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僞裝的毫無破綻,但在她無意之間偷聽到葉桑在京都有難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了她接下來的所有打算。
如他所料的那樣,她果不其然準備逃跑了,只不過有了上次逃跑失敗的經歷,這次的她稍做了一些準備。
她哪是來跟他喝酒的,她分明是想把他灌醉,好一個人獨自溜去京都。
如今的她,只是一個靈力低微的鳳凰花妖,遠不如前世的她那般厲害,她隻身一人去往京都,必是凶多吉少。
但他很清楚,他阻止不了她。
葉桑對她來說有多重要,他再清楚不過了。
前世的她在仙盟大會裡,爲了救他都能豁出去性命,更何況是她師父和師孃在這世間留下的唯一血脈。
所以,他沒想着阻攔她,只是順着她安排好的戲碼一路配合下去。
她想逃便逃吧,反正以她的靈力,他縱容她率先逃一晚,第二日他也是能追得上她的。
只是——
姜予想到這裡,蹙了蹙眉心,目光再次落回到牀榻上。
他先是看了眼她近在眼前的睡容,然後視線一點一點的下移,落在了他緊緊地抓着她手腕的指尖上。
姜予眉心蹙的更緊了,他酒量的確是不怎麼好,他對昨晚自己到底說了些什麼做了些什麼完全沒有印象。
但從眼前的情況來看,她能和他同睡在一張榻上,且被他牢牢地抓着胳膊不放,定是他藉着酒勁主動做了些什麼。
姜予忽然有些慌,他該不會對着她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吧?
…
姜予醒了沒多久,鍾少虞就跟着醒了,她睜眼的時候,牀榻上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昨晚她失眠了大半宿,此時整個人困得迷迷糊糊,她翻了個身,剛想閉上眼繼續睡,忽然想到葉桑,頓時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她嗖的從牀上坐起來,看了一圈四周,姜予不在房裡,桌上的酒壺不知什麼時候被人清理乾淨了,若不是房間裡縈繞着淡淡的酒香氣,她都差點以爲昨晚上發生的一切都只是她的錯覺。
鍾少虞剛掀開被子,腳還沒落地,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姜予回來了,他看了眼她,問道:“醒了?”
他平時就很淡漠的聲音,今日格外的冷淡。
鍾少虞不知道他在不高興個什麼勁兒,“嗯”了一聲。
姜予沒再說話,往她這邊走了幾步,衝着她呆的牀上揚手一扔,一個白色的小藥瓶落在了她身側的被子上。
鍾少虞不解的問道:“這是?”
姜予沒理她,冷漠的轉身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鍾少虞拿起藥瓶,擰開聞了下,是活血化瘀的藥物,她擡頭正想問他給她這藥做什麼,視線突然就掃到自己手腕上一圈青紫色的勒痕。
那是被他昨晚夜裡生生攥出來的。
鍾少虞挖了一些藥膏,塗在手腕上,清清涼涼的感覺緩解了許多疼痛。
她往姜予那邊看了眼,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跟他說句謝謝,畢竟這傷是他給的。
這算不算是打一巴掌給顆甜棗?
不過話又說回來,他攥傷了她,他爲什麼一大早臉上這麼難看?
在鍾少虞胡思亂想之際,坐在窗邊的姜予,清了清嗓音,開口道:“昨晚我跟你說……”
他話還沒說完,鍾少虞擡頭,迫不及待道:“是不是要出發去京都了?”
姜予一愣。
“我馬上好。”說着,鍾少虞把藥瓶蓋子塞回去,裝進自己的乾坤囊裡,跳下牀,胡亂的擦了一把臉:“好了,我們可以出發了。”
姜予直勾勾的看了鍾少虞片刻,跟着她一起下了樓。
他們依舊搭乘的是那輛從一方淨土帶下來的馬車,太陽很大,鍾少虞坐在車裡昏昏欲睡。
姜予時不時地看她一眼,最終還是沒忍住,問道:“昨晚,我只跟你提了去京都?”
鍾少虞點頭:“對啊。”
姜予緊緊地盯着她的眼睛,似是生怕她撒謊般又問道:“沒別的了?”
鍾少虞搖了搖頭:“沒了。”
姜予“哦”了一聲,沒再說話。
鍾少虞被他這幾句話問的實屬有些不解和混亂,她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發現他臉色比早上她醒來那會兒好轉了許多,整個人也看着放鬆了一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