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什麼年代啦?”
衆人和祁子涵等兵哥僵持中,秦予希打斷了六爺的話,走上前來,站在了祁子涵的身邊,對六爺說道:
“現在是一個法制社會,動私刑這種事兒,本身就是犯法的,六爺,還是得按國家的規矩來,先送派出所,然後查查他們這幾個是哪個寨子裡的,直接去他們寨子裡討說法去。”
“這個……”
外人的面子可以不賣,可是秦予希是寨子裡的姑娘,又是陳玉蓮家的,六爺對她的話,就有些猶豫了。
見狀,秦予希回頭看了一眼春妮,春妮還在哭,於是秦予希便是蹙眉斥了一聲,
“你不想你爸媽因爲動私刑這個事兒,被派出所抓起來吧?”
春妮也是受過教育的,聞言,反應過來,立即對處於憤怒狀態中的庹桂花和尚寶林喊道:
“爸媽,不能動私刑,法律上是不允許的,趕緊把人送派出所去吧。”
“對呀,年代變了,派出所肯定會給我們一個交代的。”
秦予希點頭,又看了陳玉蓮一眼,陳玉蓮本來也在吐唾沫的女人們之中,一見秦予希的眼神,愣了一下,雖然不情願,但也是領會,這是外孫女在尋求她的支援。
那…祁子涵的面子可以不給,自家姑娘的面子,還是得給的,不能在這麼多鄉里鄉親的面前,落了秦予希的面子!
於是陳玉蓮又朝着面前綁着的一個流子身上吐了口唾沫,
“呸,便宜你們了,送派出所送派出所,沒得爲了這麼幾個東西,把我們給耽誤了。”
連陳玉蓮都這麼說了,六爺也就動搖了,他瞪了秦予希一眼,轉身去請示族長,族長偏頭,與六爺說了幾句,六爺回來,便對祁子涵說道:
“族長說了,可以扭送派出所,不過這件事情,不會就這麼完了,人給你們送派出所,但道理,我們得去他們寨子裡要說法。”
賠錢賠米賠油的,這個是肯定的,秦予希是界山寨的金花,春妮又是界山寨的唯一一個大學生,這些流子欺負了界山寨裡兩個最拔尖兒的姑娘,等同於把界山寨的尊嚴踩到了泥巴里,賠償是一定要賠償的,而且賠償必須豐厚。
“只要不傷人,這個民事賠償,是由你們自己去談的。”
祁子涵點點頭,身後的兵哥趕緊跑到圖騰邊上,把全身都是唾沫的幾個流子給解救了下來,他們急匆匆的扭着幾個流子,就往集上的派出所去。
而六爺一羣男人,則商量着繼續把豬給殺了,先吃箇中飯,然後下午就去那些流子的寨子討說法去,多去些人,男人女人都去,這樣聲勢浩大一些。
大家就這麼熱熱鬧鬧的,吃了豬肉,上了酒錢,在族長的帶領下,揹着火槍翻山越嶺的出去了,留下一些年輕的小小少年,和小小姑娘們,及幾個手持火槍的男人看寨子。
秦予希還是得到了她一直想要得到的豬皮,只是因爲豬皮沒有人要,所以尚寶林就把整頭豬的豬皮,都給了秦予希。
發生了這種事情,她也無心與春妮抱頭痛哭,高高興興的提着豬皮回了家,一個人在家洗洗刷刷的,將豬皮給晾了起來。
要做一個逼真的面具,這樣的豬皮還是厚了些,秦予希把豬皮洗乾淨之後,還要再刮掉皮內的脂肪和油水,儘量要把豬皮刮薄一些,這樣戴在臉上,纔會顯得逼真。
晾曬好了豬皮,秦予希就去了自己的臥室,翻箱倒櫃的找化妝材料,只是她的雕花木盒子裡,除了馬可心送的廉價面霜、眉筆、口紅外,就沒有更多的化妝品了。
她又翻箱倒櫃的找出了自己畫畫用的顏料來,然後坐在鏡子前面,仔細的整理着這些東西,想選出一些適合調出膚色的顏色來。
“嗖~”
一顆石子,輕輕的敲打着玻璃窗的聲音響起。
秦予希放下了手裡的顏料,起身,跑到玻璃窗前,往下頭一望,是祁子涵,他站在將晚的夜色中,手扶着籬笆,準備往窗子上丟第二顆石頭。
他怎麼會在這裡?讓春妮瞧見了,可是不好。
秦予希衝他招招手,小聲道:“上來。”
籬笆外的祁子涵猶豫了一下,翻身過了籬笆,就上了秦予希家的吊腳樓。
他之所以偷偷摸摸的,用石子敲秦予希臥室的窗戶,就是怕出聲喊她的話,會引起寨子裡的人誤會,山民保守,他一個大男人與姑娘單獨說話,會損害姑娘的名聲。
但是今天這一系列的事情發生,太過匆忙,他還沒好好的看過秦予希,也想知道秦予希有沒有受到什麼別的驚嚇。
所以一時間沒忍住,就敲了秦予希的窗子,希望看看她好不好。
結果她招手讓他上去…祁子涵自然是想上去的,這三年的時間,他總是在樓下看着秦予希的臥室,還一直在幻想着,秦予希的臥室裡,是個什麼樣子的,想着想着,他就容易想入非非。
一直到他站在了堂屋裡,祁子涵的心情都很激動,他,他感覺自己像是在偷情一樣,有種莫名的羞恥感,卻又宛若上癮了,不想轉頭出去。
“來來。”
秦予希打開了臥室的木門,伸出一顆腦袋來,見祁子涵木訥的站在原地沒動,她就將門打開了一些,
“我想給你做個豬皮面具,來,我要給你量一下你的臉。”
“什麼面具?”
祁子涵沒聽懂,擡腳,心跳如鼓的進了秦予希的臥室,站在門邊環顧了一圈兒,哇,秦予希的臥室,他進來了!
很激動很激動,激動的心情難以描述,總之祁子涵很激動,手腳都在微微的顫抖着,越激動表現得越是木訥,秦予希翻動着嘴皮說些什麼,他此刻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就只見秦予希過來拖他的手臂,他便跟着秦予希走,然後被她摁在了一把椅子裡,她就站在他的面前,手指摸着他的臉,一寸一寸,一點一點的,從他的額頭,一直摸到臉頰,再摸到下巴,順勢而上,到了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