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振平進了院子卻沒有入門,丟下一句話,轉過身人就走了。
他沒有理會父親的叫喊聲,悶着頭直奔前村的許家。
今天全村人在給山地的小麥施草木灰,現在的時候還早並未到下工的時間,許家也只有一個懷着身孕的大兒媳婦在。
院門沒有關,廖振平推開直接就進去了,看見堂屋的門大開着,幾步跨上去,本想側身直接去許佳的房間,卻見許佳的大嫂拿着個木盆進來。
看見對方,兩人勻是一愣,廖振平站着沒動,江荷尷尬一笑,“振,振平啊,你來了啊。”
要是之前,廖振平的到來無異會得到全家人的歡迎,畢竟都要結親了嘛,又是生產隊隊長的兒子,小官也要巴結着。
可現在,許廖兩家要退婚的事許家人都知道了,小姑子攀了更高的枝,低下的人見風使舵,再見着廖振平那能還像之前一樣真心熱情。
只是現在婚還沒退,暗地裡還窩着那些見不得人的事,表面功夫還是要的,江荷放下手裡的東西還提了一個凳子讓廖振平坐。
“大嫂子,不用客氣了,我今天是過來找許叔的,有點事要說。”
廖振平在凳子上坐下,臉上的神情有些不太好看。
江荷看着他的樣子眼珠轉了一下,心裡也大概猜到他是過來談退婚的事情了。
“振平,我家公在山上還沒有回來呢。你等等,我去叫。”
江荷有些納悶廖振平會在這個時候過來,但她沒有多想,想着他是過來談退婚的,只想趕緊將人叫回來,將這個婚退了。
江荷這幾天一直以懷孕身子不舒服爲由窩在家裡做飯跟家務,現在爲了叫人,跑得比兔子還快,那像是一個身子不舒服的人。
廖振平見她走了,左右望了兩眼直接去了許佳的房間,看見窗下那個書桌,走過去就是一陣翻箱倒櫃。
一個掉了漆的紅色鐵盒子,廖振平很快就在抽屜裡找出來了,他沒有一絲猶豫,抱在懷裡迅速打開,看見裡面的十幾封信,咬牙一抓,全部拿走。
他還真沒想到兩人的情信都通了十幾封,想來郎情妾意已經很久了吧。
廖振平拿着信直接出了院門,親眼目睹許佳跟別的男人相擁互吻,他內心裡倍感噁心,當初對許佳的那些情意直接反轉成了仇恨,唯一想的就是如何才能讓那對狗男女付出沉重的代價。
江荷去山上叫人,聽聞廖振平上門,許建國放下手裡的活就往屋裡趕,可惜他回到家見到的只是空蕩蕩的院門,那還有廖振平的人影。
也就半個小時的時間怎麼人就等不及跑了,許建國有些無言,後面想想不如等晚點女兒回來了再商量一下,晚上再去廖家一次。
另一邊,林冉空手回家,還惹得林敏問了幾句,專程上鎮一趟卻啥都沒買,有些意外。
林冉可不能說她今天上鎮的目的是帶廖振平去捉姦的,只道毛線的顏色不喜歡,不想隨便花錢。
一點小事情,林敏問兩句就算了,姐妹倆在家裡做了飯,下午林冉揹着揹簍也跟着許家惠一起外出上工。
早上沒有去菜地,廖凌珍拔出來的草也沒有上交,專程給林冉留着。 щщщ◆ тт kǎn◆ Сo
林冉也沒有客氣,道完謝裝滿就去大壩上了。
“林冉啊,你這小姑娘也太利害了吧,剛上工就交貨,誰幫你準備的?”
吳容英從辦公室出來幫林冉記工分,見着地上滿滿一簍草,隨口問她兩句。
“吳嬸子,那有人幫我準備啊,還不是早上回來割的,沒有交而已。”
林冉說完就開始將草往地上倒,餘光見着吳容英要往回走,放下東西立馬又叫住她。
“嬸子,我見你地額方圓紅光滿面,氣色這麼好,家裡那件麻煩事想來快有轉機了吧!勢利小人終究逃不過老天的懲罰。”
這小姑娘又開始說些莫名其妙的話了,上次吳容英沒當一回事,這回卻來了點興趣。誰讓她家裡面的確出了麻煩事呢,要是能讓那個見利忘義的小人得到懲罰,就算讓她相信林冉的瘋話她也樂意。
“林冉啊,你這話什麼意思,給嬸子說清楚些。”
“嬸子,能有啥意思啊,幫你看看面相解解惑而已,你信則有,不信就當我這個小姑娘在跟你開玩笑了。”
“你啥時候還學會看面相了?”吳容英笑了兩聲,拍了下林冉的肩膀話峰一轉,“不過今天嬸子信你,改明兒那些小人真受了懲罰,嬸子請你去我家吃飯。”
半開玩笑的一句話,林冉的嘴角勾起,也對着她呵呵一笑,“嬸子,飯就不用吃了,到時你真能想到我的話,幫我換個輕鬆一點的活兒,我會更開心。”
她居然提出換工,吳容英用手指着眼前這個只到自己胸口的小姑娘,“你這小人精,心思不簡單啊,不過你要是真說準了,換工的事,嬸子幫你安排。”
隊長媳婦還挺實在的,林冉笑眯了眼,點點頭道,“那敢情好啊,後面就等嬸子的好消息了。”
小姑娘笑着走了,吳容英先前還能假裝沒事,等着人走了,整張臉就垮了下來。
許家那樁婚已經決定要退了,兒子自從回家就窩在屋子裡沒有出來,連午飯都沒吃,可想而知氣得有多狠。
一想到那個將她兒子害成這樣的賤人,她心裡那口氣如何能咽得下,只想找個機會狠狠打一下許家人的臉。
吳容英意難平,而那個被罵成賤人的許佳,在竹林跟情郎約會直到傍晚纔回。
她心情不錯,心手還拎着兩個中午吃剩下的油餅,看見侄子侄女在屋檐下,很大方的分給他們吃了。
“佳佳,你回來啦。餓不?要不要讓你嫂子給你煮兩個雞蛋。”
許建國下午沒去上工,專程在家等女兒,雖然幹坐大半個下午纔等到人,但他一點都沒有不耐煩,跟她說話時還帶着點討好。”
“爸,不用了,我中午吃過飯的。”許佳取下脖子上的紅圍巾進房間,目光在書桌上掃了一眼,眉頭輕輕皺上了。
許建國一直跟在她後面,見女兒盯着書桌看,得意笑道,“我下午沒事,幫你打掃了一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