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幫她從國外下手調查的人還有誰,自然是老蔡嘍。
她給老蔡打電話事無鉅細把這些天發生的事情說與他,末了肅然說道:“我覺得這個人來頭不小,你一定要好好的查一查。”
老蔡的關注點卻跟她不一樣,他痛心疾首的說道:“你們絕對是我帶過得最差的一屆兵!一個一個的都聽我的安排隱姓埋名或者沉寂個十年八年再出來嘚瑟能有這麼多事兒嗎?要死要活的甦醒過來淨給我惹事兒,惹完事兒自己能解決也行啊,還要我給你們擦屁、股,我上輩子做了多少壞事欠你們多少啊!”
瞧這機關槍似的語速,幽怨的語氣,足可見老蔡對他們有意見很久了。
元錦西想替自己辯解幾句,可一想到自己這通電話的目的又乖順的承認錯誤,然後很不好意思的說道:“不管我們的選擇有多不對,現在事情已經這樣了,你就是罵三天三夜也解決不了問題不是,咱還是理智一點兒,想一想到底該怎麼解決問題。”
“連是誰都不知道解決個屁的問題啊,等着吧,我去查那個女人的身份。你手裡現在有什麼線索整理出來發給我,一點兒都不能漏掉”,憤憤的說完這一句,老蔡“啪”的一聲掛斷電話。
不管怎麼樣,目的總算達到了。
這事兒她可沒辦法當甩手掌櫃,畢竟是關係到自己生死的大事兒。
晚上沒事兒睡不着覺她會從頭到尾的把跟那個女人相關的事情想一遍,想着想着,一個大膽的猜測浮現腦海。
她霍然坐起身來,一刻都等不了,披上衣服去敲賀野和元蕪臥室的門。
小含章已經睡了,怕吵醒他,她敲得很輕,裡面的人反應的也很快。
來開門的是賀野。
“什麼事?”他不悅的問道。
元錦西越過他,直接看向還躺在牀上的元蕪,“二爸,你來我房間一下唄。”
元蕪沒有多問,馬上爬起來跟她回了房間。
“發生了什麼事?”關起門來,元蕪急急問道。
元錦西一臉沉鬱的說出自己的猜測,“二爸,我懷疑那個人在咱們家放了監聽或監控設備,否則她不可能總是提前知道我們的行蹤。我聽她的口音應該是外國人,一個外國人不可能對我們的地盤這麼熟悉,而從她跟蹤我們的時候躲避沿路監控的準確度就能看出來,她事前肯定了解過沿途的監控情況!”
元蕪的臉色很難看,眼睛在元錦西不大的房間裡看了一圈兒,想要找出些什麼來。
元錦西搖搖頭,“不可能在我的房間,因爲我的房間除了自己家人根本沒有外人進來過,之前的出行我們也不是在這裡說的。”
元蕪馬上照着這個思路推測道:“那也不會是我和你大爸的房間,你爺爺和大哥的房間也不大可能,他們的臥室也不讓外人進。而家裡,能讓外人進入的地方只有廚房、客廳、餐廳、大洗手間和院子!”
“我們每次都在什麼地方說出門要去哪裡?”元錦西自問自答道:“餐廳,只有餐廳。我每次出門都要向老爺子申請,幾乎每次申請都是在餐桌上進行。就算不是在餐桌上申請的,出門那天吃早飯的時候老爺子也要叮囑我注意安全,勢必也會提到我要去的地方。”
兩個人的目光同時落向餐廳的方向。
元錦西十分不願意承認,她現在的心情除了鬱悶就沒有別的。
以前不管去到哪裡,負責查看監聽監控設備的人都是她。她具有比別人更敏感的神經和直覺,能夠發現別人輕易不會發現的監聽監控設備。
可是這一次,她的直覺和多年積累下來的實踐經驗竟然全部失效,她竟然沒有發現餐廳有不對勁兒的地方。
“要現在去檢查一下嗎?”元蕪問她。
“我想喝果汁了,二爸你給我榨一杯新鮮果汁吧”,元錦西別有深意的說道。
兩個人來到餐廳,元錦西坐到餐桌邊,元蕪則忙活着給她榨果汁,兩個人還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天。
聊天的時候,元錦西的目光看似漫不經心的掃過餐廳的每一處。
第一次掃過整個餐廳的時候,她什麼都沒有發現。
她不死心,又看了一圈兒,最終目光落到餐廳角落一個木架子上面擺放的一盆鐵線蕨上。
喝完果汁,父女兩個又回到元錦西的臥室。
“有什麼發現?”元蕪問她。
“我記得咱家以前沒有牆角的那盆鐵線蕨”,元錦西皺眉說道。
元蕪仔細回憶一下,說道:“那盆鐵線蕨好像是外面哪戶搬家不要的,老爺子看到覺得扔了可惜就讓司機搬咱家來了,細算起來,這差不多是四五個月之前的事情了吧。”
“那在鐵線蕨來咱家之後有哪些外人去過廚房?”元錦西又問。
元蕪很篤定的搖搖頭,“沒有,除了自家人,只有警衛和司機進來過。他們都是可靠的人,絕對不會做那種事。”
司機和警衛都是部隊派來的,背景絕對乾淨,幾乎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守在賀家,所以他們很值得信任。
不是他們,又沒有外人來過,如果竊聽裝置真的在那盆鐵線蕨裡,只能是在它被搬到賀家來之前放進去的。
換句話說,那個女人早在幾個月前就開始佈局了。
“那麼久之前的事情,想查也不容易”,元蕪無奈的嘆息道。
“不用往前查,只要佈局以後就行”,元錦西沉聲說道:“她可以利用我們的對話確定我們的行蹤,我們自然也可以向她透露一些假行蹤,從而布控抓住她。”
這是一盤大棋,說起來容易要實施的話難度還是挺大的。
不過這都沒關係,反正她有的是時間。
之前她像老鼠一樣被那個女人耍着玩兒,今兒之後,也該換成她耍那個女人了。
心境豁然開朗,這一晚她睡的格外的香甜,第二天還特別勤快的幫元蕪和賀野做大掃除。
她主要負責打掃餐廳,邊邊角角的地方都擦拭的乾乾淨淨,最後才擦拭那盆鐵線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