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地,顏清就看見了楊淑桂母女,指着那邊衝着葉紅喊:“媽媽,是奶奶和三姑。”
葉紅頓時皺起眉梢。
婆婆最近一直陰魂不散,難道就非要把她的家逼散了嗎?
葉紅牽着兒子和李紅英繞開大門,從小區側面的小門回家去了。
但回到家,家裡空無一人。
顏沐沒有回家,卻沒了蹤影,葉紅想到在菜市場聽聞的消息,急得後背冷汗直冒。
閨女不會被人販子擄走了吧?
葉紅進屋將抽屜裡所有的錢揣進懷中,然後看向李紅英。
“英子,我去找你顏爸,你帶着清清在家裡哪裡都不要去,除了我和你顏爸敲門,其餘人一概不給他們開門,就算是清清奶奶她們都不行,知道了嗎?”
李紅英知道這個節骨眼不能添亂,認真答應。
“好的,顏媽你儘管去忙吧,我保證看好清清。”
有了李紅英的話,葉紅放心出門。
一想到婆婆和小姑子還在門口等着,葉紅繼續從小門繞出去,找到一處報亭給顏軍打了個電話後,就去了雷池街找閨女。
彼時。
顏沐進了院子後就被顏民哄着進了屋,屋子裡有三四個人正在喝酒打牌,一看見顏民夫妻帶着人來了,問道:“後面沒跟着尾巴吧?”
顏民猥瑣笑着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沒有,我們一路上可小心了,沒人注意到我們。”
屋子裡大白天都關着窗戶拉上了窗簾,只有頭頂上吊着一個昏黃的鎢絲燈照明。
顏沐仔細定神看清楚那四個人的模樣,其中兩個人就是前世被抓落網的海哥和王顯貴,另外兩個人她沒見過,恐怕是前世的漏網之魚。
一想到他們前世把李紅英給賣到偏遠山區折磨的精神失常,顏沐就恨得咬牙切齒。
但爲了不打草驚蛇,她佯裝無知的看向顏民夫妻倆。
“大伯,大伯母,你們不是說來看望朋友嗎?怎麼搞的鬼鬼祟祟的呀?”
桌子旁邊圍繞的幾個人頓時鬨笑起來,目光都落在顏沐的身上打量。
十八歲的妙齡少女,膚白貌美大長腿,就是腦子有些不好。
海哥衝着顏民笑道:“這丫頭也沒你說的那麼機靈啊。”
顏民訕訕一笑,扭頭看着顏沐不再僞裝,露出了兇狠的神情,“賣你可不是要鬼鬼祟祟嗎?你說你這死丫頭最近給我添了多少堵,把你奶奶都氣病了,你這樣的丫頭怎麼能留在顏家呢?”
顏沐眉頭一蹙轉身就想跑。
顏民已經給王金芬使眼色,衝上來就抱住顏沐捂住了她的嘴巴,顏沐佯裝瘋狂掙扎。
一旁的海哥直接笑道:“顏民,直接給這丫頭敲暈吧,省得鬧出太大動靜。”
顏民這一票不光是爲了賣侄女發財,也是投名狀。
只要狠下心幹好這個差事,海哥可就打算帶着他一起發大財了,等到時候他有錢了,看老顏家誰還能看不起他。
顏民聽着衝上去就打顏沐的腦袋,只一下,掙扎中的顏沐眼睛一閉身子軟着往後倒去。
他自己還納悶呢,有那麼大的力氣嗎?
海哥他們卻看着不錯,連連誇讚顏民。
“行啊,顏民,一下子就敲暈了這丫頭力道不小嘛,幹咱們這一行一定要眼疾手快力道大。”
顏民心裡竊喜,連連點頭,一幅卑躬屈膝地小人模樣看向海哥:“海哥說的是,只要你們帶我一起發財,叫我們夫妻幹啥我們都願意。”
海哥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衝着身旁兩個人眼神示意。
兩個人上前擡着昏迷的顏沐走出了堂屋,帶着她進了另一個房間。
假裝昏迷的顏沐趁着他們不注意眯着眼打量着周圍的一切,卻發現進了房間,挪開櫃子後有一個暗門,順着暗門一直往下走了好久,又上了臺階走出變成了另一個房間,只不過房間是個半地下室。
半地下室上面就是養鴨場,估計也是海哥他們那一幫人做的幌子遮掩販賣人口的事實。
鴨子的叫聲的臭味從縫隙傳進來令人難以忍受。
她被捆住了手腳堵上嘴巴後,那兩個人就走了。
確定沒有動靜後,顏沐才緩緩地睜開眼睛,嚇了她一大跳。
小小的半地下室裡,竟然關了七八個人,有兩個婦女,四五個小孩,看上去都不足六歲,此刻都在昏睡中。
還有一個和她年歲差不多的少女,早已經嚇得失了神,眼神空洞無光的發呆。
顏沐不敢想象,這人販子也太猖獗了,綁來這麼多人,難道就沒有人報警嗎?尤其是兩個都三四十歲的婦人,這樣的人都能綁來?
目前除了她,只有那個發呆的少女醒着,顏沐喊了一聲:“喂,你能說話嗎?”
少女呆滯地扭頭看了一眼顏沐,然後又麻木的扭過頭去靠在潮溼的牆上。
顏沐只能往她身旁挪了挪,自我介紹起來。
“我叫顏沐,剛被這幫人抓進來,是二中的學生,你叫什麼啊?什麼時候被抓到這裡的啊?”
少女一聽二中學生,眼睛頓時有了一絲光芒。
她扭頭看向顏沐,眼神中還有些狐疑,沙啞着開口:“你說你是二中的,那你知不知道教物理的季老師?”
顏沐想了一下,點了點頭。
“知道,二中有名的季扒皮嘛。”
季芸連連點頭,這稱號除了二中學生,外面的人是不會知道的。
她確認顏沐是真的被綁進來,而不是來套近乎的人販子,坦白相告:“他是我爸爸,我叫季芸,三天前傍晚回家的時候我被人敲暈了醒來就在這裡了。”
說着說着,季芸又開始哭了起來。
恐懼,害怕,籠罩着季芸。
顏沐連忙安撫她,“你不要害怕,我們不會有事的,我……”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季芸捂住了嘴巴。
三天都待在這臭烘烘的地方,季芸的小手黑不溜秋的也不知道沾了什麼,噁心的讓顏沐差點吐了,趕緊拿開她的手。
季芸看了一眼外面確定沒有人進來,然後看向顏沐,指着其中一個戴了紅絲巾的婦人,小聲貼着顏沐耳朵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