨娘和胡姨娘。
蘭姨娘生的是女兒,在酈家沒有任何存在感,屬於三棍子踹不出屁來的角色。
而酈泰東卻是胡姨娘的命根子。早些時候,錢碧瑤不是沒想過暗中下手對付酈泰東,但不論是酈宗南還是胡姨娘,都是對他保護的太好了。
後來,錢碧瑤也想明白了,只要她的泰北執掌酈家,第一個要對付的自然就是酈泰東。
況且,害死一個酈泰東,讓胡姨娘失**了,酈家還會有其他的姨娘。
倒不如跟老人鬥到底,也好過鬥完一個又來一個。
可如今情況卻不同了,泰北出事了,酈泰東自然成了酈宗南唯一的孫子,這情況也不容樂觀。
“拂柳,你的意思是讓我最近多跟酈泰東接觸,繼而挑撥胡姨娘和酈泰東跟酈長亭作對??”
錢碧瑤眨眨眼,看看**上的酈泰北,不由想起酈泰東那張跟酈震西有着三分神似的面容,明明是她恨不得除掉的人,卻讓她去拉攏討好,想想真是不甘心。
“大夫人,我知道您的難處,但是一直以來,都是我們在跟酈長亭鬥,失敗了也是我們自己扛着,夢珠已經沒了,大公子又生命垂危,現在不用那些人,何時用?如果能令他們兩敗俱傷的話,我們豈不就坐收漁翁之利呢。”
陽拂柳繼續遊說錢碧瑤,因爲如今她也不方便露面,只能暗中佈置好一切,但是找別人的話,一來容易暴露她,二來,她不是沒領教過酈長亭的手段,一般的人難以對付了酈長亭。
所以陽拂柳就將目光放在了酈家人身上。
酈泰北出事,讓錢碧瑤去拉攏酈泰東和胡姨娘,可以先胡姨娘和蘭姨娘之間的矛盾,錢碧瑤再出手教訓蘭姨娘,幫了胡姨娘。
如此一來二往,再擡高胡姨娘在酈家的地位,不愁她不上杆子的對付酈長亭。
以往,錢碧瑤在酈家一人獨大,根本看不起那些姨娘,也就不怎麼搭理和來往,現在情勢所迫不得不如此了。
錢碧瑤想了想,旋即緊緊握着陽拂柳的手,心下對她更加高看一頭。
“拂柳,這一次我一定會聽你的。你說的對,我不能再繼續被動下去了,我要趁此機會,趁着酈長亭不敢輕易招惹我,趁着酈宗南處理管家的事情無暇顧忌我,趁着老爺現在在我身邊,我必須要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一定要在這一次鬥垮酈長亭!!”
……
碧水樓
長亭第一個來到碧水樓,因爲前幾天的事情,她一直忙着沒跟寧清他們見面,今天還是寧清千叮嚀萬囑咐她一定要來,長亭自是不會讓他們失望,不僅來了,還是第一個到的。
因爲在見寧清他們之前,長亭還約了伍紫璃。
妖孽一樣的伍紫璃在說起如何讓瓊玉樓的二當家設計陽拂柳的那一出時,那如畫眉眼,如霧五官,無不透着妖嬈魅惑的氣息,怎麼看都是一個高傲的不可一世的貴公子,實在是跟背地後算計人扯不上關係。
偏偏這一切都是他精準算計過的,說出來的時候還能一副置身事外的傲然氣魄,倒像陽拂柳故意撞了上來,怪不得他。
其實想想,陽拂柳之所以會有今天這樣的下場,何嘗不是她自己找的呢。
送走了伍紫璃,長亭等了一小會,寧清她們就匆匆趕來。
看到司徒笑靈和張寧清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長亭急忙沏上熱茶,讓她們緩緩。
“你們不要如此着急嘛,這次又沒有打賭,不是說來晚的就要如何的。”長亭知道她們是關心自己,所以故意如此輕鬆的挑開話題。
即便如此,張寧清和司徒笑靈還是擔心她。
“長亭,快跟我說說,初一宴那出究竟是怎麼回事?要不是家裡攔着我,初二的時候我就去看你了。”司徒笑靈着急的看着她。
“是啊長亭,外面說你如何如何在初一宴上對酈泰北下毒,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張寧清也滿臉擔心。
一旁,張道鬆和盡龍城互相看了一眼,知道她們姐妹情深,可他們認識的酈三小姐,又豈是那麼容易被陷害的?
“整件事情看着複雜,其實說白了,就是錢碧瑤想借着酈泰北病重來陷害我。我沒事的,如果有事的話,我也不能跟你們一起吃飯,不是嗎?”
長亭聳聳肩,笑意悠然。
“呸呸呸!別胡說八道!你怎麼會有事!!”司徒笑靈說着還拍了下長亭肩膀。
“長亭姐,要不要我在暗中使點手段,在錢碧瑤和陽拂柳出門的時候下點絆子!我知道錢碧瑤最喜歡吃我們賞月閣的點心了,你說我……”
尚燁說到這裡嘿嘿一笑。
長亭點點頭,顯然和贊成尚燁的想法。
“你儘管去辦,出了事算我的。”
既然已經撕破臉了,長亭也不會再跟錢碧瑤她們藏着掖着了。
“長亭,我家老子昨兒還提到你,說他絕對相信你不是外面傳言的那種人!還說如果你需要幫助的話,就去將軍府找他!他第一個站在你的身邊!”
司徒笑靈不由得搬出司徒老將軍的一番話來,聽的長亭感動不已。
“笑靈,勞煩你回去告訴老將軍,他的一番心意我心領了,此事我自己能解決的,大過年的還是讓老將軍安心過年,我沒事的。”有老將軍這句話,她便心滿意足了。
曾經,在將軍府和商會,老將軍都幫過她的忙,已經令她感激不盡了。
“就是說的嘛,我也跟我家老爺子說了,長亭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如果真需要幫忙,有我司徒笑靈一個人就夠了!根本不用他出馬。”司徒笑靈拍着胸脯保證道。
“還有我!”尚燁也站起來堅定開口。
“還有我和寧清。”張道鬆看着長亭此刻如此輕鬆自信的神情,他和寧清也放心了很多。
“還有我和餘歡。雖然餘歡要晚一個月回來,但是我完全可以代表餘歡,站在你的身邊。”盡龍城拍着胸脯,,目光堅定。
“龍城,你還忘了呢!”張寧清笑着提醒盡龍城。
“哦,對了,還有母親和姐姐。姐姐在宮裡當值,不方便出來,太子府的新年都是姐姐一個人張羅着,她今天實在來不了,不過姐姐說了,只要你開口,她一定盡力幫忙。還有母親也邀請你過幾天去將軍府作客。”
盡龍城的話蘊含的深意便是,若真的有解決不了的問題,郡主和盡明月都可以幫助長亭。
這讓長亭一時都不知該說什麼。
雖然明知道他們今天找她來碧水樓的目的,但是在她們說出這些話之後,感動和溫暖卻是比想象的還要深刻動容。
“你們放心吧,如果真的遇到解不開的難題,我自是不會忘記你們的。因爲我酈長亭也不過是凡人一個,我不是萬能的,我再怎麼強大也需要知己朋友的幫助,更何況,現在的我還遠遠不算是真正的強大。”
這些話,是跟肖寒談話之後纔有的感悟,也是肖寒教會她如何運用手中的人脈和權利,去爲自己爭取更好的未來。
這不是對朋友的利用,而是互相支持和幫助。
長亭說着,招呼衆人坐下。
“今天我來做東,你們就都不要跟我搶了。”
長亭的話雖然暫時安撫了衆人,可寧清她們的擔心還是不能消退。
“長亭,酈泰北真的不行了嗎?”
“嗯,估計熬不過一個月。”
長亭的話讓衆人唏噓不已。
“這麼說,錢碧瑤爲了打擊你,明知酈泰北身體不好,還故意利用他來對付你!天下怎會有如此喪心病狂的母親!!”張寧清皺着眉頭,一巴掌拍在桌面上,顯然是沒法接受錢碧瑤的絕情。
“其實我也不敢完全肯定,但當時的情況,再結合我瞭解到的事實,錢碧瑤應該是知道了酈泰北的病情,也知道酈泰北熬不過多久,所以就想着利用酈泰北來對付我,畢竟,只要酈泰北不久之後出事了,那我多少都會受到牽連。
初一宴那天,若不是姑奶奶和陽夕山證明我是跟他們說好了去後院等着他們的話,錢碧瑤肯定會有別的話說,再加上錢碧瑤之前的爲人,還有陽拂柳那一出,我只好找人故意放大她們的不是,如此纔算是將事情壓了下來。
不過,我也想到了,無論是錢碧瑤還是陽拂柳,她們都不會善罷甘休,既然在外面掀不起波瀾,不代表她們不會在酈家興風作浪。錢碧瑤出面,陽拂柳就在背後出謀劃策,再加上酈震西對我的恨意,所以,我纔去了凌家院,不在酈家住着。”
長亭說完,無奈一笑。
大年初一就搬到院住着,古往今來的京都,她算是第一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