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裡隱約傳來的消息,這位凌姑娘,是很受皇后娘娘愛重的,不見連澄水帛如意玉這種寶貝都賞給了她嗎。
外頭東西雖然送了不少,但是能送進來的,除了東西很好以外,也是關係本來就已經達到了一定程度的。
聽凌離兒這麼撒嬌,雪勝衣道;“此外還有一些東西,我已經讓人送到你院子裡去了,你回去之後看一看便是。”
凌離兒點了點頭,將那匣子的翡翠小簪別了回去,她也隱約知道這飛燕鋪做生意的事情,倒是覺得那江雲初的頭腦十分不錯。
雪勝衣送來的東西,自然都是極好的,凌離兒讓丫頭存進了私庫裡,又擡頭去看替補上來的丫頭,道;“清漣可送了信回來?”
見她搖了搖頭,凌離兒倒是擺弄着手裡的灑金浣花箋,不知道爲什麼,總感覺有些不太妥當,將那信箋在手上翻來覆去的看了兩次,字跡語氣都沒什麼不對,但是總覺得有一絲不安,倒是微微顰起眉頭。
最後還是暗自琢磨,索/性/尋個時間進宮去看一看,無論如何,總是見上一面就好了。
她嘴角帶着笑,倒是讓人來準備了筆墨,開始給白蒹葭寫信。
剛寫完,就聽外頭有人道,葉督主打發人送了信來。
凌離兒眨了眨眼睛,讓人將人請進來,竟然是如水。
凌離兒跟似水若水稍微熟悉些,同水如水卻沒怎麼見過,只是聽似水提過,若水嬌豔,似水天真,如水卻是個頗爲沉靜的女子,凌離兒留神觀看,卻心裡暗自吃驚。
這幾個丫頭,除了容貌盡毀外,其他行事,都大不相同。
她從小就細心敏銳,又有興趣,能夠通過一些細枝末節來觀察揣摩別人的心思。
跟着立夏學了一陣,對於這猜測人身份的事情,倒是能夠十中八九了。
那個似水是個傻的,是個農女。
若水嫵媚豔麗有餘,卻淺薄無知,爭強好勝,然而雙手瑩白,顯然沒做過什麼重活,應該是小富的商賈之家養出來的。
而如水卻是端莊沉靜,舉止間隱約如果凌離兒沒有看錯的話,應該是受過極好的教育,而且一口官話卻說的極爲標準,行動間一些動作也是受過極嚴厲的教導才能養成的。
相同的卻是身上都有或重或輕的傷。
凌離兒抿了抿脣,這葉澄江身邊的幾個丫頭,出身來路都各不相同,不過跟自己沒什麼關係,她也懶得卻/操/心那些有的沒的。
如水卻是給凌離兒帶來了一封葉澄江的信。
本來這種事情,應當算是私相授受,但是那信卻未封火漆,堂堂正正,寫的正是凌離兒受驚的那一場案子,說是信,其實卻是給白老爺子等人的一個回報,也是幾人看完了,方纔給凌離兒,所以纔會來的這麼遲。
其實寫的倒是簡單,只是說那乞丐本名簡青樹,舊日與葉澄江主持抄了家,流落在外做了乞丐,見了葉澄江,心中一時激憤,便做出那些事情來了,後頭也做了處置,已經下了牢,
只是凌離兒卻從凌慎之那裡知道,那簡青樹乃是平直城城守之子,當初蘇晚雪帶着蘇正則背井離鄉,正是因爲這簡旭要爲兒子強娶蘇晚雪,自從聞人正則認祖歸宗封王之後,頭一件事就是和那逼得自己背井離鄉的簡家算了總賬。
那簡旭本來就不是什麼乾淨清白的人,一查,果然查出來不少東西,別的不說,光他那快二十多小妾就有不少是搶進來的,他又天高皇帝遠的,本土皇帝做的高興,那裡想做什麼掩飾,誰知道聞人正則這一老賬新賬一起算,肆意妄爲的結果一查就十分明顯。
既然手上不乾淨,也沒留情,大罪小罪一算,抄家查辦了。
這案子正是葉澄江辦的。
簡旭千里流放,簡青樹雖然被簡母盡力保了出來,但是最後卻淪爲乞丐。
她心中感嘆,便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回了一封信,以極委婉的口吻表示葉澄江不用將這事情放在心上,安心養傷就是了。
心中裡暗自琢磨,那簡青樹的事情,她倒是難得清楚的,本來只當這場刺客驚馬的意外中有葉澄江的手筆,但是當初簡青樹與聞人正則的事情,她倒是隱約也是知道。
當初這案子,凌離兒也清楚,這葉澄江跟簡青樹的仇恨可是實打實的。
看起來倒是真的是一場意外了。
她微微沉吟,擺弄着手裡的花釵,最後還是讓人尋了一罐菩提花茶出來,又想了一下,又多找了一罐五茶飲出來,五茶飲中小米顧胃,薏仁除溼,桑葉明目、白鶴靈芝和七葉膽可以清除肝膽熱,夏日飲用,清熱解暑又顧脾胃。
只是想到葉澄江那釅得不行的茶水,凌離兒倒是看着眼前精緻的小罐子遲疑了。
按照葉澄江那吃法,自己這罐子可以吃上一個月的茶葉只怕是一次就吃沒了。
她想了一會,倒是啞然失笑,這如今有清漣在葉家,這茶葉卻是不由自己/操/心了,再說自己也正犯愁怎麼將這東西送出去,如今倒是不用/操/心了。
索/性/又尋了一些養身安神的東西出來,倒是堆了一小桌子,想到清漣帶回來的話,又將那上好的人蔘、阿膠並一些續骨舒筋的藥材,又翻了兩張銀票出來,寫了一張信箋託人帶給清漣。
她忙忙碌碌了大半晚上,總算是將這些東西都收拾好了,方纔和衣睡下,第二天一早起來,就派人給清漣送了過去。
那些東西送進了清漣的院子,若水眼眸閃爍,微微撇了撇嘴,知道的是當那人來伺候主子,不知道倒當那幾個丫頭纔是讓人伺候的呢,自家主人這麼多年下來,可沒這麼講究。
心裡嘀咕了兩句,看着清漣將東西都收了進去,便再不多話,轉身走了。
月出道;“若不是這葉督主府裡一應東西都沒有,怎麼還要家裡送來,這丫頭理家不成,倒是就會沒事找事。”
她素來心直口快,又有極好的手藝,所以看不慣若水這般沒有本事又目中無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