灣流上，說出那句話之後，馮一平稍稍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的回答加上眼神，妥妥的調戲。
曾經生活在生活重壓下的中年男人啊，熊心和豹膽早就沒了，只剩下一張嘴，這有時候一激動，就會把什麼止乎禮忘到天邊，忍不住會奔放一下下。
他馬上準備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一下，順便說句什麼來解釋，或者化解一下。
但是，基德曼神色如常的看了他一眼，就像沒聽出他那話的意思一樣，“阿曼達，文森特，看看下面，你們喜歡嗎？”
他們此時已經進入南澳大利亞的腹地，順便說一句，南澳大利亞，不是澳大利亞的南部，而是澳大利亞六個州之中，一個州的州名。
南澳是世界上最乾旱的地區之一，此時飛機下方，看起來呈紅色，荒涼粗獷，卻又有一種與衆不同的美，很像科幻片中呈現出來的外星球的地貌。
文森和阿曼達興致勃勃的趴在窗口，異口同聲的說，“哇！”
“我們的牧場，看起來也是這樣的，喜歡嗎？”
馮一平也想說聲“哇”的，但是，好像有什麼不對？他把目光從窗外收回來。
是的，他沒看錯，基德曼笑着對兩個孩子介紹下方的景色，但在孩子們背後的那隻手，豎起了中指。
可能唯恐馮一平看得不夠清楚，她收了一下，然後，再豎起來。
馮一平愕然。
這位澳大利亞美女影后的這一面，可不多見。
愕然過後，心卻有些不合時宜的跳動了一下。
是因爲一個看起來一貫很優雅的美女，做出這樣的動作時，那種強烈的反差，會給人帶來很大的衝擊，也是因爲，這樣不雅的動作，在很多時候，能激起男人的本能來。
比如說，馮一平這時看向基德曼的目光，就和以前有些不同。
以前，這覺得這確實是一個很漂亮的女明星，現在在他眼中，這是一個很性感的女人。
基德曼應該是沒有預料到會帶來這樣的變化，她看了馮一平一眼，眼中帶着示威和輕蔑。
但是，她很快感覺到了不對。
讓她感覺到不對的是，馮一平眼中那有些掩飾不住的熱力，以及攻擊性。
我是看錯了嗎？
她和馮一平接觸到現在，非常清楚，馮一平看她的時候，就像是坐在車裡的人，看着窗外的一片美景，欣賞是很欣賞，但那是一種帶着距離的欣賞，不太會往心裡去，這一直讓她覺得，那就是一個挺單純的小弟弟。
當然，從他都有了兩個孩子這一點來看，他大概也稱不上單純，但是，馮一平看自己的目光，確實一直挺單純挺有禮貌。
所以，就像馮一平看到她會豎起中指，所以有些不相信一樣，看到馮一平這明顯是男人看女人的目光，她一時也有些不相信。
此時馮一平已經把目光轉開，她也把目光從他身上轉開。
作爲一個女人，她相信自己的感受，自己沒看錯。
但是，她這會並沒有覺得那眼神很厭惡，或者說，覺得被冒犯，她其實隱隱的有些高興和驕傲。
有時候，那樣的眼神，就是一個男人對女人最好的讚美。
當然，前提是，被看的那位，對那個男人不討厭。
兩娃沒有覺察到大人之間的異樣，依舊興致勃勃的看着下方，馮一平也是。
和平常一樣，在止不住的流露出一些傾向之後，他又習慣性的往回縮。
這樣的性格，就是他成爲了超級富豪之後，依然改不了。
他感覺到，對面倒是看了自己這邊好幾眼。
你再看，我也看你，有什麼了不起的。
恰好在這時，手機響起來，一看來電顯示，“嗨施密特，”
“馮，你說得對，他們沒有被收購的意願，”施密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低沉。
“施密特，不用太往心裡去，你已經做出了最大的努力，我其實挺佩服你的堅持，”
“確實是我想得太簡單了，”施密特站在窗前，看着這個古老和現代交織在一起的大都市，第一次非常明確的覺得，自己對這裡太不瞭解。
“你知道，主要是我覺得，他們在未來，可能會對我們構成挑戰，”
每來一次中國，他總覺得，自己是又受到了一次顛覆。
看到的，體驗到的中國，和通過數據所瞭解的中國，完全是截然不同的。
對中國，因爲在經濟總量上的差距，尤其是在人均GDP上的巨大差距，很多美國人，一想到中國，總是下意識的輕視。
只有當他們來到中國，親身感受過以後，纔會對中國的活力，也就是競爭力，刮目相看。
尤其是當中國自身就是一個這麼巨大的市場的時候。
這樣巨大的市場，完全能在各個方面，都培育出世界一流的大公司來。
在搜索方面，也不例外。
“施密特，你這麼想，是對的，互聯網，本來就是一個弱小的公司，可能會對大公司形成挑戰的行業，或者說，這本來就是一個容易被顛覆的行業，”他在兩個孩子頭上摸了下，對基德曼示意了一下，拿着手機走到機艙後坐下。
施密特看着窗外這個從城市規模，尤其是高樓的規模來說，在美國，大概也只有紐約才能相提並論，但比紐約更有序，更有活力的大都市，深有同感的點點頭，“是的，互聯網行業，是一個前所未有的，完全開放的市場，”
“就像當初的雅虎，應該怎麼也想不到，谷歌會成長到今天的地步一樣，我們也不知道，這時是不是有一家還名不見經傳，默默無聞，不爲人知的小公司，會在幾個月，或者是更短的時間後，對我們形成巨大的挑戰，”
“我不知道目前會不會有這樣的公司，但我們谷歌，無疑是鼓勵了很多創業者，或者是公司，萌生了這樣的想法，或者是堅定了這樣的信念，”馮一平說。
對創業者來說，谷歌無疑是絕佳的榜樣，一個弱小的公司飛速發展，並且很快把曾經的行業龍頭挑下馬的榜樣。
但馮一平同樣清楚，至少從自己的見聞來看，施密特的那種擔憂，有些多餘。
未來，有些像是一個強者恆強的時代。
像谷歌這樣的巨頭，始終做到在自己的領域保持領先的同時，因爲還有堅實的財力，來用來浪費，或者是試錯，所以，實際上很難有創業公司，會對他們形成巨大的挑戰。
因爲很有可能，在那些公司還沒能對谷歌形成挑戰的時候，就已經被谷歌收購。
這樣做的另一個結果就是，即使這些大公司，對未來的發展，同樣看不準，但是通過收購，能讓他們避免錯過一些可能的風口。
當然，雅虎是個例外，雅虎前後花了近200億美元用來收購，卻沒能讓他們成功的把握住什麼風口。
其實這也無所謂，馮一平認爲，雅虎後來之所以越來越邊緣化，是因爲它總是在變，始終沒有確定自己最核心的優勢。
微軟雖然總是被罵，但它在操作系統領域的地位，這麼些年來，就不曾被動搖過。
谷歌也有很多新的嘗試，但它在搜索領域，也始終是龍頭老大。
至於Facebook，它在社交領域的領導地位，也不可撼動。
但是雅虎呢，一開始的它，其實是一個搜索公司，他們的頁面，也曾經跟今天的專業搜索引擎更類似。
但走着走着，雅虎覺得依靠搜索意味着，內容還是別人的，他們要自己掌握內容才行，於是大幹快上，朝向門戶和媒體公司而去。
進而發生了今天想來很荒唐的事，當全球互聯網加速轉向技術驅動內容甚至一切時，雅虎，這個全球互聯網的開創者和霸主，卻迴歸傳統，將大量精力放在了人工做內容之上……。
其實這也沒有什麼，雅虎哪怕是專心致志的做門戶網站，也始終會在美國和世界的互聯網領域裡，佔有一席之地，不至於被邊緣化得那麼厲害。
看看我們的豬廠，或者說是妖鹿山，不是把一個門戶，也做到了幾百億美元的市值嗎？
所以，雅虎的失敗，就失敗在它始終沒能定下一個最核心的方向，始終在跟着各種風口轉，最後纔會是那樣樣樣都幹，但樣樣稀鬆。
“但是，對百度，我們真的不必太在意，施密特，你如果好好對比它和我們的發展，你就會得出一個結論來，它始終在亦步亦趨的追隨着我們的步伐，”
“你看，從創業開始到風險投資，再到新聞搜索功能的改進，硬盤搜索的推出……，甚至是搜索界面，它們始終在跟着我們走，始終在模仿我們，”
“包括這次衝刺納斯達克，他們也對外宣稱是中國的谷歌，而且，他們的主創團隊，又十分看重眼前的利益，你覺得，這樣的一個公司，能有機會超越我們嗎？”
答案是不能。
當然，狼廠比雅虎成功的地方在於，在始終保持了自己在中文搜索領域的領先地位，在這個基礎上，再緊跟谷歌的步伐，踩着石頭過河。
“你說得對，”施密特也回到座位上坐下來。
對這家中國公司，看來還是馮最瞭解。
“我也相信，中國公司在你的支持下，一定會很快讓那邊忌憚起來，”
只要你們不發瘋，不像原來一樣自大，這是肯定的。
“馮，我還有一個額外的請求，這一次中國區的推廣活動，針對性能不能更強一些？我希望能對他們帶來更大的衝擊，我希望他們能感覺到痛，”
喲，這是受了什麼委屈嗎？
“施密特，你知道，我們的推廣活動，還真沒什麼針對性，”
“不過，既然你這麼要求，中國區肯定會更努力，”
施密特馬上說，“當然，肯定不要讓這影響到你們原本的安排，哈哈，我可是看到了相關的新聞，你大概什麼時候回中國，不會是在那邊不捨得走了吧，”
說實話，他對馮一平的女人緣，還是真有些羨慕，但有些事，羨慕不來。
因爲馮一平具備一項他怎麼也不可能擁有的優勢，那就是，年輕！
“是啊，還真有些這樣的想法，這邊的風景太美，”馮一平也開玩笑。
“那麼，我們在美國再見，”
看來這次，施密特是受挫不小，以至於他都不想在國內再多呆下去，馮一平想。
狼廠那位看來儒雅的創始人，是怎麼他了？馮一平還真有些好奇。
正沉思着，“忙完了？”一杯酒遞到他面前。
“哦，謝謝，”馮一平朝前面看了一眼。
“你的那兩個寶貝，都睡着了，”基德曼也拿着一杯酒，在馮一平身邊坐下來。
馮一平忍不住看了一眼。
和張同學的一樣，這也是地道的大長腿啊。
沒辦法，人身材這麼高，就是正常的比例，這腿的長度，也不是後來很多的所謂“腿長”的女明星能比的。
就是不知道，她們倆的究竟誰的會更長？
“你就總是習慣這麼偷偷的看嗎？”那雙腿的主人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