鋒芒只展露了一小點兒的任子滔,昨天只用了一下午的時間,他就在很多人的眼中,至少是在有心人的眼中,他就能像是一顆啓明星般,再也遮擋不住光芒了,在冉冉升起了……
樑教授一向懶得提問大一的菜鳥,卻在課上說了句:“任子滔,你來回答。”
任子滔站起身侃侃而談,樑教授聽的津津有味,最後饒有興趣的擺了擺手:“來,到前面來,你給大家再深入淺出的談一談。”
班裡團支書王豔,在課間時,坐在任子滔的身邊問道:“聽說,我的團支書是你讓給我的?本來導員是想選你,對嗎?”
任子滔很真誠地鼓勵妹子:“王豔,我是覺得,你一定會比我做的更好,和導員最初想選誰沒有關係,結果最重要。”
當第二堂課任子滔拿錯書了,正喊李沛博想湊一堆兒時,班裡總共九個女生,四個坐他前排,四個姑娘一起回頭,將手中的書,不約而同地遞了過去。
這讓任子滔一個久違不臉紅的人,控制不住臉紅了,尷尬的拿哪本書好像都不對。
班裡平時愛擡槓的學神,也拿着書課本找來了:“任子滔,今天樑老師讓你講的,我有點兒沒聽懂,他又不重複第二遍,麻煩你再給我講一遍行嗎?”
“沒問題啊。”
等任子滔好脾氣耐心的講完後,河南省狀元由衷地衝任子滔豎了豎大拇指評價道:“或許你們省,教育水平並不低,看你就知道了,我會學,但我不會講,而你,真比我強。”
中午,任子滔刷洗完自己帶的筷子和勺子,往書包裡一扔,他就奔到了操場上。
常菁一見面問:“會打棒球嗎?看過比賽也行啊,給湊個手,我們隊少個人,他女朋友出了點兒狀況,電腦燒了。”
任子滔很低調:“應該差不多吧,能給湊個人頭數。”
“那你換上他的衣服,跟我來。”
常菁帶着任子滔,走向了本校非常出名的朋友圈。
在這個圈裡,有學生會主席,有負責元旦企業家聚會的召集人,有本校知名教授們的得意門生,更有已經從國外交流回來的大四學長和研究生師哥們。
他們其中,很多人還沒等畢業呢,就會被各大部門和國有企業盯上,就怕這些小子們出國就業,可以說,這個圈裡的男生們,纔是本校天之驕子的塔尖。
學生會主席萬鵬程,也是藍隊隊長,在場上微揚下巴衝任子滔喊道:“嘿!打過嗎?”
“打過!”
“算了,防守,你右外野吧。”
任子滔心想:右外野任務最輕,打第九棒,你這是瞧不起我?嫌我技術不行?
當紅藍兩隊比分3比3時,此刻戰局已經九局半了,任子滔也終於登場了。
他兩手緊緊地握了握球棒,眼中是專注無比。
在球過來時,任子滔砰的一聲,拼勁全力猛的一揮,球瞬時飛了出去,那力度,就像是他心中始終不滅的青春狂妄一般,一向燃燒起來就沒有邊際,只有他自己清楚。
紅隊所有的隊員立刻亂了,他們都在哇哇喊着,因爲球繼續在往左外野滾動,沒接住,這是失誤,這會讓他們隊輸。
同一時間,萬鵬程和常菁他們這些藍隊隊員,也在揮動着胳膊興奮亂叫,他們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他們奔跑着,叫着,使得操場四周都跟着一起喧囂了起來,喊聲讓剛吃過飯從食堂出來的同學們站住腳,讓散步的停下身回眸,讓戴着workman聽外語的女生們紛紛摘下耳機好奇。
而此時,任子滔早已經瘋跑了起來,在棒球飛出去那一瞬間,他就已經迎着風飛跑、擡起頭狂奔。
藍隊的學長們,扯着喉嚨衝他喊,衝他提醒:
“2B2B上二壘!”
“3B3B上三壘!”
常菁瞄了一眼對方,揮動着兩個胳膊砸向天空:“快快!子滔,要來不及了!”
只看任子滔就跟飛毛腿似的,在最後定輸贏那關鍵的眨眼間,他真是玩着玩着玩認真了。
或許,他這人性情就是這樣,能憑着一顆不服輸的心,寧可玩到最後不要命,也要贏。
任子滔整個身體以滑倒的方式,臥倒在地上飛了過去,用兩條大長腿最後鏟壘。
裁判立刻搖旗宣佈:“Safe!”
隨着這一搖旗,紅隊當即垂頭喪氣,他們在最後一瞬,功虧一簣,更恨藍隊哪找來的替補奇兵。
再看藍隊隊員們,他們立時瘋狂了起來,甚至個別人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看到的。
所有認識不認識任子滔的,哪怕今天是第一次見面,他們張開胳膊,自來熟的全衝任子滔奔跑了過去,爲任子滔喝彩。
任子滔被藍隊隊員們圍在中間,他自己也完全沒有想到,今天能打出這麼棒的球,以至於也跟着失態到,要握拳不停向天空砸着空氣才能抒發內心的激動,要不然他怕控制不住自己,再把球衣給撕了慶祝。
藍隊的隊員們,熱血澎湃到發瘋。
快樂,有時很簡單。
男人的世界裡,快樂更是簡單到純粹,只爲一個很少見很棒的球,他們就能彼此擁抱着跳躍着,似世界就在他們的腳下,一起衝藍天白天嘶吼道:“再見,場內,本壘打!!!”
本壘打男孩,這成了任子滔的新外號。
任子滔一邊換下學長的隊服,一邊被頻繁過來的隊員拍肩膀調侃着。
他笑着挑了挑眉,確實,他不愛一壘和二壘,太折磨人。
就喜歡出手即本壘,希望江男也能像這個球一樣,能有個好兆頭,明年直接讓他攻到本壘。
呵呵,想想就開心。
任子滔擰開瓶蓋,仰頭咕咚咕咚開始喝起了礦泉水。
當他邊喝水邊用餘光發現,右手邊場下,居然有好幾夥女生正在看他時,喝水的動作一頓。
他先用手背抹了抹嘴上的水珠,隨後有些不自然地轉身,給那些女生們留下個背影。
不想讓她們看到自己的臉和身體,麻溜將掛在身上的球衣脫掉,換上自己的牛仔襯衣、穿好羽絨服,而且還將每一顆釦子都扣緊,這才和常菁,還有新認識的學生會主席萬鵬程一起有說有笑離開。
不遠處,程靚一直捂着心口的位置。
剛剛的任子滔,太有魅力。
她決定了,從今天開始,臉皮厚也要繼續追任子滔,管行不行的呢,不試試怎麼能死心,將來不得遺憾?她纔不要。
所以在這天晚上下課後,程靚在食堂偶遇井超和安玉凱時,趕緊上前給攔住了,上去就直接打聽道:“任子滔呢?”
安玉凱回:“他好像有點兒事。”
“那他不吃飯嗎?”
“得吃吧。”
“那他吃飯怎麼沒跟你們在一起?”
安玉凱撓了撓頭,井超微蹙了下眉,拽他:“走啦,三哥。”
等到排號打飯的時候,安玉凱和井超說:“我是特意沒告訴她,任子滔今晚住校外。”
井超讚同:“有房子的事,包括不住寢往校外跑,最好別和外人說,省得二哥麻煩,老師還得讓填表。”
“呵呵,看來那女孩真相中子滔了。”
“那當然,二哥那長相,整個大一各院加起來都數一數二,放眼望去,學校裡也能排得上號,女孩子們通常膚淺。”
安玉凱不滿極了,端着飯還不忘摸了摸自己的臉:“你說真是旱的旱死澇的澇的死,我這閒着的,她們怎麼不往我身上膚淺呢。”
倆人以爲程靚這是個小插曲,可沒一會兒,井超嘴裡的勺子差點兒沒掉到盤子裡。
程靚一手拎着塑料袋,裡面是巧克力牛奶餅乾飲料罐頭,一手拎着打包的黑椒牛柳飯:“麻煩你們了,能不能把這些給他帶到宿舍,我怕他只顧着忙,不吃東西會對身體不好。”
任子滔不吃東西?
安玉凱推了推眼鏡,和井超對視一眼。
井超心想:開玩笑,那位最好吃。
他們猜得沒錯。
任子滔愛吃,在回家前,他還特意去了趟菜市場。
二十歲的小夥子,長得乾乾淨淨要買菜做飯,惹得賣菜大媽都白給了他一頭蒜。
炸酥肉,宮保雞丁,鍋塌尖椒,連吃三碗大米飯。
吃完飯後,任子滔將一百五十五平的房間打掃了,又對着空氣打拳踢腿,進浴室洗澡。
等全都忙完了,他才坐在桌前,泡上一杯速溶咖啡。
剛喝第一口時,他就挑剔地擰了擰眉,心下打算這週末得去買咖啡機,這纔打開電腦。
如他猜測的那樣,尊敬的前總裁Gardner老頭,已經給他發了兩封郵件了,那是位急脾氣的。
第一封郵件端着,且很疑惑他爲什麼這麼瞭解老頭的公司,吃驚地表達了,連發郵件的格式細節,都是老頭對下屬的要求。
任子滔看着想笑,心想:爲你賣命十年吶,那能是鬧着玩的嘛。
不過這第一封郵件,在他看來雖親切但廢話,直接打開第二封,嗯,這回他滿意了。
Gardner那人的脾氣就是這樣,對喜歡的,可以一擲千金,不喜歡的,無論別人說的多天花亂墜,事實上甭管多有價值,他也會不屑一顧。
這域名,老頭說,他買了,也不講價了,想要跟任子滔確定什麼時間過戶。
任子滔卻沒有忙着回。
因爲他已經離開電腦桌,拿着手機趴在了牀上,順手還將靠枕放在懷裡。
因爲江男的短信來了。
一身家居服的任子滔,美滋滋的動了動大腳趾,打開短信就悶笑出聲。
江男發的消息是:“我男朋友自從回了京都就不見了,你見過他嗎?”
“剛剛見過,鏡子裡,他又變帥了。”
“那麻煩你轉告一聲他不知道的事。”
“什麼事?”
“我想他了。”
任子滔立即給回撥了過去:
“喂?”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