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以爲老婆買水晶瓶是爲了裝很重要的丹藥的,畢竟以前那些藥丸藥液藥粉之類的撐死了就拿瓷瓶或者塑料瓶裝一裝,可這次居然捨得下血本買天然水晶!
要知道老婆平常可沒什麼收入,全靠丈母孃的零花錢過活,雖然她要賺錢的話那是分分鐘富豪的節奏。就她手頭那些丹藥,哪一樣不是能夠讓人趨之若鶩的存在?
眼下看來,原來這瓶子是爲了對付妖邪這種級別的情況準備的。
“這是什麼?”爲了暗示老婆這隻水晶瓶和自己之間有某種意義上的聯繫,在老婆面前能打一次call,他主動的問起那兩團黑黢黢的煙霧。而此時此刻,這兩團煙霧裝在已經刻了封靈陣的水晶瓶中,居然還在猛烈的撞擊瓶身,看上去可一點兒都不像煙霧呀!
蘇靈瑤將瓶子封好,那瓶塞可也有講究,居然是一塊羊脂美玉雕刻而成,如果蘇媽在這裡,大約會從上面的紋路判斷出這好像是自己首飾匣子裡的一樣,某天被閨女隨口討了去。
這瓶塞看起來雕得一點兒都不精美,只是堪堪能把一頭塞進瓶嘴而已,一看就是趕時間隨便削了幾刀似的。但是神奇的是,它塞進瓶嘴以後,居然吸附的相當牢固,仔細看還能看到一圈金色的光圈隱在接口當中,像是水晶瓶放在陽光下反射在瓶口那種感覺。
瓶子被舉到秦冽面前,王釗陽也在旁邊伸脖子往這裡看,就連監控也在安保小哥們的操控下轉過頭來,還能聽到其中調整光圈的聲音,明顯他們這是在推焦拉近視野呢。
“這是還沒成型的我最害怕的那種東西。”蘇靈瑤毫不避諱的說出黑煙的身份。
秦冽眨眨眼,帶着一絲好奇的問:“你是說這就是那種巫靈?”問完,他更是湊近了看,王釗陽以及監控也有這樣的趨勢。
“當然是還沒成型的,這兩個人連同那個金老讓我查看的人就是負責召喚的三個人,儀式或者說他們的精血沒能提供夠,所以這三片巫靈碎片也就沒有合體完成。並且它們離開宿主就會魂飛魄散,歸於自然,可以說命運也是很慘了。”蘇靈瑤給解釋。
秦冽以前光聽蘇靈瑤描述巫靈的難搞,可正兒八經用肉眼看見還真是第一次,只覺得這玩意兒看上去詭異,但給他的感覺卻也並沒有那麼危險。更何況此時被關在舊樓籠子裡那位幾天前身體裡還存有一隻不是碎片的,不也被老婆解決了嘛。
想着他伸出手指彈了彈水晶瓶子,裡面的黑色煙霧受到了刺激,居然碰撞得更加劇烈起來。
蘇靈瑤收回瓶子,也是再次用肉眼仔細觀察了一下,確定這兩片碎片再沒有攜帶任何貓膩,就要去拔瓶子的塞子。
秦冽見了趕緊叫了一聲:“你幹什麼?”
他其實知道自家老婆是想幹什麼,無非就是想要這些腌臢玩意兒自行銷燬掉,可常年和老徐待在一塊兒,他倒是總被這些科研人員唸叨,使他養成了一種凡是看到奇怪新奇的東西,能夠保留和攜帶的話,務必帶回去給大家研究的好習慣,畢竟是自己的部門,他不照顧誰照顧?!
現在這個習慣再次應激反應,眼見着這麼個新鮮玩意兒反正也只剩三分之二,而且有很容易毀掉,便想着老徐還沒見識過呢,是不是應該帶回去讓他檢測檢測,增加見識和研究數據以及資料什麼的,還能省去一頓嘮叨。
可蘇靈瑤不同意,“我現在一定需要銷燬它的,如果你是想要保留留作研究材料的話,我還是建議打消這個打算比較好。這個東西的性質就連我以前待的地方都沒有摸索出更多,就因爲其太過危險!這些研究人員都只是沒有能力的普通人,一旦出了事故即便是現在的我也無法掌控。情況已經很棘手,我建議還是放棄這種東西的好,它無法成爲對付塞塔克人的武器的。”
說完之後連等都沒有等秦冽再發表任何想法,相當霸道的就打開了瓶塞,再用神識逼迫黑色煙霧從瓶中出來,也不知道出於什麼原理,它們在沒有蘇靈瑤神識的“保護”下,僅只是在空氣中滯留了一會兒便宛如兩滴墨水化入一整個池塘清水似的,消散得無影無蹤。
蘇靈瑤幾經確認,神識裡再也沒有能夠捕捉到它們哪怕一丟丟的存在,這才收了水晶瓶,抹去上頭的封靈陣,又珍而重之的收入了口袋裡。
秦冽知道現在自己此刻最應該關注的是黑色煙霧的狀況,但隨着水晶瓶被蘇靈瑤收起,他的注意力實在是沒辦法不分一點過去注意她對他買的小瓶子的態度,直到見她收藏的很小心,心裡才相當小心眼兒的舒暢。要是沒有這麼小心的話,那他可真的會不舒服的!絕對要再逮機會暗示一下什麼的。
這種程度的交流就是王釗陽理解不了的了,所以全程他只看不說,但三人以及監控後面的人誰也沒想到,那些黑色煙霧在消散於空氣中時,正好王釗陽轉了一下頭,流動的空氣居然就把一絲絲黑色煙霧在完全消散以前給帶了過來,並且剛好僅留有最後的最後那絕對一絲絲中的一絲絲碰到了他的皮膚,很快便滲了進去,而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本來蘇靈瑤還想通過這些人查問來歷,如果真是妖邪的人,那麼順勢尋出他的蹤跡,帶着蜃龍趕緊把這個潛伏在華夏的隱患給控制了,沒想到事情的發展並不如她的打算那樣展開。
現在一切其實又回到了原點,想要事情有所進展,那就只能依靠自己的雙腳和大腦去找那個潛伏起來的傢伙了。
回到了隔壁房間,金老已經將所有這些人的死亡情況做了記錄,並且同樣抽了他們的血作爲資料保留。這本來屬於醫務室的活計,卻因爲他們的安全級別不夠,所以金老便主動的攬了下來。
“怎麼樣?那兩人交待了沒有?”忙着在一塊板子上寫着什麼的他只擡頭看了一眼回來的三人以後,就隨口一問。
回答的是王釗陽,“沒有,情況惡化,所以師父就搶先出手收拾掉了。”
這就超出金老的預估,讓他忍不住停下記錄動作扭過了半年身子“啊”了一下,“那這麼說來,那兩個人也死啦?哎呀你們剛纔爲什麼不叫我!讓我檢查一下再動手也不遲呀!就算救不回來,還能留點兒數據之類的,你們就沒想過將來興許有用?!”
不得不說金老在研究方面的想法同其他科研人員真是差不了多少,無論如何都希望留下些東西能夠作爲參考,只可惜這次只能讓他失望了。
爲了不讓他誤會三人是不重視數據的草包,王釗陽走過去拉起他給他主動解釋了剛纔的情況。
期間,蘇靈瑤則轉身和秦冽說:“現在看起來也就只能我親自跑一趟了。我把猙留給你防身,你把蜃龍給我吧,我帶它去尋那傢伙,現在看起來,他大概率是和花旗國狼狽爲奸了。塞塔克人因爲花旗國同意合作,所以此時一定會忙於這種情況下對地球的佈置,一段時間之內估計是顧不上咱們華夏。正好趁這個機會將隱患排除,才能真正正面硬抗將來擁有花旗國爲盾牌的塞塔克人。”
秦冽深吐了口氣,然後點頭附和了蘇靈瑤的決定,幾天的朝夕相處之後又要分開很長一段時間,這突然就讓他有些不適應了。可是他倆沒有任性的條件,該分開時就必須得分,這就是軍人。
李達剛那頭果然如他所言,花旗國防長終於得知這裡的情況以後——實際上是知道任務失敗之後,可以說簡直是火燒屁股似的就在吳維的跟隨下親自跑來戰委會,當面向李達剛提出要把萊恩奧尼爾以及保羅科特的屍體帶回花旗國。
李達剛的戰委會差點兒讓秦冽這個華夏頂樑柱出了事,怎麼的都不可能讓他這麼輕易就把人提走啊!這幸虧是有小瑤先生在這裡,要是沒有的話,秦隊長可就折損了!這要讓他這個戰委會怎麼向民衆交待?!更別提花旗國在此之前還妄想對華夏另一名特殊者出手,如果讓他輕易達到目的,豈不要讓花旗國以爲華夏好欺負?!
“魯尼防長,你剛纔說的情況適用於你們花旗國沒錯,但這裡畢竟是華夏,我留下奧尼爾先生也並沒有要拘留他的意思。他在我戰委會出了事,我總需要查明情況再對你們花旗國交待清楚吧。難道你也想要回國以後,無法對你們的總統做出詳細事件報告?”
他找了一個相當官方但也讓對方無法反駁的理由。其實事件經過花旗國相當清楚,無非算計不成反被揍。可這事兒又不能攤到明面上來講,人家身爲東道國要幫自己擔負這個責任,就這樣還拒絕,豈不反常?!
可這趟任務的失敗對於花旗國來說意義實在重大,是防長自己都始料未及的。尤其是萊恩奧尼爾,他知道的事情太多太核心,要是讓他在這裡待久了,被華夏察覺出了什麼,那麼這趟任務可以說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了!所以必須儘快把人搞出來。
想了半天防長終於通過隨身翻譯想出了理由,“尊敬的李委員長,我很明白你的好意,只是奧尼爾他所帶領的特殊者確實屬於我這趟出行華夏的隨身安保人員。現在我已經完畢國事訪問,今天晚上就搭乘航班回國。你覺得我都要回國了,把他以及科特的屍體留在這裡會讓花旗國與華夏國之間更加清楚彼此之間的交流嘛?恕我直言,我們兩國之間的誤會還是有一些的,所以華夏國做出的一些決定以及行爲都有助於我們彼此之間消除這樣的誤會,相信我,讓他們離開比留在華夏一定要好得多。”
這個魯尼簡直連外交辭令都拋出來了,李達剛和站在一邊的吳維用眼神無聲交流了一下,只見吳維輕微的點了點頭,說明這事兒也是一號或者二號準了的,那即如此,小瑤先生也說過留人無用,便只能放人離開了。
他假裝爲難的皺眉低頭思索,眼神也好不保留的在周圍滴溜溜亂轉,讓花旗國防長非常明顯的意識到他這是在費腦子想辦法否定他的話,好讓他覺得要人過程很順利。
“那花旗國難道就不想追究那位保羅科特的死因了?”他故意又激了防長一句。
防長從翻譯出聽完之後眼中還是閃過一絲不悅,實際上即便保羅科特留在花旗國被很好的照顧,他的身體也撐不過一年的生命,這次前來華夏本來就是做着最壞的打算。但命搭進去了,卻沒有收益,他怎麼會高興?
但是現下撈回還活着的奧尼爾重要,他一輩子搞政治也明白利益的交換,明顯這個華夏啥委員長的人就是在拿將來花旗國不用科特的死再爲難華夏,來交換奧尼爾,這一招可以說還是相當有手段的。
以花旗國一向的做派,自然最好是人也要回來,之前在華夏境內失蹤的特殊者以及科特的死還有其他特殊者受傷的賬也能算回來,可如今的華夏已不是十幾二十年前了,花旗國在他們身上有得有失的,還真吃過幾次暗虧,也就不差這一次。
人嘛,虐啊虐啊的也就習慣了,不就是不追究科特的死因嘛!等過段時間瞭解清楚這些日子以來發生的情況,想辦法通過其他方式再討回來也一樣。所以他點了點頭,表示同意李達剛的話。
李達剛心裡“嘿呀”了一聲,深知花旗國人德性的他趁熱打鐵,按下通訊按鈕就交待文科的人擬一份正式文件傳到東南海去麻煩一號加急簽署一下,然後再傳回來,內容就是那啥啥啥。這份文件正是註明花旗國自願表態放棄追究在此次戰委會發生的全部事情,爲表理解,華夏國方面特釋放抓住的特殊者一名,送還死亡特殊者遺體一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