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完轉身快步走了,但到了門口還是沒忍住又回頭來看了一眼。
這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帶着魔力,季少涵原本就在打鼓的小心臟這下子感覺就像在打雷,好一會才慢慢回神,知道季煦還在下面等他,低頭下臺階去跟他匯合。
“少涵,你跟林冉那個小姑娘?”
季煦又不是蠢,剛剛兩人的扭捏樣他看在眼中,想着林冉這下子也長大了,兩人磨點感情出來也挺正常,畢竟侄子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會喜歡個姑娘什麼的才說得過去。
季少涵還在沉浸在剛剛那回眸一笑中沒完全回過神,季煦問話,他“嗯”了一聲,轉頭盯着自家叔叔,顯然沒有聽清他剛剛的問題。
“算了,沒事。”季煦拍拍他的肩,想了下還是不提那些事,他們季家又不需要找什麼門當戶對的,只要他喜歡就好。
季少涵有些莫名,不過並沒有再問,而是道,“叔,之前你說那些事能不能晚點再談,我想先去看演出。”小冉一會要上臺,他不能錯過。
“呵?”
季煦笑看着他,癟了下嘴道,“去吧,找小馬給你安排一個好位置。”
操場上的表彰大會結束之後,禮堂裡的文藝表演便到了最後準備階段。
大禮堂裡很快坐滿了人,致詞,千年不變的開場白。
林冉的節目在中間,她換好衣服之後就扯着後臺的布簾偷偷往觀演臺裡面看,當看見男人的身影才笑着將布簾放了下去。
之前怕他有事不能來,這回放心了。
林冉又重新坐回到梳妝檯上,看了一下自己的妝容又認真修飾了一遍。
旁邊的位置上,唐小燕看着她的樣子微微驚訝。
她怎麼有一種林冉懷春了的感覺,不會是真看上哪位軍官或英雄了吧。
季少涵並不清楚林冉要表演的是什麼節目,他坐在臺下一直耐着性子,第一個不是,看到第五個還不是,曾經覺得還能看進去的文工團表演,這會兒越看越索然無味。
他旁邊那些一年纔回幾次的外調人員可看得津津有味,但關注點並不是在節目上,而是人。
“連長,剛剛那個獨唱的你感覺怎麼樣?”
“會不會太壯了些?”回話的是一位外調在外的連長,估計日頭曬多了,又黑又瘦,在他看來要是對象太壯他會有壓力。
“這你就不懂了,那叫豐滿。”
杜連長身邊坐着的是同連的指導員,兩人都是光棍,難得回一次區裡,對於看錶演來說,他們更想找一個媳婦。
“豐,豐滿!”杜連長一個萬年單身,這個詞聽得他的老臉一紅,後面居然點頭道,“就是不知道她有對象沒。”
“這事我替你打聽……”
兩人還在那叨叨嗦嗦,旁邊的季少涵聽得卻是內心一陣鄙視,明明就不喜歡,聽見別人說豐滿他居然又有興趣了,齷齪!
季少涵將自己的腳收了收,對於這種齷齪的人他真不想沾染,剛好這會林冉上臺了,被一羣舞者擁簇着在臺子的最中間。
她穿着紅黃色的綢裙,盤着頭髮化了妝,在燈光的照耀下,季少涵感覺跟之前禮堂外見到的樣子又不同了。
之前他就覺得林冉的身段發育得有些快,這會兒見着她穿着緊身的表演服,莫名臉紅。
剛剛還在心裡說別人齷齪,如今怎麼有一種自打自臉的感覺。
季少涵原本以爲林冉會上臺唱歌,沒想到是跳舞,而且還是領舞,只是……
她有舞伴,還是個男的!
林冉這次的表演還有一段情景劇,從送夫出征到後面的尋夫共舞,其間還會換一套衣服。
剛開始她還有時間給臺下的季少涵拋去兩個眼神,後面完全顧不上了,特別是男女共舞的時候,有拉手跟舉臂等相對親密的舞姿。
她在臺上表演完全沒有感覺,可下面的季少涵看着拳頭都握起來了。
這到底是什麼鬼,怎麼可以開放成這樣。
季少涵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一想到有別的男人會握着林冉的腰,他覺得自己要暴躁了,與其讓他看到女人的美麗舞姿,他寧願此時她正站在臺上唱歌。
莫名的煩躁讓季少涵低下了頭,臺上的表演他已經沒心思再看,雙手捏住椅子的扶手,壓仰住內心的暴動。
直到表演完成他才暗暗鬆了一口氣,結果旁邊那兩個安靜了好一會的小連長跟指導員又開口說上話了。
“邵陽,你看剛剛臺上那個做領舞的姑娘怎麼樣?”杜連長有一點點激動,捏住指導員的手臂有些興奮的看着他。
相對於之前那位有些高壯的大姑娘,剛剛臺上那位不高不矮,身材正合適的感覺更好。而且是從來沒見過的,應該是今年新近的兵吧。新兵就當上領舞,想來也很利害。
“連長,你不是已經看上唱歌那位了嗎?”指導員同樣是一臉癡漢樣,用力將自己的手臂抽回來看着連長癟嘴。
明明已經說好了挑之前那位唱歌的,他怎麼又看上跳舞的了?
那可不能,剛剛那姑娘是他看上的。
兩人共事那麼久,誰還不瞭解誰,對了一下眼神什麼都明白了。
“不行,我大過你,有好的我先上。”
“連長,人家那麼漂亮,你黑成這樣她能看上嗎?還是讓我先吧,免得錯失機會……”
居然說他黑,杜連長從鼻子裡噴出一口粗氣,正想駁一下這小子,肩膀就給人點了。
兩人正談到不愉快的地方,現在還被人打擾,杜連長的內心肯定是不高興的,鬱悶轉頭人直接就嚇了一跳。
旁邊這個男人怎麼回事,臉色黑如鍋底,雙手了捏得死緊,感覺就像是要衝過來揍他。
“同志?”
杜連長有些懵,他好像不認識這個人吧,怎麼這人看着自己就像是有殺父奪妻之仇似的。
認錯人了吧!
季少涵纔沒有認錯人呢,看着這兩個猥瑣男,真覺得他們玷污了身上那套衣服。
內心的情緒一壓再壓,季少涵閉了下眼,再睜開,咬牙道,“死了那條心吧,那姑娘已經有對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