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華仍舊不說話。
盯着眼前的少年看。
楊青開始還覺得那是無辜的眼神，可品了半響，覺得那眼神似在說：你是白癡嗎？
心裡就更不爽了。
“你不說話就是承認了？”他抓頭，壓着煩燥，“牛皮糖，枉我還當你是好的，沒想到你這麼奸詐。”
“行了。罵起還沒完了是不是？”李月華打斷他的話，語氣裡也透着不耐，“你要給我扣罪名也該把事情說清楚，你現在在說什麼我都不明白？你哪隻眼睛看到我給你抄的是做的假題?還是誰和你說了什麼？”
李月華想了想，除了這個，還真不猜不到旁的。
難不成是張婷在背後搞的鬼？
“誰也沒有和我說，是我自己親眼看到的。”楊青義正言辭的瞪着眼睛，“我當時抄的你的卷，咱們倆的分數該一樣。早上老師讓站起來，你怎麼沒站？”
眼前的人一副這樣你反駁不了了吧的眼神，李月華嘴角抽了抽，只覺得頭疼。
她撫額，“我承認我最後是改了一道題，可是也不能算是我耍心機吧？”
“不可能，就是改一道題，也不會差這麼多，沒聽說一道題會差十分的，事實就擺在眼前，你還狡辯。小騙子。”楊青一臉的憤憤。
大哥說的對。
她就是小騙子。
李月華一臉糾結的看着他。
這事讓她怎麼說呢？
她還真是說不出口。
可眼前的少年明顯是鑽了牛角尖，不說吧，他指不定就真這麼認爲了。
“行，你還不承認是不是？那你說你改了哪道題？那題又多少分？”楊青步步緊逼。
李月華緊抿着脣，可落在楊青的眼裡就是在嘟着嘴撒嬌，想矇混過關，乾脆不客氣道，“現在和你撒嬌沒用。”
李月華：......
這大爺臉皮也太厚了點吧？
你哪知道眼睛看到姑奶奶是在和你撒嬌了？
壓下心底的火氣，告訴自己不必和孩子計較，李月華哼了哼，“最後一道題。”
“好是五分題，我考二十一分，你就是改對了，也才二十六分，早上你怎麼沒站？你現在還不承認？”楊青馬上就反駁回去。
李月華瞪過去，可惜水濛濛的眼睛跟本就沒有殺傷力，瞪的自己眼睛疼了，也不見對方退讓，終是敗下陣來。
算了算了。
就當她欠這小祖宗的，要真不說出來，指不定他還怎麼鬧騰呢。
至於自己，沒面子就沒面子吧。
反正這分數也瞞不了多久。
“你沒借口了？”先前瞪着自己的人，突然低頭沉默了，楊青到猶豫了。
李月華擡起頭，“三十九分。”
“什麼？”楊青一時沒明白。
“我說我考三十九分。”
嘎.......
“你是說你最後一道題改錯了，然後考了三十九分？”楊青狐疑，又馬上道，“不對啊，最後一道題是五分，你就是改錯了，也不該是三十九分？”
李月華心虛，底氣也不足道，“我......改了兩道題。”
“那就是說一道改對了，一道改錯了？難怪呢，那這就對上了。”楊青的疑問被解開，馬上又跳起來，“牛皮糖，那你之前怎麼說只改了一道？”
李月華生氣了，“改幾道不都是分數不如你的高？你喊什麼喊？還是覺得考高了，這又怨上我了？”
楊青：......
四十一分？
考高了？
就是以前他自己瞎蒙往上填，也沒有打這麼點的分。
“行了，這樣明白了吧？能讓我走了吧？”李月華推了推擋在身前的人。
楊青咬了咬牙，“我冤枉你也是你的錯，誰讓柳正新讓站起來的時候你不站了。不過你膽子到是肥了，也敢把老柳的話不放在耳裡了。”
李月華一臉的無辜，聲音也軟糯糯的，“她只讓四十分到五十分的站起來，我考三十九分站什麼站？”
楊青：......
李月華已經走了，獨留下楊青僵在原地，細品着牛皮糖的話，理由雖然牽強，不過還真是沒有說錯，讓站起來的確實是四十分到五十分的，這樣一想，看來自己還真考高了，不然也不用站着了。
李月華哪裡管楊青怎麼想，強忍着臉紅，燙着耳朵回到了自己的坐位，連楊青他們那些不學無術的都沒有考過，真是太丟人了。
要不是她聰明，鑽了柳正新話裡的漏洞，柳正新又懶得管她，今天早上她還真是逃不掉一起跟着站起來，關健是站起來的學生裡，跟本就沒有女的，不然她也不會心驚肉跳的在下面貓着不站起來了。
這張老臉啊，現在是全丟了。
中午回大院吃飯，楊青格外的安靜，引得林笛都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壓下心底的疑惑，還拉着李月華私下裡偷偷問了學校裡發生什麼事了，李月華只說是月考成績出來了，林笛瞭然，覺得兒子是因爲考的不好才這樣。
然而並沒有因爲兒子考的不好不高興，還有些興奮的誇獎道，“臭小子也知道擔心自己的成績了，長大了。”
李月華：......
要不是事關乎她，她真想告訴林阿姨，楊青不是擔心自己的成績，而是被她這種厚臉皮給驚到了，可是關乎到自己，這麼丟人的事，打死她也不會說出口。
結果哪壺不開提哪壺，一說到成績，林笛馬上就問起來，“月華考的怎麼樣?”
“媽，該走了。”李月華不想和林阿姨說謊，正糾結要怎麼矇混過關時，那邊楊青喊了一嗓子，只覺得得救了。
林笛也再問，只把人送出門叮囑他們路上注意安全。
楊青一腳跨上自行車，“上來。”
又怕李月華拒絕，就又道，“剛剛小爺可幫了你。”
吃人嘴短，拿人手軟。
李月華現在是親身體會到了，不情願的坐下去，楊青看她小臉上還不高興，心裡不爽，“我馱着你還不嫌棄重，你到是還拿上嬌了。”
“多謝您不嫌棄。”已經坐上了，李月華不冷不熱的還了一句。
楊青的脣角微微翹起。
秋風掠過髮絲，吹動着少年敞開着的運動服，身後的少女回過頭，看到後面的兩道自行車身影，正是甦醒和宋來，少女揚起微笑對他們招手。
青春、少年、陽光，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