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亭當自己的質問換來可以彈奏他一品好琴的機會,當即重新坐下,起了調子,彈奏起來。
只是,她不瞭解的是,古琴有古琴的傲氣,古箏有古箏的靈魂,如何個合二爲一?
當她才彈奏了幾個調子,琴絃卡彭一聲斷了一根,打在她蔥白手背上,一抹血痕立時顯現出來。
長亭瞧着手背上的血痕,似乎明白了剛纔那一切無關乎是誰的琴,而在曲子的選擇上。她只顧選擇最難的曲子,卻忽視了古琴的真正韻律就是滄桑渾厚。
可是面上,卻不想輸給肖寒,擡起胳膊指着自己手背上的血痕,冷冷道,“明明一句話能講明白的道理,你非要試探了才甘心!”
肖寒不怒反笑,“不親眼經歷一番,你如何能長記性!這不正是那句,若非一番寒徹苦,哪得梅花撲鼻香。”
長亭眸子閃了閃,他從上課開始,明知道她只用了一個月的時間就能彈奏出《戰三國》,明顯ming超越了書院其他學生,卻是趁着她想要繼續挑戰難度的時候,故意引着她說出《高山流水》的曲子來,讓她自行參悟。
“陰險!”
心裡想的什麼,沒忍住說了出來。
課程快要結束的時候,盡餘歡跟着禧鳳走了進來。
長亭見了禧鳳,恭敬行禮,對着盡餘歡卻是極其淡然的表情。
肖寒一眼看出盡餘歡有事找酈長亭,卻是坐在那裡慢慢品着茶,由着盡餘歡和禧鳳站在原地僵持不動。
長亭收好琴,看了盡餘歡一眼,“你來找院士?”
盡餘歡此刻似乎還沉浸在她剛纔彈奏的那曲《戰三國》中久久未回過神來,原本等待的焦灼也化作虛無,很想繼續聽下去。
“我來找你。”盡餘歡單刀直入。
肖寒寒瞳在長亭和盡餘歡之間遊弋,她跟盡餘歡應該才見過一面,這是第二面。可爲何,他們之間的感覺卻好像認識了很久似的。何時,盡餘歡會主動找上書院的女子了?他何時轉了性?
肖寒面無表情的起身,旋即在長亭等人的行禮中離開了前廳,背影驀然多了蕭瑟之情。
禧鳳也點頭示意長亭,旋即離開。
這時,盡餘歡上前兩三步,大咧咧的到了她跟前,明明是有話跟她說,可是瞧見了她眼底細碎如水晶冰棱的星芒,卻又吞吞吐吐起來。
“有什麼事,說吧。”長亭快人快語,率先開口。
盡餘歡依舊有些扭捏,“這個……我……本少爺吧……”
見他如此模樣,長亭一時有些心慌,以爲他是遇到了什麼麻煩,當即着急的催着他,“平時你在瓊玉樓喝花酒的時候,嘴皮子可是比誰都溜到!現在是怎麼了?難道只有在瓊玉樓那種地方纔適合你餘歡少爺!到了別的地方,你就啞巴了!”
長亭一番連削帶打的話,讓盡餘歡蹭的一下跳了起來,不滿的替自己辯解,“什麼瓊玉樓瓊花樓的!本小爺可是有二十天沒去了!本小爺以後還都不打算去了呢!!”
長亭頓時被盡餘歡着急解釋的囧樣逗的暗暗發笑,面上卻是平靜無波,“就你這三分鐘熱度的,你說的話,誰信?”
盡餘歡很少被人如此徹底的否決,不覺跳起來老高,“你不信本小爺是不是?!好!本小爺就跟你當面發誓!如果本小爺以後再去瓊玉樓,就讓本小爺被你酈長亭扒光衣服蹂躪欺凌三天三夜!!”
長亭也瞪大了眼睛,寒着臉用古琴撞開盡餘歡,狠狠道,“盡餘歡!如果你是來佔我便宜的!現在就給我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