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病房,就聽說有人來看她了,曹培英擡眸一看自己的兒子,眼睛充滿渴望,趕緊拉着曹洪說:
"快,叫大哥!"
宋德凱的面容平靜,只是天生那張冰涼的臉再加上巨人之千里的氣質,讓人看了就不敢上前跟他說話。
再說,洪強孩子是個剛考上大學的孩子,見到宋德凱,他哪裡敢張口。
"叫人啊,他是你大哥,比波波大兩歲,這個大哥叫的你不吃虧!"
宋德凱眉頭一挑,從運動服的口袋裡掏出了三千塊錢放在病牀上:
"你要的錢在這兒,如果沒有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宋德凱接到生母的電話時,說她快死了,臨死前就像就希望他能認她,還有,她在住院,沒錢看病了要回家等死,畢竟小凱是他親生兒子這個誰都改變不了的事實,他得承擔一部分醫藥費。
可經過宋德凱方纔在導醫臺的瞭解,她只不過是心律不齊,伴有輕度心肌炎,平時注意鍛鍊,加強營養就可以緩解了。
說完,宋德凱拉着陳雙就要走,曹培英先拿過放在牀頭的三千塊錢,隨後攔住了宋德凱:
"小凱,你是不是還不想認俺?俺畢竟是你親媽!是的,俺現在病了,你不想承擔俺的醫藥費也就算了,可你也不能不忍俺這個親孃啊!"
此話一出,宋德凱眸子瞬間變得如同寒冰一樣,看了看那被她攥在手裡的三千塊錢低沉的問道:
"三千塊不夠?"
此刻,對於陳雙這個旁觀者來說,她是清楚的,她確實是覺得自己兒子現在當官了,三千塊錢對他來說那就是九牛一毛,打發要飯的呢?
再加上曹培英的這番話,勾起了其他病牀上的老人,都知道久病牀前無孝子,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宋德凱和陳雙身上。
"哎,現在的孩子啊,都這個樣!"
"還不如小時候掐死呢!"
"看着穿的人模狗樣的,也不像是沒錢的人!"
"這孩子比俺家孩子還過分,連親孃都不認,估摸着是怕掏錢看病吧!"
聲音雖小,可宋德凱的聽力超乎於常人,再說了,連陳雙這普通聽力都能聽見,更何況是宋德凱?
"醫生說你病情很輕微,根本沒必要住院,是你自己要求住院的!"
宋德凱纔不會在乎別人的看法,只是此話一出,其他病牀的病人就鬧騰開了,根本還不如之前竊竊私語,簡直明目張膽的開始說不是了。
"看到沒有,這個年頭兒還不如養個閨女,兒子啊,都是娶了媳婦兒忘了娘。"
"是啊,年紀大了多少都有個毛病,住兩天院咋了?還不是不願意掏錢?"
聽到這些議論聲,最得意的還是曹培英,陳雙一眼就看得出來,她巴不得所有人都指着小凱罵呢。
這麼一來,曹培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身子一歪躺在病牀上就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還說養了個白眼狼。
曹洪在一旁一臉懵比的看着這一切,不對,他什麼時候有了除了洪波一外的大哥?
可宋德凱連話都很少說,更別提解釋了,他氣的雙手叉腰看向別處,眼睛充滿了冰山一般的冷。
"曹阿姨,您就別演戲了,當初你丟下凱凱的時候,他都才兩個月不到,有你這樣當孃的嗎?"
陳雙不得不站出,因爲她看着宋德凱糾結的心很是疼得慌,他的心不光是軟,而且很大,如果是她陳雙被那麼小的時候就給拋棄了,她絕對不會來看她的生母一眼。
宋德凱小時候遭的罪陳雙能理解,因爲她也是沒有父親的"野種"。
宋德凱聽聞此話,似乎觸碰到了他內心最深處的傷口,他轉身出了病房,到了抽菸區抽菸去了。
此刻的曹培英才認出眼前這個打扮美豔的姑娘是陳雙,因爲她平時穿的太隨便,所以,如今眼前的她像是換了一個人一般。
"還是那句話,這是俺們的家事,你和俺兒子有什麼關係?憑什麼關俺的家事!說白了,俺生俺兒子的時候,還不知道你擱哪兒玩尿泥呢!"
曹培英一見是陳雙,一開始心裡一哆嗦,畢竟她家男人跟着她幹,可是,這丫頭雖然是老闆可還是親自上門去請的,這說明她家男人的技術無人可頂替,她一生氣還讓自己男人不跟着她幹了呢,讓她自己去幹去!
再說眼瞅着自己的兒子現在飛黃騰達了,要幾個錢咋了?她還管的挺寬是不?兒子是她曹培英肚子裡掉下來的肉,管她陳雙什麼屁事?
"好,曹阿姨,既然您這麼說我這當準兒媳婦的,真得盡孝道,那行,這住院費全額我都幫你交了,您老就好好的在醫院住着!"
陳雙感覺和這種潑婦去理論簡直浪費口水,話音一落,陳雙已經快速的趁着曹培英不注意,從她手裡又把三千塊錢給抽了回來。
曹培英條件反射的想去搶,可錢已經被陳雙裝進口袋了,隨後,掏出了厚厚一沓故意大聲的說道:
"這些錢夠你住好幾年的了,曹阿姨,您就好好養病,把身體養的棒棒的,可別讓您兒子擔心吶!"
說着,陳雙面帶微笑的擡腳就走,所有人都愣了,這丫頭還挺孝順的,肯定是她的準兒媳婦吧,你看看人家的兒媳婦兒,一把就交了好幾萬的住院費。
陳雙還真把住院費給交了,剩餘的錢陳雙會以自己的名義接受退款,不夠的話,她再交。
病房裡,不少老人家都感慨,生了兒子不都是娶了媳婦忘了娘嗎?看來這丫頭真是個好媳婦兒:
"曹大姐,您真有福氣啊,有這麼好的兒媳婦兒!"
不少人都在曹培娟面前誇讚,可曹培英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咽,那陪上去的笑臉比哭還難看。
交了住院費,陳雙去了抽菸區,發現宋德凱已經抽了三根菸了。
"都弄好了,交了住院費,別擔心了!"
宋德凱一直低着頭抽菸,見陳雙到來,他擡眼的那一刻,陳雙都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