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早,你要幹什麼去?”元錦西疑惑的問道。
泥鰍愣了一下,一宿沒睡讓他的反應慢了半拍,回過神來回道:“去城裡辦點事”。
“怎麼不坐輪椅?拄拐太麻煩”,元錦西好心說道。
又湊近他,果然是一身酒味,她皺眉說道:“你這一身酒味兒,沒什麼重要的事兒還是在宿舍待着吧”。
泥鰍的反應依舊很慢,得頓了十幾秒,他才搖頭失笑道:“你說得對,我得待在宿舍裡”。
然後,他真的轉回宿舍,“嘭”的一聲,宿舍門關上。
這回愣怔的人變成元錦西。
泥鰍到底怎麼了?
太反常。
她覺得應該找機會好好跟泥鰍談一談。
只是這個機會還沒找到呢,她的隊員就開始作妖了。
作妖的是大張。
事情是這樣的。
前些天江曉斌和孫小米正式確定關係,大張又羨慕又嫉妒,決心改變自己的追夫策略,信照寫,只是內容一改往常的平實敘事,開始編各種故事。
故事的男主角自然是他自己,而在每一個故事裡,他都悲慘的要命。
訓練受傷,任務受傷,大傷小傷外傷內傷各種傷,每一封信自己傷的都不一樣,但都一樣的慘,一樣的疼,一樣的危險。
按照部隊平常平郵信件的時間來算,這會兒他第二封賣慘的信應該已經到小眼鏡手上,大張緊張的等待小眼鏡能給他一個迴應,即便這個迴應只是出於同情也好。
可他萬萬沒想到,小眼鏡的迴應那麼猛烈。
他大老遠的從京都戰區跑過來了!
特種兵訓練基地沒有特許外人是進不來的,不是基地的軍人也不行,所以即便小眼鏡能找到基地的大門兒卻根本進不了基地。
戴着眼鏡看着挺精明,可到了關鍵的時候他也傻的可愛,門口的戰士不讓他進,他就直挺挺的站在門口等,一等就是大半天。
小戰士都被他的毅力打動了,一層一級的打電話,最後終於把電話打到元錦西這裡,說是有一位戴着眼鏡的軍官來找大張。
他們認識的戴着眼鏡的軍官真沒幾個,關係相對比較好的就小眼鏡周猛一個,所以元錦西首先想到的就是他。
親自去門口迎接,果然是周猛無誤。
元錦西是又意外又震驚,問他,“你怎麼過來了?”
小眼鏡還有些不好意思,“我來看看張晨曦”。
元錦西微不可見的挑了下眉,心道大張可以啊,看來好事兒將近了。
她想辦法把小眼鏡帶進基地野玫瑰的宿舍,讓他在宿舍等,她出去叫人。
人叫回去,她很有眼色的沒有跟回去。
人家倆人好不容易見上一面,又是周猛主動找過來,肯定有很多話要說,有沒有很多事兒要做她就不知道了,總之他們肯定需要私人空間,她當然不會去打擾。
結果呢,人家倆人關一個房間裡說了不到五分鐘的話,小眼鏡就氣咻咻的走了。
大張要去追,可基地的人不準隨意外出也是規定,人家守門兒的戰士根本不放他出去,沒奈何,他只好去找元錦西請假。
元錦西直覺這裡面有事兒,便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還威脅他如果不說實話就不給他假。
大張也知道自己做的不那麼地道,紅着臉把自己如何寫信騙小眼鏡受傷的事兒說了,然後說道:“他一看我好好的一點兒傷都沒有就知道我是偏他的,當時就生氣了,二話沒說轉身就走,都沒給我解釋的機會”。
元錦西指着他的鼻樑生氣的說道:“還給你解釋的機會,沒揍你一頓算是便宜你了!有你這樣拿受傷這事兒騙人的嗎,我要是小眼鏡就這輩子都不帶搭理你的”。
一句話差點兒把大張說哭,他現在也後悔的要命,要是能重來,他肯定老老實實的寫信絕對不編故事,可問題是,世界上沒有後悔藥賣啊。
元錦西也就氣了一會兒,說到底大張是自己人,只要不做出太出格的事情她這個老大就應該站在他這一邊。
這次的事情確實是大張的不對,可他的出發點沒有惡意,且也從中獲知小眼鏡對他不是一點兒意思沒有,人家還是挺記掛擔心他的,也算是巨大收穫。
這郎有情郎有意的,總不能就看着他們就此散了,大張整天以淚洗面吧。
冷靜下來,元錦西全面分析情況,最後嘆口氣,對大張道:“你以後再敢做這種事就是小眼鏡捨不得打你我也得打你一頓,聽到沒有?”
大張連連點頭,還發誓道:“我保證再也不走邪門歪道,我一定改邪歸正”。
得了大張的保證,元錦西才把自己的分析結果告訴大張。
“他今晚走不了。現在這個點兒已經沒有去市裡面的車了,他得等到明天早上才能走,你現在去鎮上的招待所找他肯定能找着”,在大張興奮的要往外衝的時候,她又補充一句,“有話好好說,千萬別動手動腳!”
她怕大張一着急一上火來一招霸、王、硬、上、弓,那估計他跟小眼睛這輩子就徹底沒戲了。
大張答應下來,一溜煙跑沒影了。
當天晚上大張沒回來,元錦西心想倆人的事兒差不多應該解決了吧,這大晚上的住一個招待所,說不定大張又當了回新郎官呢。
第二天上午大張回來,把元錦西以及野玫瑰的所有成員都嚇了一跳。
“大張,誰欺負你了?”小張焦急又擔憂的問道。
他臉上有兩道劃痕,已經不流血,只留下兩道不深不淺的印子,臉色蒼白的嚇人,走路慢吞吞像是傷了腿腳。
大張哭喪着臉,一個勁兒說自己沒事兒,讓隊員們都該幹什麼幹什麼去。
元錦西看出些端倪,把一羣筆直筆直的直男打發走,坐到大張身邊,問他,“什麼情況?他強你了?”
大張一癟嘴,差點兒哭,好歹憋住了,跟受了委屈的小媳婦兒似的跟元錦西傾訴道:“沒有,我自願的,就想讓他消消氣。可他、媽他怎麼不告訴我在下邊兒會這麼疼啊,疼死我了!”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