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餘歡自顧自說的高興,卻沒發現長亭臉色已經黑成了什麼樣子。
“長亭,總之,你交給我的事情,我定不讓你失望。”盡餘歡繼續拍着胸脯保證。
“這是你作爲督尉長應該做的好不好?”
“那你的意思是,就沒有什麼獎賞了?”盡餘歡撇撇嘴,一副不理解的模樣。
長亭無語,明明不理解的該是她纔對。
“你還想要什麼獎賞?我都親自給你泡茶了!還不夠嗎?”長亭歪頭看着盡餘歡,這廝,臉皮倒是愈發厚了。
“不夠,至少你該……”盡餘歡壯起膽子指了指一邊面頰。
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盡餘歡!你皮緊了是不是?需要我給你鬆鬆?”長亭講拿起一個點心朝他扔去。
盡餘歡直接張口接住。
“你什麼時候學的跟尚燁一般了。”長亭無奈的白了他一眼。
盡餘歡上前坐在她身邊,很認真的看着她,“尚燁是尚燁,我是我。我跟其他任何人都不同,我對你的感覺,也不同於任何人。長亭,我一直想問,卻不知如何問出口,其實,明知現在沒有一個明確的答案,但我還是想說……”
盡餘歡終是鼓起勇氣,想將自己的心裡話說出來。
或許是此刻這般輕鬆愜意的感覺給了他勇氣。
“你……等一下。”長亭忽然擡手打斷了他。
“長亭……”
“餘歡,既然是明知現在沒有答案的事情,爲何一定要執着的去說呢?爲何不能等到有一個答案,或者心中答案有所改變的事情再去想,你在匈奴待了一年,必定知曉深思熟慮的道理,有些話,一旦說出來,就是開弓沒有回頭箭,我們都還年少,所以……”
長亭停下來看着他,他性子雖然桀驁輕狂,卻有着一點就透的悟性。
盡餘歡到了嘴邊的話,就這麼生生的又咽了回去。
“長亭,時間不早了,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辦事了。”
盡餘歡豁然起身,快速別過臉去,此刻不想她看到自己臉上落寞頹然的神情。
“餘歡,,你留在這裡……”
“午飯嘛不用了,我盡餘歡的大名隨便用一下,有多少人排着隊的做東請我吃吃喝喝呢,你還怕我餓着不成?”盡餘歡聳聳肩,旋即隨意的揮揮手,邁開步子大步朝外面走去。
正午驕陽灑在他看似桀驁不羈的高大身影上,卻是自光明中透出絲絲寂寥蕭瑟的氣息。
這一刻,長亭的心也跟着沉了下來。
餘歡……我們的情誼自上一世開始,在這一世延續,然,永遠只是情誼,而非感情。
我看着你的背影,能如此平安沉穩,便是我此生最大滿足。
……
入夜,長亭正想着外面傳言的事情,冷不丁,單薄纖細的身姿被人打橫抱起,徑直朝屋內走去。
長亭回過神來,四下看了看。
“還好院中沒有其他人,我說肖五爺,這可是在凌家書院,不比飛流莊,你是不是應該收斂一點?”長亭笑着開口,整個人卻是安然舒適的窩在他懷裡。
肖寒抱着她坐下來,面頰輕蹭着她脖頸,一天不在這裡,腦海中想的都是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好不容易可以過來看看她,自然是第一時間就將她擁入懷裡纔是。
“我是凌家書院的院士,我如此關心愛護我的學生,難道不好嗎?”肖寒說着親了親她面頰。
長亭登時回他一個大大地白眼。
你對每個學生都如此關心的話,那我的心理可承受不住!”
“我的意思是,我所有的關心都只用在一個學生身上!比起別的老師的博愛來,我只是特別偏愛一個學生,就是你!你想想,老師與學生,在一起……是不是……”
肖寒說着說着,長亭的耳朵不由自主的又紅了。
“別說了!每次說不了幾句話就沒正經了。虧你還是堂堂院士,最擅長的就是跑到我這個學生的院子裡說些莫名其妙的話,就是最會欺負我了。”長亭撇嘴,完全認定自己說的就是實話。
“那我如果欺負別人的話,你不吃醋?不生氣?”肖寒凝眉,認真看着她。
長亭想了想,旋即嘿嘿一笑,滿眼明亮精芒閃爍。
“我不生氣,也不吃醋。因爲是你對不起我,我幹嘛要爲了一個對不起我的人生氣吃醋呢!不過我也不會就此放過你,你若對我不起,我便手起刀落割個痛快!”
肖寒脣角,不由自主抽了抽。
眉梢眼角也跟着一塊抽動。
“割個痛快?”
“嗯,閹割。”某女很肯定的點點頭。
肖寒都有些不會笑了。
“你若對我不起,還留着你作何?不過我知道,你是不會對不起我的,正是因爲相信你,所以纔會如此說。你也不會讓我失望的,對不對?”長亭笑呵呵看着肖寒,這一刻,肖五爺才反應過來,其實他的小長亭自始至終都是腹黑精明的。
只不過在感情方面,她一貫是迷糊懵懂的,所以才讓他差點忘了她腹黑機靈的性情。
“我是不會對不起你的,倒是你,今兒白天過的多姿多彩吧?”
肖寒開始忍不住翻舊賬。
他現在想的就是儘快跟她成親,成親了之後就沒有那麼多花花草草的每天追在她身後了。
“原來吃醋嫉妒的另有其人啊。”長亭撇嘴。
就知道她在這裡的一舉一動肖寒都會了如指掌。
“在飛流莊的時候你都不曾阻止他們看我,到了書院自然也是少不了的,我總不能拒之門外誰也不見吧。”長亭忽閃着大眼睛,一副很無奈的表情看着他。
肖寒心下的那點嫉妒的火焰,也在她眼神閃爍中湮滅不見。
“所以,我們應該儘快成親,不是?”
“成親?”長亭一怔,他不是開玩笑吧。
比她大的寧清和笑靈都沒成親呢,她就要成親了嗎?
跟肖寒嗎?似乎是想都不敢想的。
“你…………不想?”肖寒也知道,自己突然這麼說,她很難接受。
可這個想法卻是從認定了她之後,就在他腦中形成,根深蒂固,絕無轉移。
“我只是……”
“你只是還沒做好準備!就如同之前我對你表露心意,你說的,讓我給你一年時間,一年之後的現在,我們在一起了,那是否成親也要多等一年?”肖寒很有耐心的問着她。
其實心下卻是一刻也不想等。
“你看寧清和笑靈他們,一個比我大一歲,一個比我大兩歲,在京都,女孩子家成親的年紀都是在十六到二十歲,我雖然年滿十六,但現在這個年紀的確是……”
“成親是你和我的事情,也是你自己的選擇,不要去看別人成親與否。你就問問你自己的心,做好準備了沒有?”肖寒捧起她的臉,認真看着她。
雖然心下已經有了答案,還是忍不住發問。
就是想親耳聽過她的答案。
長亭眨眨眼,再次擡頭看向他時,眼神的堅定連她自己都覺得陌生。
這一刻,心下已經有了打算。
“我已經做好準備了,但是如果你只是這麼隨便的問問我,我會當做你在敷衍,如果你真的想娶我,應該怎麼做,不必我多說。是不是?”
長亭這一刻說的話,每一個字,都仿若夢境,哪怕她就在自己面前,在他懷裡,他也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
看到肖寒怔愣的看着自己,長亭反倒覺得好笑。
“你認爲我是在跟你開玩笑呢,還是我對婚姻大事是那種隨便之人?所以你現在纔會給我如此反應!”
長亭的話讓肖寒驀然回過神來,想要用力的抱緊了她,又顧念她身上的傷。
“所以……你……你是,是我想的那樣?是不是?”
肖寒一會問自己,一會問長亭的語氣,讓長亭哭笑不得。
她還從沒見過如此凌亂的肖寒。
“你到底想說什麼?”長亭笑着問他。
“我……長亭,你說過的話是不能反悔的。”說完這話,肖寒立刻就後悔了。
果真,長亭翻臉了。
“肖寒!你什麼意思!!我像是那種出爾反爾的人嗎?好好好!你這麼不信我,那我收回剛纔說的所有話!我……”
唔!
肖五爺算是明白了,堵住某個小女人喋喋不休的小嘴巴,最好的法子就是一個綿長神情的吻。
所有的激動和喜悅,都融化在這個吻中。
吻着她,抱着她,一切都有了答案。
他沒想到,長亭真的答應他了。
原本沒有任何希望的,原以爲又是需要一兩年的等待。
但他的小女人真的成長了起來。
“唔……肖寒,我喘不動氣了……”
長亭擡手捶着他胸膛抗議。
肖寒稍稍離開她脣瓣,看着她,眼神深邃如夜,璀璨如星,似是用眼神就能將她看到自己心底。
“我一直都在等這一天,而今終於得償所願了。”肖寒輕舒口氣,擡手輕揉她如墨青絲,她的每一處他都愛不釋手,都視如珍寶。
“其實,這個決定也不是多麼難下,反正我都是你的人了,不是嗎?也沒別的更好的選擇了,所以……”
唔唔唔!
某個小女人原本想要戲弄某位爺的,結果,纔將說了幾句,就再次被某位爺懲罰性的堵住了嘴巴。
這一吻,長驅直入,深沉而狂野,莫說是呼吸了,長亭的嘴巴和舌尖甚至都被肖寒親吻的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