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安安騰的從椅子上面站起來,焦急的問宋亮:“是不是我爸過來了?何方瑤呢?她在哪兒?”
何安安的反應完全出乎了宋亮的預料,他反問了一句:“怎麼了?”
何安安猛然拔高音量:“你不是說我外婆住院了麼?”
“啊,何方瑤說外婆住院了,你還不知道這件事?”宋亮難以置信的看着何安安:“可是何方瑤不是說你們過了年就一起在醫院裡陪護着麼?”
“過年陪護?”何安安愣了愣,半天,反應過來了,她心口砰砰砰劇烈的跳動一時間還沒平復下來,忍不住狠狠瞪了宋亮一眼:“有病吧你,拿這事開玩笑!”
何安安簡直要氣炸了,她伸手指着宋亮:“你,你真行!”
宋亮兩眼瞪着,望着何安安:“你什麼意思?何方瑤的外婆不就是你的外婆麼?”
何安安也是真動了怒火,想都沒想的脫口而出道:“她的外婆是她的外婆,和我有什麼關係,我和她又不是一個媽生的!”
宋亮傻眼了,他萬萬沒想到會有這種情況。
他看着何安安厭惡氣憤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把事情搞砸了。
那天,何安安臨走前,扔給宋亮一句:“我的事和你沒有一點關係,顯不着你關心,更用不着你管!”
宋亮腦子懵了,他從小到大就從來沒覺得這麼挫敗過,他坐在那,一動不動,面無表情。
月考成績很快下來了,何安安語文閱讀分析錯了一道大題,排在了班級第三名,樊學智後來者居上,發揮超常竟然比何安安總分還高出五分,排在了第二名,王寘除了語文作文扣了兩分之外,其他科全部滿分,排在了第一名。
唐明成績落後明顯,排在了三十六名,孫從安更慘,直接滑落到班級倒數第七名。
老師指着後兩排的同學,痛心疾首:“這眼看着高二升高三了,你們都老大不小的了,有些話我顧忌着你們的自尊心,一直沒當面說過,但是今天一看,個別同學壓根就沒有這個自覺性。”
老師伸手隔空點着幾個成績落後明顯的同學,尤其在看向孫從安時,眼睛裡簡直快要冒出火花:“你們到底知不知道能留在一班對你們未來的人生,
會有多麼大的助益?你們在一班和在二班,老師對你們付出的心血和關注那能一樣麼,你們到底知不知道?”
中午吃飯時,孫從安耷拉着眉眼感慨:“我還真就從來沒考過這麼差,也難怪老師生氣。”
何安安也挺替他愁的慌:“你和唐明,你們倆怎麼回事啊?成績都下滑的這麼厲害,之前不是還好好的麼?”
孫從安也是真有點上火了,話趕話的說道:“之前不是上補習了麼,一對一的,也是真下狠勁學了,過年這幾天一鬆懈下來,公式就記不住了,我考試時寫串了好幾個,朦朦朧朧有個大致印象,扣到題裡就解不明白了。”
張靜這次考的還可以,她本身對自己要求也不是很高,聽到孫從安的話,接了一句:“那你再繼續補習啊,老師不是唐明找的麼?”
一桌子人都扭頭看向唐明,何安安說:“唐明,我覺得你和從安還是應該繼續參加補習,把之前學過的知識點再鞏固一下,爭取期末的時候趕上來,現在好歹多少有點底子,追上來不難,等再過一陣子新知識越學越多,到時候就真的吃力了。”
唐明面無表情的看着孫從安,幽幽的說:“補課倒是沒問題,但是不去你家了,等我晚上回去跟老師商量一下,不行就去他們宿舍。”
孫從安一愣:“我家沒人,去我家多方便啊?”
唐明淡然的說:“我怕你不自在。”
孫從安頓時就炸毛了:“我有什麼不自在的啊!你之前又不是沒去過!”
唐明不說話,就用一雙蔫不拉幾的眼睛盯着孫從安瞅。
開始孫從安真沒覺得什麼,但是被他這麼看了兩眼之後,他突然就莫名的有點心虛,好像自己做了多麼十惡不赦的壞事,他眼神忽閃兩下,怎麼都無法直接同唐明對視。
唐明慢悠悠哼出來一句:“那好吧,既然這樣,我晚上和老師聯繫一下,定好了時間,再告訴你。”
嘿!孫從安心想,這怎麼一下立場就轉換了呢,明明他也是要掏錢補課的,但是眼下卻突然就覺得好像欠了唐明挺大一個人情,人家不願意來他家,他還非得上趕子追着人過來。
吃飯時,樊學智一直沉默不語,他握着筷子用力的夾着碗裡的麪條。
分座位時,第一名和第二名同桌,王寘坐在了何安安的位置,樊學智坐在了王寘的位置上面,何安安被換到了樊學智之前的位置上。
三個人還是並排兩桌的位置,只是交換了一下,氣氛立馬就尷尬了起來。
樊學智還要好些,最起碼一轉頭就能夠到何安安,想說話,想看人,比之前方便了許多。
最鬱悶壓抑的人是王寘,簡直快要憋屈死了。
樊學智往他身邊一坐,兩人對着尷尬,都不自在。
樊學智聽課時側身坐着,面朝講臺,一雙眼睛聽課時盯着黑板看老師,不聽課時就自自然然的瞅着何安安。
何安安頭髮長長了,之前剪過的齊頭簾重新梳在腦後,露出光潔的額頭。
何安安長得好看,漂亮,學習又拔尖,整個一中就沒人不知道她的名字,不知道這麼個人。
樊學智心裡頭既得意又失落。
就好像自己得了塊天下人窺伺的珍寶,既想好好藏起來,生怕被人惦記上,又特別想炫耀一下受到所有人的豔羨。
樊學智盯着何安安瞅時,後腦勺一直被兩道冰冷冷的目光注視着,他全然沒有察覺到。
這次月考大部份同學成績普遍下滑,老師格外重視,針對重點容易出錯的題型展開了各種類型的習題排查。
打那之後的作業量明顯見漲,哪怕何安安每天抓緊在學校裡的每一分每一秒拼命趕做業,等到回家時仍然要熬到晚上十一二點鐘。
班級裡開始有人交不上來作業,而且風氣越來越嚴重。
老師恨鐵不成鋼的天天拎着耳朵,在後面逼着攆着帶動所有同學拼命趕超,努力學習。
等到期中考試時,班級整體分數向前邁進一大步,個別實在拔不起來的,老師一反常態,沒再單獨叫出去談話,一副放任自流的態度。
孫從安跟着唐明補課後, 成績又開始一點點追了上來,他憋着一股勁,想要把唐明給比下去,這回是徹底不看小書漫畫,全戒了。
孫從安會有這麼大的變化,則是因爲唐明突然對他轉變了態度,這人打從一起補課開始,就再沒給過他一個好臉,偶爾掃過來的眼神總透着那麼一股子不上不下的讓孫從安心裡莫名懊惱鬱悶的意味。
唐明跟着補課家教閒聊時,無意中提到過,他想要報考省城的名牌大學,雖然在省城,卻是有着全國知名專業的學校,想要考進去,所需要付出的努力可想而知。
孫從安聽到這話時,心裡頭突然就狠狠抽痛了一下,他用眼角餘光瞄着侃侃而談的唐明,腦子裡劃過了當初兩人湊在一起時,他說過的話。
唐明那時候表情認真的說:“那有什麼,你將來志願填報哪,只要不是小縣城,總歸有好大學,我就跟你一個城市,還是能天天去找你。”
孫從安默默低下頭,握着筆一下下用力扎着桌面上的卷子,騙子,你就是個大騙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