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予繫好乾坤囊,小心翼翼的放回鍾少虞的袖口,一擡頭,才發現鍾少虞竟醒來了,睜着一雙眼睛不知道無聲無息的看了他多久。
姜予一愣,過了會兒,意識到自己指尖還放在她的袖口上,急忙收回來,坐正了身子。
шωш. t tkan. c o 許是鍾少虞燒的太厲害,她雖醒來了,但大腦有點反應不過來,他這一動,她才後知後覺的眨了眨眼睛:“我怎麼了?”
姜予淡聲道:“發燒了。”
鍾少虞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沒感覺溫度有什麼異樣,便看向姜予:“把你手伸過來。”
姜予不知道她想做什麼,頓了會兒,還是伸出了手。
鍾少虞抓住他的手,往自己腦袋上一貼,“唔,好像是真發燒了。”
說着,她鬆開了他的手。
姜予沒吭聲,默默地將手縮了回來,沒人留意到他抓着紅繩的指尖變得有些僵硬,攥着的那顆紅色珠子落在了地上,他慌亂的伸手摸到珠子,抓了好幾次,才勉強撿回手中。
鍾少虞渾身痠痛無力,想睡又睡不好,只能不斷地用講話來轉移難受:“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姜予道:“不知。”
鍾少虞:“感覺快要子時了啊,怎麼幻境結界還不撤銷?”
鍾少虞:“對了,你那解藥服了嗎?”
姜予:“出去再說。”
鍾少虞:“也行,正好讓我師父看看這解藥是不是真的。”
鍾少虞:“那你還回天涯閣嗎?你也不算是天涯閣的弟子,你要是不想回去,要不要考慮留在無夢山?”
姜予看了眼鍾少虞:“這也出去再說。”
頓了下,姜予又道:“你在發燒,需要多多休息。”
鍾少虞:“發個燒而已,沒什麼大礙,死不了人的。”
鍾少虞翻了個身,“也不知道原景策現在多少分了,有沒有超過我。”
姜予繃緊了下脣角,沒有說話。
鍾少虞突然似是想到什麼一樣:“誒?我知道怎樣可以讓我好受些了。”
她從懷裡掏出另一隻乾坤袋,遞給姜予,示意他打開,然後讓姜予將東西一樣一樣的往外掏,掏到一個白色的小瓷壺時,她立刻嚷道:“對,就是這個,給我。”
姜予以爲裡面裝的是什麼藥水,連忙遞給她。
鍾少虞拔開蓋子,酒香四溢。
姜予掀起眼皮:“酒?”
鍾少虞點了點頭,不等姜予阻攔她,她已經仰着頭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
姜予皺眉道:“發燒不能飲酒。”
鍾少虞不以爲然的又喝了一口:“伱用酒服藥,不還照樣好好活着。”
姜予眉心皺的更緊了:“什麼時候的事?”
鍾少虞道:“就你奄奄一息那會兒。”
鍾少虞見姜予一直盯着自己手裡的酒壺,以爲他也想喝,大方的將酒壺遞了過去:“來點?”
姜予搖了搖頭:“不了。”
鍾少虞以爲他是不好意思和自己共用一個酒壺:“不好意思喝?”
她沒想到姜予竟會如此的純情,起了逗他的心思,笑眯眯的望着他問:“那你知道,我那會兒是怎麼餵你吃的藥嗎?”
直覺告訴姜予,他應該拒絕知道這個答案的,但他還是沒忍住,問道:“怎麼喂的?”
鍾少虞吞了一口酒,不知她是真的燒迷糊了,還是喝的微醺了,或許是兩種原因都有,她強撐着發燒虛軟的身子,緩緩地爬起來,湊到姜予面前,因爲含了酒,聲音有些含糊不清:“懂了嗎?”
姜予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鍾少虞見他沒懂,臉往前靠了靠:“還沒懂?”
“這樣呢?”
她的呼吸近的已經輕輕地拂過他的鼻尖了。
姜予喉結滾了滾,大腦一片空白。
鍾少虞以爲他還沒懂,脣輕輕地貼上了他的脣。
姜予睜大眼睛。
鍾少虞喉嚨裡傳來咕咚的聲響。
酒被她嚥下去了。
姜予瞬間清醒,連忙別開頭,躲開了她的脣。
鍾少虞笑嘻嘻的歪着頭,看着他:“這下你總知道我怎麼餵你吃的藥了吧?”
姜予面無表情,但藏在黑暗裡的耳朵卻燙的厲害。
不知是酒勁兒上來了,還是喝了酒的她燒的更嚴重了,沒一會兒,鍾少虞就靠在樹上又睡着了。
姜予這纔敢轉頭慢慢的看向她,只是在他視線落在她脣上的時候,他像是觸電般,整個人猛地縮回了目光。
喝了酒的她睡得很沉,姜予氣息卻逐漸有些不穩,最後實在是受不了的他,伸手抽走了她手裡攥着的酒壺,昂頭將裡面的酒一飲而盡。
那酒很烈,許是他第一次喝酒,喝的太猛,也許是他身上傷口也在惡化,喝完酒的他,沒多久,也跟着她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