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關頭,盡餘歡突然跟長亭吵了起來。這讓易江易河兩兄弟不覺有些目瞪口呆。
可仔細一想,京都曾經一直流傳着盡餘歡紈絝不羈浪蕩囂張的傳聞,雖說一年前盡餘歡去了邊關,但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比起盡龍城屢立戰功來說,盡餘歡都不怎麼出現在盡龍城身邊,所以,易江和易河難免會輕敵。
若出現在面前的是盡龍城,或許他們還會忌憚三分,但是盡餘歡的話……
不過就是個爲立戰功喜怒無常的混世祖罷了。
“盡餘歡!你是不是男人?這種話也說得出來!你是來救我的,不是來害我的!早知你如此,換個阿貓阿狗來也比你強上一百倍!!”長亭用盡全身力氣喊着。
盡餘歡則是不屑的啐了一口,“人爲財死鳥爲食亡!這二人抓了你,不也是如此嗎?我爲功名利祿有我自己的手段有何不對、!你給老子閉嘴!聽到沒有?”
盡餘歡說着說着,又往前走了幾小步。
見此,長亭繼續高聲喊着,“我就不!!有本事你親手殺了我!你敢嗎?”
“老子爲什麼不敢?!這裡都是老子的人,老子殺了你,再殺了你這兩個蠢貨,到時候就說是他們殺了你,誰敢說出去?!真以爲你酈家嫡出長女多麼值錢?你能比得過我盡餘歡的功名利祿重要嗎?”
盡餘歡擡手指着長亭,長亭看到他袖中有銀色寒芒一閃而過。
知道他隨時最好準備放出暗器救自己。
所以長亭也隨時做好了準備配合她。
只是,她和盡餘歡此刻都不知道的是,在他們身後,肖寒的準備做的比他們都要充分。
他經常練習射箭,卻是沒想到,有朝一日會用在解救自己心愛的女人身上個。
“盡餘歡!說大話誰不會?我酈長亭就是看透了你沒有這個本事!!”長亭昂着頭,不屑的瞪着盡餘歡,眼睛卻朝他眨了眨。
因爲易河的匕首此刻受到他們吵架的影響,已經偏離了咽喉兩寸的距離,現在正是下手的好機會。
盡餘歡心下了然,可越是到了這時候,越是緊張。
他告訴自己一定要鎮定,一定要冷靜。到了這時候,靠的就是他和長亭的默契以及他的沉着應對。
長亭現在命懸一線,正是最需要他的時候,他決不能亂!
盡餘歡瞅準時機,袖中暗器一瞬飛出,直直的朝易河咽喉而去。
易河視線有一半被長亭擋住,看不到飛來的暗器。
而易江的位置卻是看的比易河清楚。
“小心!”易江反應迅速,擡手就要將長亭拉到易河身前抵擋暗器。
與此同時,盡餘歡第二枚暗器幾乎是同時發出。
行走江湖多年的易江卻是頭一次見識到左右手可以同時發出暗器,且精準無比。
一枚暗器擊打在易河手臂上,易河手中匕首應聲落地。
另一枚暗器擊中易江胸膛。
就在易江易河大亂之際,盡餘歡快步上前想要拉住長亭手腕,可就在盡餘歡的手即將觸碰到長亭時,長亭身子卻是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朝後拉扯着。
盡餘歡這纔看到,易江之前竟是用一根極細的絲線纏在長亭身上,絲線的另一端纏在易江手腕上。絲線是半透明的顏色,柔韌性卻極好,距離稍遠一些的話,肉眼根本看不到。
“md!!”盡餘歡低咒一聲,竟是沒料到對方還有這麼一招。
“哈哈哈哈!盡餘歡!沒想到吧!老子行走江湖的時候,你還是個奶娃娃呢!就憑你?也想在老子手裡頭救走這娘們!!呸!”
易江得意出聲。
他只是知道酈長亭這個人質的重要性了,所以在離開山洞的時候就做好了準備。這絲線是他偷偷纏好的,就是害怕會有剛纔那麼一出。沒想到還真是派上用場了。
“盡餘歡!解藥拿來!!不然我立刻掐死她!!”易江知道自己和易河中了毒鏢,必須立刻服下解藥,否則很快就會完蛋。
易江一手掐着長亭脖頸,手背都泛出紫紅來,更何況是長亭的脖頸了。
看到長亭面色發紫,身子搖搖欲墜,盡餘歡心下懊悔萬分。
他又一次失算了!!
“解藥!聽到了沒有?老子沒那個耐心等你!快!!!”易江說着收攏手掌,長亭脖頸登時青紫一片。
“住手!我給你解藥!!”盡餘歡此刻已經沒有力氣繼續演戲下去了,因爲他的倏忽,險些害死了長亭。
“解藥在這裡!”盡餘歡從懷中掏出解藥。
“踢過來!!”易江不傻,自是不會親自過去拿了。
盡餘歡遲疑的功夫,易江抽出腰間匕首,作勢就要扎長亭胸膛。
盡餘歡面色一白,忙將解藥踢了過去。
“易河!!”易江眼神示意易河將解藥撿起來。
就在易河彎腰之前,嗖嗖兩聲羽箭犀利尖銳的聲音劃破天際。
易江聽到聲音扭頭去看,只見一支羽箭迎面而來,原本是射中他後腦的羽箭,此刻卻是直直插入她右眼。
“啊!!”
易江捂着右眼痛苦倒地。
另一邊,易河後背中箭,當場倒地。
與此同時,第三支羽箭再次發出,竟是精準無誤的折斷了易江手中絲線,射斷絲線的羽箭還飛行了一段距離,穿過盡餘歡袍角之後,定在了他身後的一棵樹幹上,將他袍角當場定在了樹幹上。
盡餘歡不覺驚出了一身冷汗。
怎麼還有人在暗處?
是誰?
難道也是要傷害長亭的人?
“長亭!!”
盡餘歡嘶吼着,顧不得袍角還被羽箭定在樹幹上,撕破了長衫狂奔到長亭面前,卻在這時,有一隻神秘的黑衣隱衛猶如從天而降一般,卻是都帶着猙獰恐怖的鬼面面具。
爲首的一個迅速將虛弱的長亭抱在懷裡,動作那般自然呵護又熟悉一般。
那人似是俯身在長亭耳邊說了幾句話,他看到長亭竟是安然的閉上眼睛,還流下淚水。
難道他們認識的?
難道這人是……是肖寒嗎?
“盡餘歡,這是皇上的令牌!酈三小姐我們帶走了,你可以回去交差了。易江易河就交給你了!稍後你進宮面見聖上,聖上自會跟你解釋。”
肖寒身邊,一身黑衣帶着猙獰鬼面面具的十九沉冷出聲。
“什麼?你們說什麼就是什麼了嗎?!放下長亭!人是我救回來的!與你們何關?!”盡餘歡有些暴跳如雷的感覺。
雖然隱隱猜出對方的身份,但是那人跟長亭之間熟稔的感覺卻是他無法解釋的。
他提防了這麼多,卻還是錯過了什麼嗎?
難道長亭私底下已經有了心上人了?
不!這不可能!
一定不是真的!
整個京都他認識的人,沒有配得上長亭的!
盡餘歡快跑幾步想要追趕上抱着長亭離開的男人。
冷不丁,一支羽箭射來,再次將他袍角定在樹幹上。
之前那一箭,他的袍角就撕裂了一半,這下更好,因爲他只顧着往前跑,袍角再次撕裂,整個長衫竟是被扯了下來,只剩下裡面單薄的一層裡衣,長衫外面的鎧甲也一併被扯了下來。
跟在他身後的副將見此情景,都是嚇得夠嗆,即將撿起掉落在地上的鎧甲想要給他披在身上,這萬一再來個暗箭什麼的可不是鬧着玩的,可盡餘歡卻是跑得飛快,他還拿着鎧甲在後頭追,自是比不上盡餘歡的速度了。
就在盡餘歡快要追上的時候,之前抱着長亭的黑衣男子忽然轉身,不知何時,手中多了一把小巧精緻的黑色弓弩。
弓箭再次射出,卻是將他上衣再次準確的定在了一側樹幹上。
因爲盡餘歡是在樹林中追趕,所以四周身側都是大樹。
只是這一下,仍是不能阻止盡餘歡繼續追趕。
代價自然就是裡衣也別扯下了。
刺啦一聲,清晰刺耳。
一衆都尉軍看着自家督尉長竟是光着膀子不要命似得去追趕一對黑衣鬼衛,都是目瞪口呆不知如何是好。
這究竟唱的是哪一齣呢?
那個抱着鎧甲的副將好不容易就要追上盡餘歡了,卻是被射中盡餘歡上衣的羽箭嚇了一跳。
很顯然,對方這是不允許督尉長再追上來了!而且對方拿出的令牌也是真的。
自古以來,歷代皇帝身邊就不會只有明面上那麼幾支隊伍,若是暗處還有什麼鬼衛隱衛之類的也屬正常,就是不知道他們一貫冷靜的督尉長這是怎麼了?衣服也不顧了。
盡餘歡的執着在此刻可見一斑。
“放下長亭!你tm的是誰!!你以爲你箭法精準老子就怕你了嗎?老子讓你放下長亭!你tmd聽見了沒有?!”光着膀子的盡餘歡明顯是更加憤怒,一邊罵着一邊追過去。
長亭是他的!救下長亭的人也是他!
憑什麼讓這來歷不明都不能以真面目救人的混蛋王八蛋帶走!
這時,抱着長亭的男人再次轉身,手中弓弩一瞬發射,竟是準確無誤的將他褲腿射在了一旁的樹幹上。
而且是三箭齊發,例無虛發。
這意味着,盡餘歡若是再往前衝的話,褲子可就保不住了。
最少也是一條褲腿就沒了。
“混蛋!放下長亭!!”
盡餘歡喊着衝着,在這一刻,執着的令人震驚。
幾乎同時,刺啦一聲響起,盡餘歡的一條褲腿也光榮犧牲了。
只剩下一條褲腿在風中搖搖欲墜,險險的遮住他身體的要害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