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妞真的想在人前英雄一把,用這把刀將脖子一抹了事。
可惜她下了這個手。
她不僅怕疼,更怕死。
丁世安和吳桂花很緊張的看着王二妞。
他們不是擔心王二妞會做傻事,是擔心她下不了狠心。
媽,爲了這個家,你就趕緊死吧!
這是丁世安夫婦此刻內心的獨白。
因爲王二妞要是死了,他倆肯定會藉機小題大做。
他們現在也不敢奢望讓蘇一辰做女婿了,但趁機向沈妍要一筆錢,是最實惠的。
所以,他們希望王二妞殺身成仁,爲他們兒孫做最後一點貢獻。
見王二妞遲遲不下手,吳桂花急了,“媽,你別怕啊。要是真有個三長兩短,我們會替你討公道的,你是被人逼死的啊。”
話一出口,人羣裡頓時炸了,罵聲四起。
婆婆要自殺,做媳婦的不但不阻止,反而煽風點火。
沈妍笑眯眯的對王二妞說,“聽見了嗎?連你媳婦都想你死呢,可見你平時多麼的讓人討厭啊?
你還不趕緊死啊?成全你家兒子媳婦吧。”
“吳桂花,你個賤*貨,給老孃閉嘴,三天不打,你就忘了老孃是誰,是不是?”王二妞伸手指向吳桂花,罵。
而就在她分神之時,沈妍迅速將她菜刀一把奪下。
王二妞這老狗,比誰都惜命,平時被針戳一下,要嚎半天,有個頭疼腦熱的也必須去醫院,生怕一病嗚呼了。
她更不會爲了兒孫的利益,去犧牲她自己的性命。
所以,她只敢拿刀在脖子上做樣子嚇人,並不敢揮刀子去砍別人,怕被抓去派出所受罪。
當然,她更不敢砍自己。
但是她有個刀子,總有點妨礙事情繼續往下進展。
沈妍這纔將她手裡菜刀拿了。
立即有兩個小兵哥站到了王二妞身後,提防她再鬧什麼花樣。
沈妍秀眉輕挑,將菜刀衝王二妞脖子上比劃了一下,“怎麼樣?要不要我幫你啊?
你放心,我保證下手又快又狠,不會讓你感覺到一丁點痛苦。”
“你……你敢!”王二妞看着明晃晃的菜刀,心驚肉跳。
“放心,我不會將你砍死的,只是讓你嚐嚐痛。”沈妍彎着眸子一笑,舉起菜刀就往王二妞脖子上砍去。
啊!
所有人全都倒吸一口涼氣,卻沒人敢上前去阻止。
胡根貴低聲問鄭國富,“不會真的鬧出人命吧?”
鄭國富冷笑一聲,“你怕什麼?”
胡根貴面色一訕。
是啊,他怕什麼,又不是他拿刀殺人。
“啊,殺人啦,不要啊……”王二妞爬起來就想逃。
可她驚駭的發現雙腿發軟,而菜刀已經劈向她脖子了。
王二妞閉着眼睛哭喊,“小妍,不要啊,求你了……”
在這一瞬間,沈妍聞到了一股難聞的尿騷味。
有液體從王二妞身下流了出來。
這是被嚇尿了。
老狗,也有你怕的一天!
“既然怕死,就別拿刀子。”沈妍收回刀子,將它遞向旁邊的士兵。
王二妞這副德性,並沒有讓她很高興。
和當年她所受的折磨相比,這又算得了什麼。
其他人見沈妍並沒有真的劈下去,鬆口氣的同時,又開始笑話王二妞的慫。
丁世安伸指點向沈妍,滿臉的憤怒之色,“小妍,你不認爲我也就算了,竟然連你外婆都不放過,簡直就是大逆不道……”
“丁村長,你是失憶了嗎?我外婆早就仙去了,要是她老人家沒有早早的離開,我又哪裡會認得丁村長你呢?”沈妍嘲諷着。
都鬧到了這步田地,丁世安還想擺架子,真是太逗了。
沈妍不理他,而是看向胡根貴問,“胡所長,請問亂搞男女關係,該怎麼處理?”
話問得有些粗。
但其他人還沒來得及做出其他反應,丁世安卻像只瘋狗一樣跳了起來,“沈妍,你少胡說八道?
你要敢栽贓陷害,我做鬼也不會饒了你。”
“噗!”沈妍這次是真的笑了,她看向丁世安,“丁村長,你這麼着急的跳出來幹什麼?你這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丁世安已被氣得失去理智了,不然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他這句話間接承認他有男女關係方面的問題,他這是心虛了。
不過他這回還真是猜錯了,她並不是說他。
丁世安話出口之後,也恨不得咬舌頭。
沈妍復又看向胡根貴,等他回答。
胡根貴清了清嗓子,說道,“沈姑娘,這情況不同,後果也不一樣。”
沈妍說道,“一方已婚,另外一方未婚。”
她衝他使了個眼色。
胡根貴小眼睛一轉,大概明白她是什麼意思了。
他咂咂嘴,“唉呀,首先這肯定是犯法的啊,都已經結婚了,卻和其他人發生不正當關係,這是***。
根據情節嚴重,可以判一到五年啊。”
沈妍點點頭,“這種傷風敗俗的事,就應該嚴懲。
對了胡所長,聽說如果是女方已經結婚了,卻不守婦道,做出對家庭不負責的事,是可以浸豬籠的,對不對?”
“沒錯,古時候對那些不守婦道的女人,的確是這麼處理的。就算是現在,也還有這種事情。”胡根貴點頭。
在有些偏僻的大山裡,人們法制意識單薄,如果有女人出*軌被抓到,是真的會被夫家直接沉塘的。
那裡面的人,根本不和你講法律。
對於他的回答,沈妍非常滿意,“多謝胡所長替我們普法。”
她轉身走到王二妞身旁,將鼻息之間的尿騷味揮了揮,低頭看着她,“我想和你單獨聊一聊,願不願意?”
“我倒要看看你想說什麼?”王二妞看她的眼神像淬了毒液。
可沈妍和他們一家人同一個屋檐下生活了十五年,早就百毒不侵。
沈妍對她笑了笑,“我說的,正是你心裡想的。”
兩人隨即進了屋子。
其他人好奇的互相看看,不明白沈妍這是想做什麼。
兩人去了後院。
蘇一辰親自去盯着,以防其他突發狀況。
沈妍擡頭看着葉子枯黃的槐樹,眼睛忽然有些酸澀。
她又想起了外公。
記得她剛被送來這裡,每當她哭着要回家要媽媽時,外公就抱着她坐在這棵槐樹下。
那時的老槐樹還是小槐樹,那時的她還是扎着小辮子的小丫頭。
外公給她講並不精彩的故事,說一點不好笑的笑話,哼着不太好聽的歌謠。
但那段時光是最暖心的,也是最溫情的。
她一直清晰的記得外公逗她開心時面上慈祥的笑容。
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