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春花和尚春妮這麼商量着,鎮上的夜,就漸漸的深了。
兩人有些發愁,都這個時候了,最後一班車早已經停了,想要回集上,已然不可能。
但是要花錢在鎮上住一晚,兩人更是不願意,
尚春妮是沒有錢,她窮的叮噹響,當真沒錢。
何春花是身上有錢,但是她幹嘛要請尚春妮住宿呢?尚春妮回來,可是什麼都沒給她帶呢。
於是兩人心中都對晚上的住宿發愁,但是兩人面上都不顯,也沒有誰先提這個住宿的問題。
遠處幾個男人,手裡拿着一張照片,正一路問過來,一個男人,問到了何春花,指着照片中的老人,
“看過他嗎?鎮上石碑廠的老闆,都失蹤好久了,看過嗎?有他的線索,可以告訴我們,我們可以給予一定的好處。”
“有好處?”
何春花聞言,仔細看了看照片上的老人,脫口道:
“不就是我們族長家,新來的那個客人?”
“是嗎?”
男人一聽,臉上露出了怪異的笑容來,手一招,周圍幾個拿着照片的男人,都圍了過來,那男人又問道:
“這個男人住在哪裡?帶我們去。”
春妮有些害怕,躲在了何春花的身後,拉着何春花低聲道:
“這些人看着不好惹,走,嫲嫲快走。”
“怕什麼!”
何春花不動,看着這幾個圍攏了過來的男人,問道:
“我帶你們去,你們給我什麼好處?”
“你說呢?”
領頭的男人,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100塊錢來,在空中搖啊搖的,宛若逗着小狗般,看着何春花的目光,隨着那張錢張來望去。
他將錢收回了自己的口袋裡,又對何春花說道:“你帶我們去找這個照片上的人,這張錢,就是你的。”
“行!”
何春花一口應下,壓根兒就沒想過,這羣人都是些什麼來頭,一聽說有錢拿,她當然應下了。
這下可好,有錢拿,晚上的住宿問題怕是也會解決了……
而此時,遠在東山上的秦予希,在飯菜的香味中,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牀頭的桌子上,亮着檯燈,她掀被坐起,半天沒弄明白,自己現在在哪兒。
“醒了?晚飯都沒吃,來吃飯,我讓廚房剛剛熱好的。”
祁子涵就端着個鐵飯盒,坐在一邊的椅子上,看着秦予希的側臉,伸手,常年摸槍的手指,帶着些許糙意,拂開了粘粘在秦予臉頰邊的黑髮。
她偏頭,一看是祁子涵,慵懶的笑了一下,側身下牀,腳在牀下找着鞋子,問道:
“你給我脫的鞋嗎?”
“難不成還有別人?”
祁子涵見秦予希不來接飯盒,便拉開抽屜,找來一根勺子,挖了一勺飯,送到了秦予希的脣邊。
她張口吃下,伸了個懶腰,身上的銀飾就哐哐作響,剛吃完嘴裡的飯,祁子涵又來喂第二勺,秦予希便是邊吃邊對他說道:
“我來找你,給蘇木渙的內存卡清理一下,把照片發給主編郵箱。”
“嗯。”
祁子涵雙眸專注的看着秦予希,也不知道他聽沒聽進去,只是專心致志的給她餵飯,彷彿天下之大,只有給秦予希唯飯,纔是頂頂重要的大事一班。
他像是給秦予希餵飯上了癮,現在也不叫秦予希自己接飯盒了,他只管拿着勺子,往她脣邊送飯。
她便是吃吃的笑,伸手,拿過了祁子涵手裡的飯盒和勺子,催道:
“你快給他弄好,我一會兒還要拿着內存卡回去。”
“好,我一會兒送你回去。”
祁子涵笑得帥氣,只要秦予希在他的身邊,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宛若被泡在了蜜罐裡,很是高興。
然後轉身,拿着內存卡,往電腦裡頭導照片。
過了會兒,秦予希坐在他身邊的牀上,一邊吃飯,一邊問,
“你說我今天進來,怎麼他們都放我進來了?我這麼晚還沒出去,你不會犯紀律嗎?”
“你今天晚上又不睡在這裡,不犯紀律的。”
“那你以後結婚了,你老婆就跟着你住在這間宿舍裡嗎?”
這個話題,秦予希完全是好奇,問的也隨意。
祁子涵卻是停下了手裡的動作,很認真的轉過身來,看着秦予希,交代道:
“一般來說,我結婚了,你在鎮上,會有武裝部安頓你,但是你就住在山下的寨子裡,那我回家就很方便了!除了集訓與任務期間不能回,其餘時間,沒有訓練了,中飯晚飯,我都能回家吃。”
他特意強調了這個“你”字,確定一定以及肯定,自己以後的老婆就是秦予希。
聽得秦予希抿脣偷偷的笑,湊過了腦袋來,用油乎乎的嘴來親祁子涵。
他一本正經的擋了一下,開口要說話。
秦予希便退了回去,低聲道:“注意影響?是嗎?”
又嘀咕了一聲,“怕什麼,反正這屋裡就我們兩個人,又沒人看見。”
祁子涵便是起身,猛的一下,拉開了房門,一堆穿着迷彩軍裝的兵哥跌了進來,宛若洪水般,一個疊在另一個身上,哇哇叫着!
然後,在秦予希驚愕的眼神中,祁子涵轉身,走到書桌邊,猛的推開了窗戶,緊閉的窗簾飛揚,外推的窗子砸在一堆人臉上,一陣哎哎的喚疼聲,越來越遠。
顯然,窗外也靜靜地躲了一羣人,在偷聽!
“這,呵呵呵呵!”
秦予希望着一屋子的人,擡頭,看向祁子涵,他一臉的無奈,不說話,站在原地,雙手叉腰的回看着秦予希。
秦予希便是低頭,又羞又窘的摸着鼻尖,起身,拿起了已經導好了的內存卡,
“晚了晚了,我要走了,我回去了!”
然後繞過幾個還沒從地上爬起來的兵哥,臉頰發燙的走出了門去。
真是羞死個人了,她要是知道,祁子涵的宿舍被這些兵哥包圍了,她纔不會要親祁子涵呢,她真正兒是一個懂禮義懂廉恥的大姑娘啊啊啊啊!
再一回頭,那跳躍着燈光的宿舍樓前,祁子涵正拎着一根皮帶,大殺四方,抽得一羣猴子們到處跑,哇哇叫着上躥下跳。
活該,誰讓他們偷聽偷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