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亭往前走了一步,錢碧瑤卻是神經質的後退一大步。
顯然,她既不想自己從蘭姨娘院子裡出來被長亭看到,也不想繼續跟長亭說下去。
錢碧瑤轉身欲走,長亭卻是在她背後嗤笑出聲,
“我說錢碧瑤,你以爲這還是以前的酈家嗎?你隨便挑撥幾句就能得逞?亦或者,你還如此天真,認爲只要依靠蘭姨娘鬥敗了胡姨娘,你就能將;酈泰東過繼到你自己身邊,成爲你的兒子?”
長最後一聲輕笑,如極細的銀針瞬間刺入錢碧瑤七經八脈的感覺,讓她難以招架。
雖說她知道,酈長亭在這裡故意刺激她,可她的確是如此打算的!
“酈長亭!你放什麼厥詞!就算我將酈泰東過繼在我身邊,那也影響不到胡姨娘,她還是酈泰東的母親,而且酈泰東在我身邊,可比跟在一個姨娘身邊好太多!!我能給酈泰東的,胡姨娘能給嗎?”
錢碧瑤像是受了刺激,猛地轉過身來,惡狠狠地瞪着長亭,看這架勢,是要跟胡姨娘撕破臉了。
長亭挑眉,語出悠然,眼底的冷嘲卻是看的錢碧瑤牙癢癢。
“是我放厥詞呢,還是你錢碧瑤在這裡癡人做夢呢!難道你不知道姑奶奶和祖父的安排嗎?姑奶奶跟祖父商議過了,爲了安全起見,酈泰東將來會跟在姑奶奶身邊,由姑奶奶全權負責,這一點,胡姨娘也是知道的,而且胡姨娘對姑奶奶可是感激不盡呢!
至於姑奶奶和祖父爲什麼不將酈泰東過繼給你嘛,當然……呵呵,是不想看到你謀害酈泰東了!”
長亭也毫不避諱的揭穿錢碧瑤。
自始至終都是錢碧瑤自找的,誰也怪不得。
“你!你這個孽畜!趁着你父親和祖父不在,竟敢如此對我說話!!你……”錢碧瑤是真的沒想到,長亭在酈泰東的事情竟是如此明白的跟她撕破臉,這是她始料不及的。
難道說這小賤人已經知道了泰北的事情,所以才……
不!不會的!
泰北的事情酈宗南隱瞞了那麼多年,另一個知情的大管家已經死了,現在除了酈宗南就是她和陽拂柳知道。
拂柳是不會出她的!
酈長亭現在這麼得意,應該是因爲之前在千重子的事情打壓了她而得意。但是她不能排除酈長亭藉此試探她!
見錢碧瑤不說話,長亭眨眨眼,忽閃着大大的眼睛,一副無辜的表情看向錢碧瑤,卻是看的錢碧瑤渾身寒毛直豎。
酈長亭如果是冷冽颯然的感覺,她還覺得正常,偏偏是現在這般看起來單純無害的感覺,最讓她受不了。
“我說錢碧瑤,你這麼激動做什麼?你不是有一個兒子嗎?我的大哥酈泰北啊!難不成你就這麼希望我大哥出事,你好將酈泰東過繼在身邊?嘖嘖!剛纔不還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的說是多麼在意酈泰北,怎麼現在對他就這麼沒信心了!這不知道的還以爲你是巴不得酈泰北死呢!”
“酈長亭!你找死!!!”錢碧瑤只要從長亭口中聽到酈泰北的名字就會抑制不住的顫抖。
她自是知道酈泰北的病情,不過是在拖延時間罷了,可酈長亭卻是反覆提及刺激她!
難道這個孽畜真的知道了什麼?
“說我找死?我看不知怎麼死的是你纔對!你要是覺得我說的不對,那麼現在我們就去祖父那裡說清楚講明白,你可以當面問清楚,祖父和姑奶奶是不是有這個打算!也不枉費我在這裡說了這麼多呢!”
長亭繼續笑着看向她,眉梢眼角皆是張揚的清冽颯然。
卻是看的錢碧瑤越發心虛。
“我……我不跟你這孽畜一般計較!!你等着!自有你父親收拾你!!”錢碧瑤氣急敗壞的喊着,是真的被長亭氣到了。
長亭從看到錢碧瑤從蘭姨娘院子出來就想到出奇制勝這四個字。
就是要刺激的錢碧瑤失態,讓錢碧瑤意識到現在她在酈家早已不是以前的地位了,只要一天找不到法子陷害長亭,酈泰北一死,她連酈泰東這個傀儡都掌控不到!
所以她不由自主的就跟着了酈長亭思維走了。
再加上之前被酈長亭狠狠地反將一軍,半點便宜沒撈着,還要裝老牛大憋氣來找臺階下,又因着酈泰北的情況,此刻的錢碧瑤真的是到了崩潰的邊緣。
“讓我父親收拾我?好啊,那我也去找姑奶奶去,最好然姑奶奶當着父親和你的面說出不同意過繼的話來,也好讓你徹底死心!呀,不對呢,我怎麼忘了提醒你了呢!”
長亭忽然低呼一聲,又是嚇得錢碧瑤一哆嗦。
今天這個故意一驚一乍又神神秘秘的酈長亭更加讓她猜測不透,精神時刻都是高度緊張,後背冷汗淋淋,掌心也別虛汗溼透。
“錢碧瑤,我剛纔是不是還沒告訴你,這件事父親也是知道的,看來,整個酈家,應該知道的人就你不知道,如此一來,是不是可以說你是不應該知道的人呢!呵……”
長亭冷笑一聲,旋即眉眼鬆鬆漾開,笑容悠然明媚。
“錢碧瑤,你這個靠着在畫舫上用身體上位的下賤女人給我聽清楚了!就你這種貨色,也想在我酈家當家?!你是姓錢的沒錯,但不是京都四大商戶世家的那個錢家!!你是京郊那個坑蒙拐騙偷的錢家!!你連自己親爹是誰都不知道!憑什麼在我酈叫囂!!
你以爲你現在是大夫人嗎?外面的人又有幾個承認你?不都將你看做是一個笑話!是當婦的象徵!只有你自己還美滋滋的以爲你酈家大夫人的位子多麼牢靠!你看看你身邊的都是什麼人?不是跟你一樣找小官的錢碧瑤,就是名不見經傳的小商戶的家眷,你連四大商戶的門都進不去!你還在這裡算計別人?!
你給我聽好了,以後再讓我聽到你說孽畜二字,我就將你拉到酈家後院的牲口棚裡,那裡多的是種馬公牛發情的驢子有的是!!我讓你知道你所說的孽畜是什麼!將你扒光了扔進去,讓它們好好地伺候你!!”
長亭一句比一句重,到了最後幾句話,更是聽的錢碧瑤嘴角狠狠抽搐,不敢相信這話會是從長亭口中說出來的。
“你這孽……啊!!”
錢碧瑤揚起手就要打長亭,可還沒來得及動手,話也沒說完,就被長亭一手抓着手腕,另一隻手狠狠捏住了下巴,將她整個人推到了一側牆邊,重重一摔,砰的一聲,錢碧瑤摔了個狗啃屎,趴在地上個動彈不得。
長亭掏出絲帕來,從容擦手。
“實在是髒!指不定全身上下多少病呢!我這雙手今兒回去的時候可要好好地泡一泡百花凝露才行。”長亭持續刺激着錢碧瑤,擦完手將絲帕朝身後扔去,錢碧瑤則是爬了好幾下都沒爬起來。
“錢碧瑤,我警告過你,不要從你口裡說出那兩個字,你就是不聽!怎麼?現在不裝失心瘋或是老牛大憋氣了嗎?你可以繼續裝的,我保證不會袖手旁觀,一定會叫來酈家其他人看個究竟!
不過,到時候我不敢保證,其他人來了之後看到這情景會是怎麼個想法?你在蘭姨娘院子外面……呵呵,想起來都是一出大戲呢!”
“……酈!長!亭!!你!!”
錢碧瑤趴在那裡仰起頭,握緊了拳頭怒吼出聲。
頭上的髮髻也散開了,身上的衣服皺皺巴巴的,臉上糊了泥土,看起來狼狽不已。
在這之前,長亭已經安排暗中的隱衛觀察好周遭的一切,所以短時間不會有人過來看到。
她可以盡情的折磨一下錢碧瑤了!
錢碧瑤不能曝光她跟聖尊的,所以在酈家,錢碧瑤不好安排隱衛,可長亭卻可以這麼做,那些隱衛是她的人,不像錢碧瑤的那些,通通見不得光。
在錢碧瑤怨恨至極的眼神中,長亭走到她面前,擡腳,狠狠地踩在她手背上,頓時疼的錢碧瑤尖叫一聲。
“疼嗎?疼就對了,不過像你這種人,疼也不會長記性的,不是嗎?”
語畢,長亭踩着她的手背徑直走了過去,另一隻腳帶起的塵土悉數揚在了錢碧瑤口中。
“咳咳!你……咳咳咳……”
錢碧瑤想要開口咒罵,奈何嘴裡都是土,一張口就咳個不停,這時,胸口的頑疾也隱隱作痛,折磨着她的身體,想要開口說話搜困難,哪怕是吸一口氣胸口都會隱隱作用,難以支撐。
錢碧瑤雙手狠狠捶地,真是後悔自己一個人都不帶就來這裡!原本以爲酈長亭不會在酈家對她動手的,所以想着自己一個人來見蘭姨娘還隱蔽,誰知,卻是吃了這麼個大虧。
她怎麼忘了,酈長亭連酈震西都不放在眼裡,又如何會對自己手下留情呢?!
酈長亭!你給我等着!此仇不報,我就不叫錢碧瑤!!
錢碧瑤內心恨恨2發誓,卻因爲越是激動,胸口疼痛越厲害,再加上手背被踩了一腳,這一抽氣疼的她險些背過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