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離兒雖然清麗絕倫,但是她畢竟年紀還小,身段只能說是纖穠合度,比起那些妖孽嬌軀,實在是纖弱,但是偏偏就是這麼一具身體,卻在那死水一樣的心裡,掀起了滔天巨浪。
葉澄江抿了抿脣,對於自己今晚的事情,後悔自己心急失禮之餘,卻有着一絲說不出來的微喜,只是臉上卻感覺越發燒的厲害了,急忙將桌子上水倒了一杯,全灌了下去。
腳步輕巧,只見那少女頭髮只是隨意的用一條青絲巾束了,懶懶的垂在胸前,穿着桃花雲霧煙羅衫,下頭繫着一條月籠梅花百水裙,腰間扎着一條素白絲羅,越發顯得腰肢纖纖幾乎要折斷了一般。
雖然是很普通的打扮,但是卻透出一種少女的嬌俏美好。
看在那裡露在外頭的纖纖玉指,葉澄江心頭一熱,又扭過頭去,將茶喝了下去。
“葉督主半夜來找我,莫非倪姑娘的案子有了進展?”凌離兒定了定神,假裝開始的事情沒有發生過,儘量冷靜的開口。
葉澄江看她從容鎮定,雖然眉角眼梢微微有點緋色,心中莫名的又生起了一點難言的失落酸澀之意。
不過他很快就將這事情拋之腦後了,既然凌離兒這樣說,他也自然會順着她的說法。
葉澄江點了點頭,道;“有消息了,人被藏在安竹山莊。”
看着凌離兒面色清淡,他就開口解釋道;“多虧了你的小鳥,那安竹山莊是外頭的一個小莊子,不過人還沒救出來,我去暗自查勘過,雖然將那那姑娘劫走了,但是背後的主謀還是沒有出現。”
他們動作還是很快,不過兩三天的功夫,風頭也沒有過,那主謀還來不及對倪姑娘下手,不過這邊也在安靜的放長線釣大魚。
“看樣子,你們很熟?”敏銳的察覺到了葉澄江的話意,凌離兒開口道。
“嗯,你還記得我跟你說的無謂他們嗎?”
無謂,便是葉府裡那些小廝的名字。
雖然別人眼裡都是冷硬無情,但是從某些方面來說,葉澄江還是很細心的人。
比起似水那些小姑娘的名聲,男孩子總是好一些的。
“你的意思是,這劫走倪姑娘的人,跟以前殘害無謂他們的是一撥人?”凌離兒聞絃音而知雅意,立即藉口道。
葉澄江點了點頭,道;“我當時看見那案發地點就覺得有些眼熟,當初那羣小孩兒裡,也有家裡比較豪富,配有護衛的,那手段簡直一模一樣,只是倒是有些奇怪,那倪姑娘已經十五了,以前那人掠走的孩子,都不過八九歲的,最大也不過十一二歲。”
那背後的黑手,卻是最喜歡那些嬌嫩可愛的孩子了。
這種扭曲的惡人,葉澄江也見過不少,有些人就是喜歡折騰那些粉嫩嬌柔的孩子,看着尚未長成的身軀在自己身下哀叫,所以這次雖然下手很熟悉,但是葉澄江心裡還是有一絲疑惑的。
這種扭曲的人不會輕易的改變嗜好,怎麼會忽然劫走了十五歲的倪怡兒,讓他心中甚至有幾分懷疑,這下手的跟以前的人,會不會是同一批。
只是雖然出身嬌貴,但是經歷了那種事情後,顯然已經被家裡捨棄了。
別的不說,即便是女孩兒家裡肯認人回去,但是經歷過這種事情,如果那女孩子還活着,卻對自家剩下的女孩兒名聲都不好了——有些人,就是喜歡指指點點那些有的沒的,比如你怎麼不自己以保貞潔名聲,你怎麼還有臉活在這個世界上之類的……巴不得別人死了才高興。
雖然被葉澄江救了出來,但是也無路可去,在葉澄江府邸裡,還算是能保下一點/性/命。
那倪怡兒好的是家中只有這麼一個女孩兒,葉澄江又救的及時的話,如果能夠施展手段,凌離兒抿了抿脣,道;“我卻有一句話想要給葉督主說……能不能爲那倪姑娘謀劃一個捨身置案的名聲,否則……”
否則就算是家裡人照樣護着這小姑娘,只怕四處的流言蜚語也足以逼死人了。
葉澄江微微一愣。
他雖然心思縝密,但是畢竟是男子思維,只想着破案辦案,雖然因爲同情那些受到虐待凌/辱的孩子們,但是也沒有想到這些,心裡只是爲倪怡兒有些惋惜。
不過……看了眼凌離兒的眉目,道;“離兒……姑娘倒是細緻周到。”
就聽眼前少女緩緩的道;“說起來,那倪姑娘或許是因爲我的緣故遭了這無妄之災。”
葉澄江一震,看着眼前少女精緻的眉目,已經褪下了最初的迷糊和羞澀,少女此時宛如冰湖一樣的眼睛卻像極了她的父親。
“或者,我有一點兒線索。”凌離兒淡淡的道;“你看,那倪姑娘的眉目,是不是跟我有幾分相似。”
哐當。
滑膩的脫胎白瓷杯頓時拿捏不住,從少年修長的手指裡掉落了下來,跌個粉碎。
少年臉色煞白的看着眼前秀美的不似凡人的小姑娘,嘴巴張合了幾下,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他對於人的容貌和聲音,只要聽過見過一次,就會記住,那倪怡兒雖然只是遠遠的看了一眼沒有往心裡去,但是那張頗爲模糊的臉跟眼前的小姑娘一比,果然眉目間還是有幾分相似。
小姑娘慢慢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條斯理的道;“你看,捉不到正品,只好找個相似的先放着。 ”
雖然聲音平緩,但是雙眸卻是說不出來的清冷,嘴角卻詭異的帶着一絲笑意;“葉督主,如果這背後的人,權勢滔天,有着強大的勢力,你還會查下去嗎?”
畢竟失蹤的人,再大也就有限,如果是那些慣常諂媚奉承的人,自然會不動聲色的將事情壓下去。
討好了上頭,隨便漏點東西出來,也足夠讓下頭的人過上很好的日子了。
葉澄江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她雙目清澈明亮,比外頭的月光還要清幽動人,引人沉溺了下去,她靜靜的坐在那裡,倦眼清眸,桃紅色的袖子下探出白玉似的小手,腕子上套着一隻水頭十足的翡翠鐲,宛如一副時光靜謐的水墨畫;“如果背後是遊家的話,你還會查下去嗎,葉督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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