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一個男人要跳翩若驚鴻舞,雅榛頓時開心不已。
在她看來,這一局,她是贏定了。
至少她還跳了兩場!可這京都女人非但不敢上場,還可笑的派了一個男人來!看她一會如何羞辱她?
長亭衝十九點點頭,十九原本還等着她出的別的招呢!這一下……嗚嗚嗚……
跳就跳吧!
“男人跳翩若驚鴻舞啊……呵呵……”還不等十九開始跳,雅榛就咯咯的笑出聲來,眼角眉梢盡是無限得意,彷彿她就贏定了。
一旁的拜孔卻是疑惑的看向長亭這邊。
他真是越來越覺得這個堂主夫人不簡單了!總覺得在她身上有一股莫名的清冽颯然之氣,在整個中原大陸都是獨樹一幟的感覺。
“開始吧。”長亭懶得理會雅榛,一揮手,十九立即開始。
隨着十九翩然起舞,長亭不覺悠然出聲,
“翩若驚鴻舞流傳百年,百年前,第一位將翩若驚鴻舞帶到世人眼前的,卻是一位戰功顯赫的將軍!將軍曾說過,天下技藝,不分男女,很多時候,在某些似乎是女子才適合的技藝方面,反倒是男子更爲表率。現在諸位看到的,就是一百年前真正的翩若驚鴻舞,而之前雅榛公主跳的,呵呵……只不過是後來爲了方便女子練習改編的舞蹈,並不是原汁原味的翩若驚鴻舞。若公主不信,大可去京都打聽一下這翩若驚鴻舞的由來。還請諸位,慢慢欣賞吧。”
長亭說完,身子軟軟的偎依在肖寒懷裡。
這麼好看的一場戲,當然要靠着某位爺好好欣賞了。
聽了長亭的話,雅榛公主臉都綠了。
她壓根沒想到,翩若驚鴻舞竟有如此來頭!
長亭如此說,等於是軟巴掌無情的甩在她臉上!
連這舞蹈的來頭都不知道就敢跳?這不是無知白癡是什麼?
而十九跳的也的確是正宗的翩若驚鴻舞。百年前的此舞氣勢凌然渾然天成,翩若驚鴻四個字,也是用在從戰場上歸來的戰士與家人久別重逢時,彼此眼中的火光和激動的神情。
所以,整支舞蹈硬朗大氣,男子跳來不會有絲毫矯揉造作,女子跳來也英氣颯然。
十九快跳完了,雅榛的臉色始終沒變過來,漲紅髮紫,如同霜打的茄子。
就是拜孔臉色都掛不住了!心下一股無名怒火無處發泄。
偎依在肖寒懷裡,長亭眉眼慵懶愜意。
“好玩嗎?”肖寒將剝好的水果放在她面前,長亭咬了一口,甜酸適中。
“還行吧。”長亭眯着眼睛笑着開口。
“繼續嗎?”肖寒柔聲問道。
“暫時不了。”雖然長亭覺得戲耍雅榛很有趣,可這個雅榛身邊還有拜孔和拜參的存在。
長亭不想將精力都浪費在這上面。
十九跳完了,雅榛的憤怒和尷尬沒有絲毫減少。
長亭才懶得看她臉色呢,這都是她自找的。
“哈哈……跟着堂主和夫人,果真是長了見識,受益匪淺啊!雅榛,你以後還要跟堂主夫人多學習纔是,你一貫崇敬京都文化,這跟堂主夫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了,可要多加切磋纔是。”
拜孔這話說的,聽似是示弱了,可長亭總覺得他後面還有話。
果真……
“趁着晚宴還有一段時間纔開始,你不如先跟堂主夫人到院子裡走走聊聊。可不要再衝撞堂主夫人了。”拜孔的目的竟是在此。
支開了長亭之後,就是他真實面目暴露的時刻。
雅榛一開始聽到拜孔的話,頓時滿臉委屈和不甘,可後來卻是變了一張臉,趕忙答應起身。
“女兒謹記父親教導。”
轉而,看向長亭,“堂主夫人,請吧。”
長亭心下無奈嘆口氣,這父女倆,想的還真夠天真的!以爲暫時分開她和肖寒,就能達到他們的目的嗎?
“夫君,我出去透透氣。”
長亭朝肖寒笑了笑,緩緩起身。
她也明白,就算她今天留在這裡不走,拜孔也有機會單獨找肖寒,與其給拜孔和雅榛機會說她小家子氣,倒不如大大方方的走出去。
這是她和肖寒之間最起碼最基礎的信任和支持。
看着長亭起身,肖寒眼中閃過一絲未名的擔憂。雖說暗處都有他的人在,但終究是在聖尊的地盤,他如何能放心她離開自己視線範圍內。
長亭卻是無所謂的笑了笑,看似無意的指了指自己袖子。
那裡有肖寒親自爲她打造的獨門暗器,她不會讓自己有事。
看着長亭走出大廳,肖寒視線收回之前,對十九使了個眼色。
十九瞭然。
五爺是讓他暗中發信號給十四,讓他暗中保護夫人。
房門關閉,拜孔臉上閃過一絲得意的笑容。是時候讓肖寒看看他的誠意和底牌了。
……
離開院子,雅榛大步走在前面,昂首挺胸,趾高氣昂如一隻戰鬥中的鬥雞。
彷彿走在前面的人,身份就比別人尊貴多少。
“你這個京都來的女人,在京都過慣了嬌生慣養的生活,沒見識過這麼廣闊的射箭場吧!”雅榛率先發聲,指着不遠處的射箭場,語氣之中盡是得意驕傲。
長亭無語的撇撇嘴。
好吧,當她沒見識過。
見長亭不吭聲,雅榛自是認爲自己猜對了。
這個京都女人果真就是個嬌小姐!這就嚇住了是嗎?哼!好戲還在回頭呢!
見長亭只是靜靜走着,雅榛更加來了精神。
“你是沒聽見本公主的話,還是不敢接話呀!”雅榛冷哼一聲,回神狠狠瞪了長亭一眼。
這種嬌滴滴渾身沒有二兩肉的千金小姐有什麼好?不知道堂主怎就被她迷住了呢?還有那個墨閣閣主肖五爺,明明時常來關外,怎麼還會被一個京都的嬌小姐迷住了呢?難道關外的女人都入不了他的眼?爲何偏偏選了一個皇商的千金?
要知道,雅榛最初的目標可是肖五爺!
肖五爺和堂主比起來,最大的區別就是,她能看到肖五爺的容貌,是真正的舉世無雙盛世容顏,她到現在都忘不了,第一次隔了很遠看到肖寒時的場景,當時他就是下車走進關外的墨閣,那一眼,剎那間,雅榛只覺得天地間萬物都黯然無光,只有那一抹月白身影盪滌眼底,沁入心扉。
可惜了……肖寒明確表示他是不會迎娶關外女子的。最初還有人盛傳他只喜歡男人,現在看來,不過又是一個被京都嬌小姐迷暈的男人罷了。
已經失敗了一次,確切的說,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所以,在面對石風堂堂主的時候,她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這一次絕對不能再失敗了!她輸不起的!失敗了就意味着要繼續留在部落裡被拜孔欺負!她不要!
想到這裡,雅榛看向長亭的眼神徒然多了一絲凌然殺氣。
“雅榛!”
就在這時,幾道女聲驀然響起。
幾道豔麗多姿的身影朝這邊跑來。
比起京都少女輕移蓮步,步步生蓮的姿態,關外的女子的確是隨意豪放的多,能用跑的絕對不會走。
三個關外少女,打扮的也是各有特色。向來都是各部落酋長的女兒。不過這裡的部落酋長每人都有幾十個夫人,女兒也多的數不清。所以,除了幾個勢力比較強大的部落酋長的女兒還有人認得,大部分都是默默無聞。
此刻來的三個少女,跟雅榛應該是比較熟稔,見面之後打了招呼就好奇的看向長亭。
“雅榛,哪來的京都嬌小姐?”其中一個黃衣少女率先開口,眉眼一斜,滿眼不屑的打量長亭。
“是啊雅榛,你怎麼會跟一個京都女人站在一起呢!”綠衣少女此刻也是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搖頭的時候滿頭的朱釵叮咚作響。這裡即便是少女,參加宴會的時候也會戴上厚重的頭飾,聽說有的重達十斤。聽說越重的代表家族越富有。
長亭看了,卻是替她們脖子疼。
“她呀,不就是堂主帶來的女人嘛。”雅榛不屑出聲。
卻是故意不說長亭是堂主夫人。
夫人和女人是有本質上的區別的。不過這種小孩子的幼稚把戲,只會讓長亭更瞧不上雅榛。
“什麼?她就是堂主帶來的女人?嘖嘖!真是看不出有什麼過人之處!”
“就是啊,沒有過人之處也就罷了,還戴着一個面具裝的神秘兮兮的,指不定醜出天際呢,這是擔心被人看到笑話,所以才戴着這見不得光的面具!”
“不知是用了什麼狐媚的功夫迷住了堂主,看這架勢就知道,除了撒嬌不會別的!就這樣的女人,怎麼好意思站在堂主身邊?!給堂主提鞋都不配!”
三個部落少女,你一言我一語,說的不亦樂乎。
她們都知道雅榛傾心石風堂的堂主,如此幫着雅榛,自然也是想討好她。再者,部落少女對京都少女,莫名有着天生的敵意!她們不明白,爲何越來越多關外的男人,會喜歡上京都的嬌小姐!
她們嫉妒,她們不滿!
自然是將火氣都發泄在長亭身上了。
雅榛目睹這一幕,心下說不出的暢快得意。
她可什麼都沒說啊!到時候這個京都女人跑去告狀的話,也跟她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