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鈴突然過來搭話,林冉很意外,不過讓她更驚訝的是,她嘴裡所說的事情。
沈明香跟肖亦梅……
在林冉的腦子裡,其實並沒有將肖亦梅那個女人考慮進來。
她會跟今天早上的事情有聯繫嗎?
羅大海的背後除了沈明香,難不成還有肖亦梅!
“宋姐,你跟沈明香是一個宿舍的。她除了跟肖亦梅關係好,你還發現有別的地方不對勁麼?”
如果有人可以指出沈明香跟羅大海有情人關係,也是認定罪名的一大進展。
不要問她爲什麼會想到羅大海跟沈明香是情人關係,上次胡碧盈在學校罵街,那些勾引男人之類的話誰人都聽到了。還有上一世林冉所知道的那些事,以及羅大海對姐姐的窺視,沈明香還在現場,這事情有點腦子都會往那個方向去猜想。
只是沒想到那兩人如此噁心,私下底有姦情也就罷了,還要向別的人伸黑手。
林冉想要更多的消息,只可惜羅大海那人是大隊書記,說白了就是這些知青的頂頭上司,很多事情都在他手裡捏着,沒有十足的把握整垮他,就沒有人敢去冒那個險。
“別的暫時沒有發現。”宋鈴對林冉笑了一下,“不過她如果真跟早上的事情有關,只要找到人什麼都清楚了。”
宋鈴能將肖亦梅引出來,也算是冒了很大風險。
六大隊這幾個知青點,基本都是以肖亦梅爲首,她即是大隊書記身邊的紅人,也是他在外辦事的代理人。
早上山上的事情還沒有一個評判,如果不是羅大海所爲,或是找不到證據讓他脫了罪,到時所要承受的就是別人的報復。
做爲一個知青,孤身一人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不管對方險與惡,首要的目標是保全自己。
所以宋鈴覺得自己已經盡力了,她也希望羅大海會是這次事件的犯事者,到時下了臺,對他們這些安分守己的知青來說,怎麼樣都算是一個好消息。
只是,不知道眼前這個小姑娘有沒有那個能力,可以將大隊書記掰倒。
林冉看着眼前的女人,不想去辨別她是否還有所保留,因爲能做到這一點已經很難得了。
剛剛叫進去的那幾個男人,都是一問三不知的,說的全是廢話。
她能說出點有用的信息,也算是有點膽子的吧。
“謝謝你。”林冉的後背離開槐樹。
這時,崔圓帶着人從教室裡出來,打算去羊平壩找那位叫肖亦梅的女知青,順便看看羅大海那人在不在。
之前是有顧慮,現在也算有了一個契機。
他要去羊平壩,林冉肯定是要跟着的,崔圓沒有說什麼,小姑娘要跟就跟着吧,反正就算他不讓跟着,估計她也會自己過去,阻止不了,還不如賣個人情。
剛好廖昌生也回來了,趕着馬車在學校外面,聽說他們要去羊平壩,趕車送他們過去。
之前在學校裡審那些知青,好事的村民是全部攔在外面的。
他們不清楚事情是否有進展,現在人都出來了,有些膽大的,還問他們有沒有審出什麼結果來。
這種刑事案件,沒個判定之前誰會亂說,那些人問了也是白問,一行人沒一個答話的。
廖昌生也很明事,只管在前面趕車,情況怎麼樣了他也不問。
而衆人正在找尋的沈明香,此時正在肖亦梅的單間宿舍裡。
肖亦梅在外上山下鄉當知青也有好幾年了,不過她之前並不是在羊平壩,而是從別的大隊調過來的。
在這裡她還沒混夠多久,但卻混成了知青中的領頭人,所以纔有這種待遇能住上單間宿舍。
說這裡是宿舍,卻比普通農家的房間還要好,裡面有書桌,有衣櫃,窗戶上有玻璃,有窗簾,牀上掛着蚊帳子,被子跟牀單看着也是八成新的,日子算是相當滋潤了。
沈明香坐在牀角的陰影裡面,看着屋裡走來走去的肖亦梅,眼神發狠,輕咬了一下脣道,“你儘快想個辦法來保全我吧,不然大家就一起死。”
羅大海要做那糊塗事的時候,她也是找肖亦梅通過氣的,阻止不了,現在出了事,難不成全讓她一個擔?
這事不成。
辦了蠢事還敢過來威脅她了?肖亦梅停下腳步,看着沈明香冷笑。
“這件事情可跟我沒有關係。之前你過來找我,這事我是怎麼跟你說的?愚蠢的事情辦不得。結果呢,現在出事了吧,還厚臉找到我這裡來了,我不去揭發你都是好的了,你還想賴我?”
提起早上那件事情,沈明香也是後悔,但事已至此,後悔又有什麼用。
“這事也不能賴我,是他忍不住非得去,我又能有什麼辦法,他又不聽我的。”
沈明香將頭側向一邊,不敢看冷眼的肖亦梅,繼續道,“反正這件事情的起因跟你也脫不了關係,我們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沈明香只想給自己找條退路。
她這種破罐子破摔的心態,還真將肖亦梅氣得不輕,用手指着面前的女人,氣息都粗了。
“剛剛你說那些話違心了吧?別以爲我不知道,早上那件蠢事,你不是沒辦法阻止,是你根本沒有用心,只想着事情辦成了,人弄到手了,你早點調離紅山屯,拿個上大學的名額遠走高飛,是也不是?”
肖亦梅慢慢向沈明香靠近,伸手直接捏住了她的臉,使勁向外擰。
擰臉這種做法能不疼麼,再加上對方還要是個成年人,也使了力氣。
沈明香沒想到她會突然對自己伸手,張着嘴想哇哇叫卻又被肖亦梅的另一隻手握住了嘴巴。
這兩人一個坐着一個站着,沈明香臉上吃痛,也一個勁兒的掙扎,眼看就要擰在一起了,肖亦梅見她眼眶泛紅,終於將人放開。
“不準叫,如果你不想死的話。”
擰得自己的臉都發麻了,還不讓叫疼。沈明香用手捂着受傷的半邊臉,狠狠的瞪着面前的女人,真恨不得上去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