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問題就是,這些日子的相處,她早已經把這個人當做自己的靈魂戰友了,甚至一顆芳心早早就遺落在他身上——她以爲,這個男人對她也是這般信任,可今天這話……
巴掌大的小臉突然收了那幾分明豔的笑意,她臉色嚴肅,嘴角自嘲一勾:“江學長,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她喊江學長,突然也把兩人之間的距離拉遠。
江寒臨嘴角微勾,似笑非笑,“沒什麼意思,純粹好奇。”
“是嗎?”可錦兮身上的利刺不由自主地張開,故意冷嘲熱諷,“你難道沒有懷疑我是什麼恐怖分子之類的?臥薪嚐膽苦心積慮,終於潛伏進了這裡。”
江寒臨眉峰一挑,直言問道:“那你是嗎?”
程錦兮覺得真好笑,也就笑了,“我當然不是!”
“好,你說你不是,我就信。”
江寒臨臉上那點形容不出的神色,此時突然消失殆盡,而後修長挺拔的身軀在椅子上落座,將手裡的剪刀又放回工具包上,“給我理髮吧。”
“……”程錦兮一時愣住,到底什麼意思?
大費周章地叫她來,就是這樣胡亂試探一番,然後真得給他理髮?
見身後沒有動靜,江寒臨又揚聲問:“怎麼,生氣了?”
程錦兮眉心一蹙,直覺裡認定江寒臨剛纔的試探肯定是有原因的,可是他不說的話,她也猜不出來。
“爲這點事生氣,我的心胸還沒有這麼狹隘。”淡淡甩出一句,程錦兮走上前,拿起椅背上搭着的白色圍布展開,甩起,將男人整個身體都罩住後,頸間繩索一收,動作一氣呵成。
“看來你技藝很熟練了。”江寒臨不放過任何調侃她的機會,“那一晚掙了多少錢?”
程錦兮懶得理他,打開工具包取出剪刀和理髮器,下手前語氣涼涼地道了句:“剪的不好你可不要怪我。”
“不怪,我這張臉擺在這兒,再醜的髮型,想必我也能駕馭。”江寒臨說這話時,自信的聲線裡帶着倨傲。
“……”程錦兮翻了個白眼,還真是自戀!
剪刀揚起,女孩兒看着面前這顆連頭型都完美到無可挑剔的腦袋,再次感慨老天爺對他的厚愛。
原本想誇讚幾句,可想到剛纔他居然懷疑自己,心裡有氣,於是到了嘴邊的話再次被嚥下去。
他頭髮很黑,髮質很硬,其實也不長——程錦兮在腦海裡回憶了上一世她在電視上看過的那些流量小生的髮型,稍稍一琢磨,開始動手。
從腦後到兩鬢的頭髮全部推短,上端頭髮稍長,整體來看略有弧度——她眼神專注,動作很小心,怕不小心弄傷他的頭皮。
江寒臨這顆尊貴的頭,長這麼大鮮少有人碰過。異性來說,只有他媽跟兩個姐在他小時候摸過。同性來講,他每次理髮都是固定的一個髮型師,男的。
有生以來,第一次讓個女孩在他頭上摸來摸去,那種感覺……有點怪。
房間裡安靜的詭異,只有推剪的聲音有節律地響起,他時而低頭,時而歪頭,很乖地任由擺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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