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對半分的利潤,直接交給顏軍,名正言順的可以花了。
如此一來,顏沐心裡還有些感激礦場那個老太太,讓老爸早日脫離苦海,遠離危險,省得她回頭再想法子防範了。
可這件事情對於葉紅顏軍夫妻倆彷彿是滅頂之災。
爲了不讓孩子們擔心,不讓葉士祖看出端倪,葉紅和顏軍是強撐着下館子有說有笑。
但是該煩心的事情,一件也沒少。
葉紅是煩心丈夫沒了礦場的工作,怎麼還賒傢俱的賬?另外一家四口子在縣城裡的開銷如何而來?
這一陣子家裡發生這麼多的事情,耽誤了不少事,而手頭的錢,也花的七七八八,葉紅沒有細數過,但估摸着不超過一百塊錢。
顏軍這個月上班請假了那麼些天,現在突然被開除,估摸着連基本工資都要不到了,哪怕夫妻倆努力點打零工忙一個月,也不夠清清即將上小學要交的學費和借讀費啊。
葉紅的擔憂,正是顏軍的擔憂。
顏軍還羞愧承諾給丈母孃的電視機到現在還沒兌現,他反而提前失業了。
中年男人失業,對於精神上的打擊無疑是巨大的,就算是強撐着精神,也能看出顏軍的憤懣,不解,還有焦灼和失落。
“上菜了。”
隨着服務員的聲音打散了滿桌子思緒。
顏沐給葉士祖使了一個眼色,葉士祖輕咳了兩聲嗓子,看向葉紅和顏軍正式開口:“姐,姐夫,我有個事情要跟你們說。”
夫妻倆一愣,葉紅滿臉疑惑,“啥事?”
葉士祖直接從揹着的皮包裡拿出和趙大坤籤的合同,上面只有他自己一個人的署名。
顏沐還差一個多月才滿十八歲,簽訂合同沒有監護人的資料和授權合同,是無效的,另外就是顏沐不想太高調做事。
所以出面的事情都由小舅去辦就好。
“我今天剛籤的合夥合同,姐,姐夫,正好你們現在閒下來了就過來幫我一起幹,省得我外面找人發工資了。”
葉紅看不懂什麼合同,顏軍還有幸在礦場的掃盲班上過課,又能識字又能算數。
他立即拿出合同看了一眼,甚是詫異。
“士祖,你咋和趙大坤那樣的人攪合到一起去了?”
前不久顏軍纔打聽過趙大坤,自己大哥賭博輸錢的事怕也有趙大坤的手筆,不是大富翁娛樂城違規借貸,大哥上哪能輸五萬塊錢?
要不是大哥大嫂缺德喪良心,他指定要去法院告趙大坤那樣的地頭蛇。
太黑心了!
葉紅一聽趙大坤的名字,頓時尖叫起來。
“啥?你和趙大坤一起合夥幹啥?”
不等葉士祖解釋,葉紅站起身就揪住葉士祖的耳朵開始訓斥,“你這個臭小子,去慶市賺了點錢,就開始飄了是不是,趙大坤什麼人,那可是小流氓啊,再往前倒退幾年都是要拉去槍斃的貨……”
“哎呀疼疼疼……”葉士祖被揪的齜牙咧嘴,可憐兮兮地衝着葉紅求饒,“大姐,現在這社會不一樣了,再說就是合夥做生意我請他來保護我的生意,不是做其他違法的事情,你先鬆手聽我解釋啊……”
顏沐趕緊幫着說話:“爸媽,你們先聽聽小舅咋說啊,不要帶有那麼大的偏見嘛!小舅也是給咱們家出謀劃策,解決困難啊!”
葉紅狐疑的看了看女兒,又掃了兩眼弟弟,直接鬆開手坐在凳子上,一副興師問罪的架勢。
“好,我聽你解釋,解釋不清楚我立馬打斷你的腿。”
顏軍沒有說話,但滿臉審視。
葉士祖揉了揉發紅的耳朵,生怕葉紅又開始發飆,趕緊躲到顏軍身旁坐着,這纔開始解釋。
“是這樣的,我在慶市打聽到的消息,棉花廠收購棉花的價格最低都有一塊五毛錢,而咱家每年辛辛苦苦種的棉花才能賣二三毛錢一斤,棉花販子光是賺個差價就有一塊多錢,刨除人工成本,怎麼着也能賺個八毛到一塊錢一斤。”
你們想想,這筆買賣要是能做成了,怎麼着也能賺個萬元戶啊,但是光能做生意還不成,還得守得住這門生意,所以我這不是託人牽線搭橋,和趙大坤聯繫上合作了嘛。”
葉士祖的一番話,倒是讓葉紅和顏軍吃了一驚。
“一塊錢一斤的利潤,就咱們家每年七八百斤的棉花,這就能賺七八百塊錢了,這要是收了一個村的,我的老天爺啊,那得賺多少錢?”葉紅心裡迅速算了一筆賬,滿是震撼。
顏軍比較鎮定一些,看着葉士祖一頭熱的狀態,問道:“這收棉花得提前墊錢,而且你得確保銷路沒有任何問題,才能去做這個事情,這些你都考慮好了嗎?”
葉紅緊跟着點頭,“是呀,收購棉花的資金人家廠裡總不能提前撥給你吧?”
葉士祖咧嘴一笑,拍了拍皮包。
“姐,姐夫,我既然敢做這門生意,肯定是全都打聽清楚,準備充分了,不然的話我能貿然去找趙大坤合作嗎?”
葉士祖瞧着兩個人還有遲疑,立即看向他們說道:“現在就我一個人和趙大坤合作,我心裡還有些沒底,正好今天遇見姐夫被廠裡穿小鞋的事,那我不趕緊把姐夫拉進來跟我一起幹嘛,到時候姐夫出人我出錢,回頭賺了錢,利潤五五分,怎麼樣?”
葉紅漸漸地也被說心動了,看向顏軍問道:“你咋想的?”
顏軍一想到和趙大坤那樣的人爲伍,有些猶豫,“我倒是沒問題,和士祖在一起做啥都放心,但那個趙大坤我實在不放心。”
但凡他是個好人,也不會借大哥五萬塊錢的賭債。
顏沐看出顏軍的顧慮,趕緊勸說道:“爸,你就答應小舅吧,反正現在你被礦場開除也沒事幹,再說了小舅那個合夥人你不喜歡就遠離他,不跟他接觸不就好了,這樣一來就解了咱們家的燃眉之急了。”
葉紅覺得也是。
“依我看,你就先和士祖一起幹買賣,正好幫着他盯着點,士祖畢竟還年輕,等實在幹不了咱們再想其他的辦法。”
顏軍瞧着三雙期盼的眼神看着自己,再一想這要是做買賣去了,回礦場估計是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