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淑惠並沒有去找白薇薇說點兒好話,她又不笨,自己如今跟白薇薇已經鬧得這麼僵,再說啥好話,白薇薇也不會再像從前一樣對自己了。
倒不如直接……
**
顧家,高淑惠拎了母親文秀親手做的醃菜來看望顧母。
顧母接待,繼續上次問候的話題:“淑惠,爸媽都在哪兒工作?”
高淑惠抿脣,大方道:“勞阿姨關心,我爸以前在m城任職,我媽就在家,沒啥工作,只是後來爸爸去世了,媽媽帶我和哥哥來了鄉下,現在家裡就我跟媽媽倆人,嫂嫂在m城享福慣了,住家裡不習慣,申請了個隨軍。”
這番話說得巧妙,又實誠,叫人玩味。
經歷夠曲折的!
父親雖然早死,卻是在m城那種省會城市任職,母親在家不必工作就能被養活,後來帶了一雙兒女來這種小縣城鄉下,明顯是那個年代被下/放。
看來這位高父,還是個人物。
再細想,她哥哥高峰儀娶的媳婦兒居然也是m城的,說明她們家在m城還有舊故,又享福慣了,住不慣農村,嘖,絕對是個條件好的。
原來這閨女一家,還是落難的鳳凰。
顧母在居委會任職,平日裡專門調解鄰里糾紛矛盾,看人看事也有自己的一套準則。
所謂娶妻當娶賢。
長相外貌其次,性情品德是首要的,不然就有吵不完的架,容易拖男人後腿。
自從祁豔紅那事兒過後,她對門第不那麼看重了,原本以爲找個門第好的,出來的閨女有教養講素質,誰知道那個祁豔紅連村姑都不如。
“阿姨,你也喜歡字畫啊?我媽媽也喜歡,她說她以前在上海做姑娘的時候,每天清早必謄寫一副王羲之的楷書。”
高淑惠擡頭,望着牆上掛的一副字畫,眨巴着眼,天真道。
顧母眼中劃過一抹銳利,上海?誰不知道,夜上海,百樂門,建國前那可是繁華地兒。
窮苦人家筆紙都買不起,哪裡有錢天天謄寫字兒。
瞧這品味,看來母親也是大上海書香世家的小姐。
啊呀,照這麼說來,高家這個出身纔是出身啊,出來的孩子有教養,男孩兒出息,女兒娟秀。
先前,是自己太糊塗了!
這建國才幾十年,那些家世好的,不少人先前都是泥腿子出身,哪裡能教出啥有教養的大家閨秀?
祁政委說白了也就是個槍口舔血拼出來的,祁家那口子,她平日裡也不喜歡,頂鑽營算計的呢。
看祁豔紅就知道他們家家教到底咋樣。
對,就是自己太糊塗了,之前差點把兒子坑慘了。
“淑惠呀,你媽媽喜歡,那阿姨這兒恰好有一副字,是阿姨自個兒寫的,就送給你媽媽了。”
高淑惠眉眼徹底舒展開來,她知道,自己終於跨過了最後一道門檻兒!
**
幾天後,高淑惠來送母親文秀寫的一幅字,禮尚往來不外如是。
雖說家裡窮,毛筆墨水紙都是出去借的。
但是該往來的,就得往來。
深秋的天兒有些冷,姑娘又穿了白薇薇送的一身呢子大衣,踏着小皮靴,走起路來,身材瘦削,倒有弱柳扶風之姿。
其實女人如果臉不美,有個身段兒也不錯。
顧母越看越喜歡,這字是好字,大大的好字,說是出自名家之手一點兒都不爲過。
姑娘也是好姑娘,賢淑雅惠。
兒子這回,終於遇上對的人了。
轉眼又是一月,顧建設和高峰儀一起回來。
倆人在高峰儀家裡喝完酒,顧建設纔回家。
讓妻子在家等了兩個月,男人心裡自然歉疚,沒喝太多,清醒的狠,幫着妻子把家裡收拾了一遍,洗乾淨身上,拉了人鎖上門親熱。
白薇薇覺着,男人啥都好,性子好相貌好腦子好,就是每回到這種時候就像餓狼一樣,恨不得把自己拆股入腹似的。
“輕點兒,你輕點兒。”她懊惱,疼死了。
高峰儀正興奮着呢,喝過酒的一張俊臉酡紅,醉眼迷離,呼出來的氣都是滾燙的,他捏住她的臉蛋子,壞笑:“輕了你又得喊用力點兒。”
“胡說!”白薇薇沒好氣拍了他胸膛一下。
她明明就沒有說過。
男人又是用力一頂,差點沒把她魂魄撞出去,“口是心非!”
完事後,男人抱着她,嘴在她腮幫子上親了又親:“在家有沒有想我?”
白薇薇思忖着,建設是沒把那事兒告訴他了,怕影響他。
她點頭:“嗯,可想了。”
她也得哄着他,讓他心情好點兒。
男人滿足地笑,又翻了個身把她壓住。
這回白薇薇可不幹了,又來,都不顧她感受。
“走開,不許碰我。”
高峰儀非將她壓住,翻了個面兒,兩隻手反剪在背後,大手滑向嬌臀擰了一把:“薇薇乖,你乖乖趴着就行了。”
她又沒動,還回回叫累。
白薇薇細細啜泣,表示抗議,偏偏男人還越聽越興奮,順着玉背往下啃,一路火花帶電流。
好奇心和**將禮義廉恥沖刷殆盡,他腦袋竟湊到那裡去親了一下,女人頓時渾身顫抖起來,忍不住嚶嚀。
“你幹嘛,討厭!”
這回是真生氣了,流氓。
男人卻像孩子似的,她越不喜歡,他越要使壞,又親了好幾下,溼潤便擋也擋不住。
這一晚,丈夫回來,白薇薇覺得自己幸福得快要被送上天去。
彼時,顧家。
顧建設煩躁得要命。
母親來跟他談高淑惠的事兒,他解釋得清清楚楚,母親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可最後,顧母還是丟下一句:“你對人家無情,人家卻對你有意,兒子,你可得想明白。”
既然不喜歡,就別對人家那麼好,惹得人家想入非非,反而徒添苦惱。
顧建設在客廳抽了一晚上煙,整個人憔悴也不少,自己這是咋了?今年跟犯小人似的,桃花災來一個找一個。
咋就沒高峰儀那麼好命呢。
打小兒就訂下娃娃親,結婚前跟未婚妻就見了一面,緊接着就拜堂結婚,簡單又粗暴,日子還過得好。
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