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鍾少虞就被綠蘿搖醒了:“小姐,醒醒,快醒醒,小姐。”
鍾少虞哈欠連天的用手指將眼睛強行撐開了一道縫隙:“這麼早喊我幹什麼?”
“不早了,”綠蘿一邊用力的拽鍾少虞起來,一邊說:“尊上要出門了,小姐,不去送送嗎?”
大魔頭要出門就出門,關她什麼事,鍾少虞倒回榻上,蒙上被子:“不去。”
過了片刻,鍾少虞猛地掀開被子:“你說什麼?姜予要出門?出多久?”
綠蘿:“這個就不好說了,按照以前小姐您讓我統計的經驗,尊上出門少則十天半個月,多則半年,最長的一次是一年零兩個月,您那次遲遲等不回尊上,還出去找尊上了……”
綠蘿一講起鳳凰花妖的過去,就喋喋不休個沒完沒了。
鍾少虞根本沒心思聽她說了些什麼,滿腦子都是姜予這次出門要去做什麼。
他會不會是知道了其他神器的下落,要去找神器?
不管怎樣,她得跟着……
鍾少虞瞬間睏意全無,猛地一個骨碌爬起來,胡亂的踩上鞋,就往外跑。
她在膳廳看到了正在吃早餐的姜予,連忙奔過去,坐在了姜予的對面。
她動靜鬧得很大,惹得慢條斯理吃東西的姜予,擡頭往她這兒不冷不淡的掃了一眼。
鍾少虞立刻笑得甜甜的,衝着姜予揮了揮手:“早。”
姜予跟沒看到她似的,一臉漠然的收回視線。
換做平時,姜予要是不理她,她絕對不會主動去找他搭訕第二次的。
但今天不一樣,她有求於他。
鍾少虞跟着姜予夾了一塊桂花糕:“這糕香甜軟糯,入口不膩,很是好吃哈。”
姜予這次連看都不看她一眼了。
自討沒趣的鐘少虞,乾笑了兩聲,不甘心的轉了轉眼珠,又開口道:“我聽綠蘿說,你今天要出門?”
姜予還是沒說話。
鍾少虞給自己倒了杯茶,盤算着怎樣才能說動姜予帶上自己一塊出門,她垂着眼皮慢慢的品了一口茶,擡頭看向姜予:“我來你宮裡,有一個月了吧?”
姜予終於有反應了,“嗯。”
鍾少虞看到了那麼一點希望,“時間還挺長的了,要是突然分開,你會不會不習慣?”
姜予毫不遲疑毫不猶豫:“不會。”
鍾少虞:“……”
要不要拒絕的這麼直接啊!
鍾少虞被噎的不知道該怎麼往下說了,她瞪着姜予看了片刻,癟了下嘴,委屈巴巴的說:“可是我會呀。”
姜予捏着茶杯的指尖,不易察覺的輕顫了下。
他看着杯中的茶水,眼神震盪。
鍾少虞觀察着他的神情,見他沒排斥,清了清嗓子繼續說:“我習慣了每天都能看到你,所以,你考慮下,帶上我?”
“不可能。”姜予放下茶杯,起身往外走。
鍾少虞哪兒可能讓他走,急急忙忙的站起身,想到自己還沒吃什麼東西,隨手抓了幾顆紅棗,衝着姜予追去:“爲什麼不可能,再說,一個人出門多無趣,帶上我還是有很多好處的。”
姜予走得快。
鍾少虞跟不上,有點急了:“伱這人怎麼不給人機會,好歹讓我賄賂賄賂你。”
姜予猛地停下腳步,說話的聲音有些發啞:“怎麼賄賂?”
撞在他後背上的鐘少虞,揉了揉泛疼的鼻子,沒聽出他聲音的異樣,一邊扣着紅棗裡的核兒,一邊想着怎麼賄賂。
姜予似是很沒耐心般,很快又擡起了腳。
鍾少虞連聲誒誒的抓住姜予的衣服,情急之下顧不上多想的將手裡摳完殼的紅棗肉,塞進了姜予的手心裡:“喏。”
姜予低頭看了眼掌心裡的紅棗,喉嚨微動了動。
很久很久以前,在無夢山上,那個靈動的少女犯了無夢山的規矩,被罰大掃除,還不能施用術法。
她想偷懶,就盯上了他。
她仰躺在一顆細細的樹幹上,晃着腿,嘎嘣嘎嘣的吃着核桃仁,“姜予,你穿上我的衣服幫我打掃衛生吧。”
他怎麼可能穿女裝。
她不死心,死纏爛打的勸他,有求於人的是她,最先惱火的也是他:“你這人怎麼這樣啊,一點也不懂人情世故,拒絕人也別拒絕的那麼幹脆嘛,好歹讓人能賄賂賄賂你!”
他倔強的不接她的話。
她從樹枝上跳下來,把一個剝好的核桃仁放進他手心裡:“喏,給你的賄賂品。”
他還是沒說話。
她念了個口訣,將口袋裡的核桃全都捏碎,留了一把乾淨飽滿的核桃仁,放進他掌心裡:“夠了沒?不夠我再給你剝點兒?”
鍾少虞看姜予呆呆的站着沒反應,不捨得捏了捏自己掌心裡剩下的幾枚紅棗,一咬牙,將那些棗核全都給剝了出來,把那些棗肉一股腦的放在到姜予的手掌心上:“現在呢?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