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臨微微側臉,虛虛看向身後的她,語調微冷:“所以,你是來當說客的?”
“是啊!”這一次,錦兮坦坦蕩蕩地點頭,又調皮地道,“這都被你看出來?”
“……”男人慍怒,他是瞎還是傻?這都看不出來!
“先別生氣,聽我把話說完。”見他背上肌肉都微微繃緊,錦兮心裡嘆息,以前怎麼沒發現這傢伙脾氣這麼大呢,動不動就生氣,好意思說她是炮仗,一點就燃!
“我們的關係,你是怎麼打算的?我當然相信你對我的情意,所以既然回來家裡,是不是應該跟家裡人知會一聲?可剛纔,我發現你母親跟姐姐看向我的眼神,似乎不太友好——”
江寒臨倏然轉頭過來,不過沒等他開口,錦兮已經示意停住,繼而水眸暱他一眼,婉婉平靜的語調繼續到來,“你不用急着跟我解釋什麼,沒有必要。你江寒臨是什麼身份,我程錦兮又是什麼身份,我心裡很清楚,從我跟你確定關係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們之間會面臨的難題和障礙。可我既然還是跟你在一起了,就說明我不會恐懼這些阻礙。”
“但問題是,任何男女在一起,都還是希望得到家人的祝福吧?我肯定不希望你將來爲了我跟你家人的關係更加惡化下去,那樣我會很愧疚,心有不安。所以,今天你就算是爲了我,給我一個面子,你也跟你母親回去,好好把這個年過完。”
藥膏抹好,錦兮從衣櫃裡取出襯衣,從後幫他套上兩條手臂,又轉到他面前,一顆一顆認真地幫他扣上鈕釦。
她低着頭,男人眼裡只能看到她烏黑的發頂。
她繼續說:“反之,今天你若死活不回去,你的家人沒準兒就把這筆賬算在我頭上了,懷疑兒子是不是被狐狸精迷住了,居然連過年都不回家。”
她擡眸,笑了笑,嘴角彎彎,輕鬆自嘲地說:“雖然我覺得以我的容貌,被稱爲狐狸精也不算冤枉,可畢竟——我是一名軍人,這三個字,有損軍威。”
江寒臨幽暗深邃的眼眸微微眯起,看着女孩兒明妍清純的笑臉,他心裡的震驚訝異已經不是簡單的佩服可以形容。
粗糲修長的指尖勾住她瑩潤光滑的小下巴,微微用力一擡,女孩兒精緻的五官便越發閃耀着他的眼眸。
“程錦兮,你到底是什麼人?”他斟酌好一會兒,卻只能這麼疑問。
思路清奇,不走尋常路——他本以爲這丫頭要苦口婆心地勸解,父母養育之恩多麼難忘,他不能這樣叛逆倔強,等等。
可他沒想,她爲了勸他回家,把自己比喻成狐狸精。
而且他們之間的障礙,他原本是可以忽略的,卻不想早就被她看穿,而且言辭間這麼自信,想必是也有了應對之法。
這樣睿智伶俐的丫頭,真是叫他開眼!
錦兮的下巴在他掌心,臉蛋被迫擡起,不過笑得明媚,“我是你女朋友啊!”
又是一句四兩撥千斤的話,江寒臨心裡的疑惑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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