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百思不解的情況下,陳雙聽見了牀底下有動靜,下了牀後低頭一看,那條大狼狗蜷縮着在牀底下,把鼻子和嘴插進了自己的懷裡。
被陳雙這麼一看,它睜開了雙眼,耳朵根子又動了動,這一次,它倒是沒有呲牙咧嘴的面對陳雙,只是眼神警惕的看着她。
陳雙看了看時間,才早上七點鐘,想必這個時候食堂還有飯菜,陳雙就出了門,臨出門還檢查了一下門有沒有被鎖死。
不知道在宿舍養狗,會不會有啥麻煩。
陳雙這麼想着,拿着昨晚上豐大爺的海碗就去了食堂,打飯的時候,陳雙刻意多要了一些米飯和菜湯。
跟豐大爺打了一聲招呼後陳雙就回宿舍了,她跟豐大爺說,待會兒就過來幫忙。
走到半道兒,陳雙似乎想起了周大媽的事情,不知道爲啥她咋還沒回來,陳雙先把拌了菜湯的米飯端進宿舍,趴在地上往牀底下望,發現這條大狼狗還在牀底下,她把米飯倒在盆子裡放在牀底下。
那大狼狗往後又縮了縮,隨後,舔了舔嘴脣看了一眼陳雙,嗅了嗅那瓷盆,似乎在檢查裡面有沒有危險的或者有毒的東西后,這才試探着舔了舔。
隨後,便是一下,兩下,再然後,就是大口大口的開始吃。
"你,就像曾經的我,渾身長滿刺的刺蝟,很無助很孤單卻又很怕別人靠近,不小心刺傷了自己最心疼的人,也讓自己更加的孤獨痛苦,如果刺是倒着生長的,那麼,我寧願刺傷的是自己!"
陳雙想着,這是她對於前世的自己最痛徹的看法。
就在陳雙感慨的時候,敲門聲傳來,陳雙嚇了一跳,那牀底下的大狼狗也是停止了吃食,耳朵轉了轉,眼神露出了恐懼感。
"誰?"陳雙問道。
"安監部的,我們來查房,最近有一條來歷不明的狗竄進了軍區,以免攜帶病毒影響各位的身體健康,所以我們要例行查房檢查!"
陳雙一愣,擔憂的看了一眼那條牀底下的大狼狗。
那大狼狗突然聳啦着腦袋竄了出來,它身姿敏捷的躍上書桌,擡起前爪竟然把窗戶打開了,隨後縱身躍下。
陳雙都看愣了,這狗真的成精了?
陳雙沒時間考慮這麼多,趕緊把牀底下喂狗的碗給端了出來放在桌面上,這纔去開門。
三位安檢人員走了進來,四下查看,有一位走到窗戶前探頭往外看去的時候,陳雙都捏了一把汗。
"好的,謝謝您支持咱們的工作!"
說了一句客套話之後陳雙送走了安檢人員。
陳雙剛關上門還沒來得及轉身,就看見身後那窗戶外頭站着一條狗,前爪放在窗臺上,趴着耳朵舔着嘴角,一副渴望的模樣。
"這狗能去哪兒呢?"離開後的安檢人員議論起來。
"誰知道啊!"
"找不到那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這話說的有點嚴重啊,不就是一條狗嗎?"
"狗?上級把這條狗看的比你重!切……"
"爲啥啊?"
"這狗是警犬雷斯後代,能比嗎?"
"我滴個娘來……那狗不早死了嗎?據說比我年紀還大!"
"雷斯,可是警犬之王救了一個隊的人命,五年前死在黃河裡的,花了大量軍資打撈屍體都沒找到,後來聽說這狗在當地給一條田園犬交配有了後代,只是當時沒找到。"
"你說啥?這狗是雷斯的後代?"
"你說呢?要不然上級怎麼這麼重視?我說比你的命值錢你還不服氣,咱們還是趕緊找狗吧。"
"你咋知道的?"
"你知道當年雷斯的主人是誰嗎?"
"誰?"
"是現任家屬樓宿管員周蘭的老公,馬川前輩!"
……
此刻,陳雙見狗又從窗戶躍進來,這一次,它的性子好多了,還對陳雙搖尾巴,喉嚨裡哽嘰着,好像在謝恩。
陳雙覺得這條狗就算是沒成精也太通人性了吧,陳雙指了指飯盒,看它知不知道自己在表達什麼。
結果這條狗搖着尾巴舔了一下飯碗,看着陳雙,滿眼的期待,似乎在問,我真的能吃嗎?
陳雙點點頭試探着摸了一下它的大腦袋,狗把耳朵趴下,似乎對於陳雙的撫摸很是受用。
隨即低着頭,吃了起來。
陳雙拖着下巴看着這條狗,時不時的摸一下它的毛髮,狗總是會有迴應給陳雙。
這個時候,門又被敲響了,陳雙趕緊看了一眼狗,那狗竟然豎起耳朵細細聽了一下,它不但不害怕還跳下桌面朝着門口去,瞬間跳起來,用爪子去撥弄那門栓。
陳雙有些狐疑,難道,來的人並沒有對它產生什麼威脅?所以,它一點都不怕。
"陳雙,你在不?"
是周大媽的聲音,陳雙也有些狐疑,爲什麼這狗在房間裡高興的直打轉,還着急的從喉嚨裡發出哽嘰的聲音,似乎陳雙再不幫它打開門,它就得更着急了。
陳雙將信將疑的打開門,卻見周大媽的人影剛走進來,那條狗就撲了上去。
這狗的體型挺大,站起來有一人高,雙爪就搭在周大媽的肩頭,喉嚨裡哽嘰着,舌頭不住的舔着周大媽的臉,耳朵死死地趴在腦袋上,尾巴搖着,就像是個孩子經歷了許久沒有和親人見面的樣子。
周大媽先是被嚇了一跳,隨後反應過來抱着這條狗竟然蹲下身子哭了。
最讓陳雙詫異的是,這狗似乎能讀懂人的表情,見周大媽哭了,它蹲坐在地上,着急的前爪挪動,下意識的伸出舌頭去舔周大媽鼻樑上的眼淚。
"雷子,你咋在這裡?"周大媽摸摸眼淚抱着狗哭着問着。
雷子不停的扭動着身子,企圖安慰,可它又說不了話,只能不停地拿自己的腦袋往周大媽的脖子根裡蹭。
"雷子乖,不鬧了!"周大媽知道自己在什麼一個環境中,索性拍了拍雷子的腦門兒,雷子很聽話的離開了幾步蹲坐下來。
"這狗,真通人性!"陳雙看着都有些感動了,這狗毫無疑問是周大媽的狗。
"嗯,是啊,雷子很通人性的!"周大媽撩起袖管揉了揉眼角的淚花這才說道:
"這狗昨晚上就在你房間了嗎?"
"嗯!"陳雙點頭,她一開始還害怕宿管員會拿狗說事兒,畢竟是公共住處,不能隨便養動物的,可現在,周大媽好像和這條狗的交情超出了陳雙的想象。
"對了周大媽,你怎麼把飯菜帶出去幹什麼?我還以爲你是當夜宵吃的呢?政治部那邊咋說的?"
陳雙不由得想到這件事問道,前頭那個問題陳雙又想過,可能周大媽就是爲了養這條狗,可是爲了在軍區外邊養狗把自己弄去政治部是不是有點太得不償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