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那些事情都是你造謠的是不是?”
許佳剛進來林敏就開口了,說話時還用帕子壓眼角,“我知道是你造謠的,可你這是爲什麼啊?
我又沒礙着你的眼,平時見面都像是不認識,我都按你說的故意拉開距離了,那些事情也在爲你保守秘密,你爲啥還用這種方式逼我離開學校?
嫁給一個那樣的男人並不是你的錯啊,就算你要離婚我都是支持的,同爲女人跟親戚,你幹嘛還要爲了保守這個秘密來害我。”
如果說之前林敏在校報上發表文章只是透析事件的本質,那麼在這裡,她也總算是將原由說出來了,面對校長,面對婦聯這些人。
“小敏,你,你胡說些什麼?”
許佳有些慌,她預想過林敏爲了反擊會將自己嫁渣男人的事情傳出去,可那跟本不算什麼事,有她先下了手,那點反擊,只會讓人更加同情她罷了。
只是沒想到這件事情她說了,卻不是對着學生,而是這些人,還將流言加上了陰謀論。
“誰是胡說?”
林敏沒有回話,她身邊的一個灰衣婦女卻先開口了,還輕拍了一下林敏的肩膀以示安慰。
一時間所有人看着許佳神情都有些不好。
許佳剛開始有些慌,這會兒人也冷靜了很多,避開那三個婦女直接對着校長道,“李校長,什麼謠言之類的我肯根不知道啊,我跟小敏是認識的,她是我表妹,又是文學社副社長,很多人對她好奇,就來問我情況,有些話我就如實說了,怎能是什麼謠言……”
許佳說到這裡又不說話了,意思很明白,她說的那些是事實,就算有些什麼謠傳跟她也沒有關係。
許佳覺得這事情就算要查也查不到她,那些有風險的事情她不會做,根本就是自毀前程。
她覺得自己的解釋天衣無縫,可如今的李校長根本不打算答理她。
“許佳同學,那些事情~婦聯的人已經調查清楚了。你說你……”
李校長是一個有些圓潤跟禿頭的中年男人,樣子慈祥人也和藹,但這會兒看着許佳也是無奈了。
他當校長這麼久就沒有被婦聯的人找上門過,不管是什麼事他都感覺丟臉好吧,畢竟犯事的學生是他學校的。
而且這兩人都弄了些什麼事,有着血緣關係的姐妹怎麼搞成這樣了,讓人難以相信。
李校長的話說到一半就說不下去了,又低頭給這幾個“不好得罪”的老婦女倒茶水。
他不說話,可那些婦聯的女人遇慣了這些刁鑽不要臉的人,接着李校長的話就冷冷對許佳道,“明明都是姐妹你怎麼就那麼惡毒呢?人家家裡遇礦難,死了丈夫又死了父親這事你不說,偏說人家才生了孩子就死了男人。
一家人爲了給廠家減輕負擔主動回村裡自主勞作過日子,你非得傳出人家才死了男人又跟村裡人有染。
現如今人家都要成軍嫂了,嫁給祖國的英雄,怎麼在你心裡會成了勢力眼跟忘恩負義?”
“還有……”
坐林敏旁邊的婦聯主任這時也站了起來,看着許佳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林敏同志差點受傷害的事情我們也查清楚了,原本就是大家應該同情問責犯罪者的事情,你怎麼可以不擇手段將那些事情扭曲。”
屋子三個婦女,除去剛剛給她開門那位甩了兩個不善的眼神沒有說話,另兩個已經輪流將許佳給點了,每一個字都是質問,感覺已經在給她定罪。
許佳的心有些涼,她沒有想到這三個婦女是婦聯的,林敏即將要嫁的那個男人還要是當兵的,那麼大年齡了還在部隊職住肯定不低吧。
林敏,你太狠了,居然厚着臉皮找到婦聯,親手將你背後那點隱私都掏空了,就是爲了回擊我,是我小看了你的臉皮跟膽子。
許佳心裡憋屈,壓抑住心中的火氣對着那幾人道,“就像我剛剛所說的那樣,那些事情不是我傳的,我從來都沒有說過那些,都是大家在口中添油加醋,我,我也很無奈啊!”
許佳認慫了,對方是婦聯的人,她不認慫能怎麼辦,儘管她覺得那些事情跟她沒有關係,解釋的話還是要說的。
許佳再聰明也是小聰明,面對幾經風霜的這些老婦女,她還嫩了點。
“許佳,我們既然調查過,就有去走訪過情況,你以爲是在跟你說笑麼?你的那幾個同學已經讓人帶到教導處了,原本是想給你一個承認錯誤的機會,沒想到你如此執迷不悟。”
劉主任用手指着許佳,口氣越變越嚴厲,都是二十出頭的姑娘,還要是恢復高考之後剛跨進校門沒多久的第一批大學生,這些人多少都是一個人才,給出太嚴厲的處罰她還有點可惜,可要是連最基本的恩想覺悟都沒有,就算以後參加工作了,也是祖國的蛀蟲。
她們還將自己身邊的同學帶到教導處了?許佳此時真的有些膽顫。
“怕了吧?”
婦女看她低頭,雖然覺得這人頑固,但還有那麼點自知之明。
其實這事情要是現在許佳現在就承認了,一併認錯,到時記個過,到時在大會上念檢討來澄清這件事,但她不想。
而林敏同樣也不願意,她將自己心底那些私事告訴這些人已經是極限了,根本不喜歡拿到大會上去讓全校的人討論。
兩人有着血緣關係的姐妹,從最開始走進這間辦公室第一次眼神交匯,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倔強跟不屈服。
“婦聯的同志,李校長,不管你們查到了什麼,那些事我沒有傳過,我堅持自己的清白。”
許佳咬牙將所有事情都否認了,這件事情她第一次說給的人是郭青青,她相信她不會背判自己的,大不了就是實話實說,不會想到這一切都是自己設好的套。
她到現在還不承認,林敏看着她,內心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曾經還想給她認錯的機會,這會兒已經不需要了,在某些人的世界裡,沒有認錯跟屈服,要麼生,要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