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培英的臉色一沉,當下又開始嘮叨了:
“你說這話是啥意思?俺這跑腿的還有錯了?你是不是覺得俺私藏生活費了?”
陳雙理都不理她,當下抓起電話:“來我家一趟!”
“你能嫁給俺家凱凱,是你的福氣,上哪兒找當官的男人去?俺這是看在凱凱的面兒上纔來當牛做馬的伺候你的,可不要上臉,不就生了個孩子嗎?有啥子值得你炫耀的,你要是不生孩子,凱凱還不要你呢!”
陳雙也不說話,小心翼翼的把孩子的搖籃晃了兩下。
很快,敲門聲響起,陳雙起身去開門,麻桑花一進門就笑着喊了一聲陳老闆。
隨後,孩子心性上來了,硬是趴在搖籃上瞅着小孩傻笑:
“陳老闆,好可愛呀,我都不敢摸,太軟了!”
“現在的菜價你應該清楚吧,對對帳再玩!”
陳雙淡淡的說道。
“好咧!”麻桑花蹲在茶几邊就開始對賬:“咦,雙姐,你咋花錢買菜啊,咱們菜市場啥都有呢!”
曹培英一看,這不是菜市場裡頭那個黑丫頭嗎?
什麼叫咱們菜市場?
不會吧,菜市場也是陳雙的?
當下,曹培英有些錯立不安的主動找活幹,去了廚房,拿着抹布胡亂的擦着,耳朵根子卻豎的跟木耳似的。
“三斤排骨?一斤六塊錢,十八塊,五花肉現在倒是漲價了,原來是三塊,現在是三塊五,這排骨呢,大排和五花肉的價格差不多,小排會略微貴一些!”
算着,麻桑花一愣:“雙姐,你這是在哪兒買的菜?被人宰了呢!”
陳雙也不說話,她知道曹培英正豎着耳朵聽呢:
“是啊,被宰了!”
“我說雙姐,往後買菜呢,你給我打個電話我就給你送來,還新鮮,啥時候要啥時候就給你送!”
麻桑花義正言辭的說道,吃自己家菜市場的菜,那都是菜商的榮幸,都巴不得給陳老闆送點兒吃的呢。
頭幾天還有一位賣豬肉的不知道打哪兒聽說了陳老闆生了,在坐月子,硬是拎着幾個豬蹄子往管理部塞。
當時麻桑花覺得雙姐是個特別好的老闆,她不會拿別人不要錢的東西,所以也就當家給拒絕了。
“嗯,以後買菜,我給你打電話!”陳雙說道。
廚房裡的曹培英心裡拔涼,本想剋扣一些生活用品的費用呢,沒想到陳雙就是菜市場的大老闆。
“嗯!”麻桑花見沒事了,蹲在搖籃邊上,咯咯的逗着孩子在笑:
“叫阿姨!”
陳雙噗嗤一下差點笑尿了:“說話還早着呢!”
“也是哦!”麻桑花笑的臉都紅了,吸了吸口水,期待的看着陳雙:
“我能抱一下嗎?就抱一下!”
“嗯!”陳雙看着麻桑花,小心翼翼的抱起小東西攔在懷裡,她的表情卻差點哭了:
“太軟了,我怕弄疼了!”
可不是,跟沒骨頭的麪糰一樣。
可是,抱在懷裡又覺得軟軟的,暖暖的,感覺特別舒服。
“叫啥名字呀雙姐!”麻桑花嘟嘟嘟的發出奇怪的聲音逗着小東西。
“沒取名!”陳雙的心一下子蹦出了宋德凱的模樣,她是真的很想等德凱給他取名的。
孩子都快滿月了,可陳雙感覺真對不起孩子,到現在都沒個名字。
“啊?取個名字吧雙姐,我看男孩好動,女孩好靜,看上去有特別好玩,要不……就叫歡歡樂樂好啦!希望小東西長大了可以歡歡樂樂的,對吧,小東西!”
陳雙笑了,這個名字確實挺不錯的,人這一生能平平安安快快樂樂,何等難得。
自己這一生走的路太過坎坷,陳雙倒是一下子覺得麻桑花隨口說的字兒挺好的。
男孩叫歡歡,女兒叫樂樂。
“這名字不吉利!”曹培英這時候出了廚房來到客廳:
“照我看,男孩叫宋昌盛,女孩叫宋美麗多好!”
說着,曹培英手裡的抹布沒放下,把陳雙擦得乾淨的餐桌又故作忙碌的胡亂擦了一遍。
麻桑花這時候才覺得自己好像只是陳老闆的員工,哪有資格給老闆的孩子取名?
可是,昌盛,美麗,這名字好像有點那啥,就跟自己一樣,姓麻,叫桑花。
來到大城市才知道,自己的名字還真有點土氣呢。
“就叫歡樂,宋歡歡,宋樂樂!”陳雙看都沒看曹培英一眼。
曹培英當下心口就憋了一股氣,看來這媳婦把她踩踐的還不如一個打工的下手。
當下,手裡的抹布被摁的更結實了。
木質餐桌隨着她用力擦桌子的動作,晃動着。
她得證明自己的立場,他是凱凱的親孃,是陳雙的婆婆,她就算再有錢,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有啥子好耀武揚威的?
就算今兒凱凱在場,他也不可能全都護着這個女人,她是他的親孃。
“雙姐,我……我這取得名字也是隨便想的!”麻桑花沒想到陳雙還真採納了,心裡有點不好意思。
“挺好的字,簡簡單單,快快樂樂,多好哇!”
陳雙說道,麻桑花這才放心的離開,心裡那叫一個開心,畢竟陳老闆龍鳳胎的名字是她給取得。
待麻桑花離開後,曹培英又開始嘟囔了:“也分不清自家人還是外人,看來,這樣的媳婦兒註定以後得跟人跑了也說不定!”
說着,曹培英拿過茶几上的排骨,進了伙房一股腦的倒進了鍋裡。
“是啊,有可能還真就在孩子兩個月的時候跟人跑了!”
陳雙也不生氣,小心翼翼的拍了拍孩子的肩膀,隨後起身進了伙房。
“你說啥?”曹培英這才反應過來,陳雙這是拐彎抹角的罵她呢。
“你說呢?”陳雙看都沒看曹培英,把鍋裡的排骨倒在了篩子上,隨後,燒開水。
裡頭放了點兒薑片,等大火煮沸了的時候,陳雙把排骨倒進去焯水,表面瞬間漂浮起大片的血沫子。
看的曹培英一臉嫌棄,這是嫌棄她不會燒排骨湯嗎?
“陳雙,俺是過來人,這女人呢,只要嫁了人,就是夫家的人了,別把自己拿捏的跟啥似的,你外頭再有錢,那也只能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別把自己端的跟老佛爺似的。”
說着,曹培英看着陳雙嫺熟的焯水,加料,上砂鍋,她心想,一個月就一千塊錢,你自己樂意做飯就做,正好她還省了事呢。
陳雙,不動聲色的忙活完離開了伙房,抓過手機對着電話筒說道:
“洪老,我是陳雙,剛換了號碼,恩,洪大娘在我家呢……對,就在御景園,三棟,一零二,一樓,進了樓道口就看見了,門口貼了喜字!”
曹培英的臉色頓時難看的跟豬肝一樣,怔怔的聽着陳雙講電話,那一刻,她只想趕緊找個藉口先走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