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錦兮站在庭院中央，明明陽光普照，光亮而溫暖，可她後背卻一陣一陣寒涼劃過。
“你是誰？”身後突然一道聲音傳來，程錦兮嚇了一跳，回頭看去，見一個年輕魁梧的男子騎着自行車進來，車速飛快地在她面前陡然停住。
程錦兮本能地往後退了一步，眼眸盯着對方打量了幾眼，平靜地回答：“我叫程錦兮，是崇城一附中的學生，我想找鐵師傅。”
雷文昊高大健壯的身形從自行車上下來，推着三八槓自行車靠到牆角，提下車把上掛着的東西，朝主廳走去時順便問道：“你找鐵師傅幹什麼？”
程錦兮跟進，吐出堅定的兩個字，“拜師。”
大概是她的回答叫人意料，雷文昊回頭看了她一眼，“拜師？你想練武？”
“嗯！”
雷文昊笑了，那麼個五大三粗的男人，面相兇惡，皮膚黝黑，笑起來的樣子倒是憨厚，“小丫頭，你真是異想天開。學武很累的，你如果一點基礎都沒有，更是不可能，還是回學校好好唸書吧。”
程錦兮終於等到人了，怎麼可能三兩句話就被打發走，聽出對方話裡的輕視，她不滿地挑眉：“我當然知道學武很累，但我就是要學！你是什麼人？麻煩你幫我跟鐵師傅通報一聲，我一定會說服他的！”
雷文昊又笑，而後搖搖頭，繼而轉身朝後廂房走去。
程錦兮見他不理會自己，快速幾步搶過去攔在他面前：“你這樣很不禮貌！來者是客，你一點都不尊重我！我要見鐵師傅！”
男人面色沉靜下來，眉眼間顯得格外冷厲，“小丫頭，別鬧了，回家去吧。”
“我沒有家！”
她高亢義憤的一聲吼，倒是把雷文昊驚住了。
“沒有家？”他吃驚地挑眉。
程錦兮落下眼睫，雙手依然攔在對方面前：“我是孤兒……”
這樣？
雷文昊像是明白了什麼，點點頭，從身上摸了摸，將一沓零錢遞過去：“小丫頭，我只能幫你到這裡了。鐵師傅不會收你的，你還是回去好好唸書吧，這是你唯一的出路。”
“錢我不要！”程錦兮看了看他手裡那幾十塊錢，對當時的她來說，那錢不算少，但她不爲這個而來。
“書我會念！而且盡力唸到最好，但是——我還要練武！”
“哎……你這丫頭！”雷文昊顯然被她執拗的脾氣弄到沒轍兒了，無奈地看她幾眼，原地踱步不知道該怎麼辦。
“大哥，你就幫跟鐵師傅說一聲吧，我見他一面就好。”程錦兮見他似乎猶豫了，又開始懷柔政策。
雷文昊搖了搖頭，堅定地道：“沒用的，小姑娘，不是我不幫你，鐵師傅真得不會收你爲徒，你快走吧。”
說完，男人也沒了心思跟她對峙，直接提溜着她的領子，將她整個人提起來，丟到了院子裡。
程錦兮摔在地上，可很快就又爬起來，但還沒闖進去，門已經被關上了，從裡上了門栓。
程錦兮氣壞，越發不服氣，一邊砸門一邊仰頭喊道：“鐵師傅，我是真心要拜師學藝的！我知道習武很苦很累，可是我現在的日子已經夠苦夠累了，我不怕再苦再累一些！我要自強！我要自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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