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儒知道,那樣的軍隊不是一般優秀的戰士能進的,他沒想到,兒子倒有這個能耐!
難怪除夕那天,他在東陵廣場救人的一幕被傳得神乎其神,說都沒看清楚穿軍裝的戰士是怎麼出手的,那五六個彪形大漢就在地上翻轉打滾了。
哎——
江北儒心底裡沉沉一聲嘆息,已然認命。
兒子這條路,他阻擋不了了。相反,當得知兒子的真實身份,他在深感擔憂的同時,竟有一種自豪榮譽感!
昨天,那位軍區老友也不可思議地問:“寒臨放着好好的大學不上,跑去參軍,我還想真是可惜了。可如果他進的是那樣一支部隊,那麼老江,他就是當之無愧的國家棟梁,民族利刃!這不但沒有可惜,反而會將他的潛能發揮到極致!”
江北儒懷揣着複雜難辨的心情,起身從書桌後走出。
手掌重重拍在兒子肩膀上,他似乎還有千言萬語,可最終又只化作一句:“以後能回來時,就回來看看你媽,這兩天她都沒睡好過,怪我把你攆走了。”
父子劍拔弩張多年,今日突然畫風一轉,江寒臨頓覺無法接受。
性子清冷是本性,面對語重心長的父親,他一時沉默着不知如何迴應。
而江北儒面對兒子明顯異樣的眼神,當即也覺得有些尷尬,明顯對這種溫情與慈愛頗不適應,於是,多餘的話也不再講,反倒又放下威嚴的臉色,淡淡啓聲:“好了,你去陪陪你媽,我還有工作。”
江寒臨擡眸,盯着面前的父親,雖然那雙眼依然鋒銳矍鑠,氣場凌人,可他額頭上已經不可避免地刻下了歲月的痕跡。
那個動不動就能用鞭子把他抽得皮開肉綻的父親,竟也老了。
臉色沉肅,他挺直腰背,筆直的軍姿如同一干標槍,而後右手舉至齊眉處。
寡言內斂的他,用一個尊敬威嚴的軍禮,表達了心中的千言萬語!
等他下樓,客廳裡僵坐着的汪桂芬趕緊起身,“寒臨!寒臨!你爸跟你說什麼了?你們沒有——”
汪桂芬下意識查看兒子全身,怕他又捱打了。
江寒臨眨眨眼,柔和了冷峻的面色,低聲安慰:“媽,我沒事。”
汪桂芬也看出兒子沒事,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安慰說:“不要跟你爸置氣了,你們父子倆都是一個德行,誰都不肯服個軟,哎……”
“媽,沒事,爸同意我的選擇了。”
汪桂芬臉色一怔,眼眸擡起,不解,“同意了?”
“嗯。”
還想多問幾句,可江寒臨擡腕看了看手錶,眉心微微一擰,“媽,我得走了。”
“現在就走啊?寒臨……”
知道母親不捨,絮絮叨叨又要叮囑許多,江寒臨最受不了這樣,一邊被母親拉着手臂一邊走到了沙發邊。
江寒容站起身,看向今天明顯感性幾分的弟弟,漂亮明豔的臉龐笑了笑,“怎麼,江少跟我有話說?”
江寒臨沒理會二姐的調侃,正色交代道:“家裡,你多操心些了,照顧好爸媽。”
“喲!”江寒容挑眉,“今兒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見弟弟臉色又沉,她笑了笑一拍弟弟的手臂,“行了,不要惦記家裡,我跟大姐會照顧好爸媽的。你多保重,不要有事,就是對我們最大的回饋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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