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他的手輕輕拿起,慢慢貼到自己面頰上,其實臉上也有傷,可是被他的手這般觸碰撫摸,卻一點都不覺得疼痛,反而感到絲絲酥麻。
“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天,可當真得看你受傷躺在這裡,我還是情難自控。師兄,你不是還想着回國後聽我說那些情話麼?我早就想好了。”
安靜的病房裡浮蕩着消毒水的氣息,病牀上的男人因爲麻醉的原因還在沉睡着,可這絲毫不影響他身側的女孩兒訴說衷腸。
柔脣在他指間落下親吻,她笑了笑,到底還是有幾分不好意思,未開口便羞紅了耳根:“我也喜歡你啊,你大概不知道吧,我喜歡你了兩世,才終於跟你走到一起。我記得,有一次我參加一項全國性的知識競賽,得了獎,站在領獎臺上我才知道你也在臺上,你還對我伸出手來……你知道那一刻我的心情嗎?我就像一隻醜小鴨,惴惴不安地望着從天而降的神靈一般,整個人都不敢相信,我就那樣呆呆地站着,緊張到六神無主,都忘了應該回應你——”
記憶裡好遙遠的一幕,如今回想起來,錦兮自己都覺得想笑。
那時候江寒臨一定在想,這麼得了獎的女同學,居然是個傻子、花癡?
忍不住輕輕笑了下,她落下羽睫,清澈的眼眸專注地盯着面前依然沉睡的清俊容顏,繼續自說自話:“我做夢都沒想到,這一世我能跟你走到一起,更沒想到,你對我這般重視、呵護、寵愛。”
“我愛你,絕對比你愛我多得多,可是平時我不敢說,怕你知道了太得意,更怕你從此就對我輕視。有句歌詞怎麼唱來着——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寵愛的有恃無恐——你本來就這樣優越了,集萬千寵愛,我若是對你交底,便再無退路……”
“終於,終於等到你先對我表白的那一天,所以,現在我也可以坦坦蕩蕩敞開心扉地對你說,我愛你,江寒臨,如果要給這段愛一個期限的話,那一定是生生世世,綿綿不絕,如果還要給這段愛一個深度的話,我想一定比山厚重,比海深沉。”
“這一世,我用盡一生的運氣,只爲跟你並肩而立。”
這樣肉麻的話,縱然是江寒臨還在沉睡之中,錦兮也說得極爲羞澀,腳趾頭都快蜷縮到一塊去。
然而,更叫她沒想到的是,原本睡得毫無意識的某人,竟在她長長一番情話落定之後,薄脣不緊不慢地開啓,清冽的嗓音破空而來:“小東西,趁我還沒甦醒時講這些,擺明不想讓我聽見?”
一邊說着,俊逸的脣角便已經慢慢勾起了邪魅的笑弧,繼而,那雙幽深如浩瀚汪洋的眼眸才緩緩睜開,同樣噙着戲謔的深笑,直直盯着她。
轟——
聲音開啓的一刻,錦兮便覺頭皮一麻,對上那雙眼,她頓時整個人都燒起來,兩頰瞬間紅透!
“你——你什麼時候醒來的!”平日裡對他頗爲主動,可到底還是女孩兒,被他逮着說出這種毫無矜持的情話,她多少還是羞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