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在路上遇到張巧巧二人耽誤了一點時間,白蒹葭一行六行人來到祠堂的時候,秋水村裡的人已經來的差不多了。
只見祠堂外種着兩株柳樹,看上去都有幾十年的歷史的,樹枝粗壯,但是枝頭的柳枝卻在微風中隨意飄‘蕩’,飄出許多柔美的弧度來,宛如無數美麗的‘女’子在空中翩然舞蹈一般。
柳樹下卻三個一羣,五個一堆的正格子聚在一起說話。
張巧巧眼看一個妝容端正與尋常村‘婦’不同的‘婦’人,便喊了一聲娘,就笑‘吟’‘吟’的擠進了那堆‘婦’人裡面。
立即有一個‘婦’人拉住了她的手,感嘆道;“我就說這巧巧跟我們這村裡的閨‘女’大不一樣,這幾天不見,更是出‘色’了。”
張巧巧的母親只是含蓄一笑,臉上卻掩不住得意之情,道;“看你說的。”
張巧巧臉上微紅,嬌嗔道;“紅嬸子這麼取笑我,我可不依。”
一副天真嬌憨的模樣,旁邊立即誇獎她的聲音此起彼伏了起來,只讓那個張巧巧母子雖然口中謙虛不已,但是眉目間都是得‘色’。
張柔月也自尋了自家的母親離開了,白蒹葭轉了一圈,這村裡的人她認得的不多,張老爺子家的一個沒見,杏娘和張誠善也沒找到,至於張召金的父親和小楊氏還有張召才張‘玉’鳳那幾個人——白蒹葭倒是找到了,張父蹲在一旁,臉‘色’愁苦的‘抽’着旱菸,跟其他的男‘性’村人沒什麼兩樣。
小楊氏跟張‘玉’鳳倒是‘混’在張巧巧的那個小圈子裡,卻沒看見張召才。
不過雖然找到了,白蒹葭也沒準備上去找他們說話什麼的——想到那羣麻煩,白蒹葭覺得離自己越遠越好,不來招惹她就不錯了,她可不想去惹麻煩上身。
搖光是個很頑強的人,他雖然被凌絕塵扔了出去,但是他很快就跑了回來,所以白蒹葭、凌絕塵、張翠翠、搖光四人組還是很顯眼的,更何況他們的打扮氣質都與尋常村人都有些不同,雖然小圈子裡各自都在說話,但是當他們路過的還是,還是有目光落在他們身上。
不過多半是落在凌絕塵和張翠翠二人上。
一來是凌絕塵那張臉,實在是太過引人注目,白蒹葭自從這幾天凌絕塵不安分以來,心中都不怎麼高興,她的不高興就體現在了凌絕塵的打扮上,本來凌絕塵努力刷野獸爭寵好不容易討好白蒹葭爲他換了身素淨裙子,但是他揀了朱顏,惹到了朱樂節,還半夜偷偷跑出去打人——所以白蒹葭今天爲他穿的是桃紅底子桃‘花’刺繡紗衣配石榴紅大朵簇錦團‘花’芍‘藥’錦紋長裙。也幸虧這樣大紅配‘色’凌絕塵那張臉還壓得住,如果換了另外一個人來,也就生生成了庸姿俗粉。
白蒹葭知道凌絕塵穿‘女’裝這事兒難得,好在朱小姐又送來了不少衣服首飾,看來都是特意趕出來的,便特意爲他梳了一個飛仙髻,頭上也沒有多餘裝飾,其實是唯恐他那脾氣‘弄’丟了賠不起,只揀了兩朵珠‘花’爲他別在發上。
當真是濃桃‘豔’李,‘豔’壓羣芳。
別說在秋水村這種小地方,即便是京城,這般‘豔’壓羣芳的絕‘色’也是很少見的。
嘖嘖,真該讓那些蕭新月什麼的看看,‘色’‘誘’這個男人什麼的果然不可能嘛。
二來是張翠翠變化太大——舊日在家裡的時候,都是灰頭土臉的跟小老鼠一般,和她‘花’朵一樣的妹妹比起來可是半點也不像,但是此時只見她一身青裙,雖然膚‘色’略黑,但是秀眉纖長,杏臉桃腮,分明是個嬌俏苗條的美人兒,有老人暗自說,倒是有她母親嫁過來時候的七八分風韻,只是更清秀一些。
第三個引人注目的是搖光——搖光雖然扮作‘女’子,但是他畢竟是男子骨架,又不像凌絕塵那樣有一張可以吸引一切注意力讓人忘記身材問題的傾國容顏,衆人只見她身材高大,長得普通,基本看完之後都紛紛搖光,都是搖着頭嘆息幾句這人多半是嫁不出去了。
白蒹葭既然和張翠翠在一起i,便大多認得她是張召金的媳‘婦’兒,見她一個大肚子,臉‘色’又蠟黃,想到她平時日子,也感嘆這個姑娘日子過得不容易,不過就算過得不容易,畢竟張父一家四口人在秋水村裡也是生活久了,多少有些情份,也不好多說,便索‘性’不多看了——其實也沒什麼好看的。
他們倒是不知道因爲這樣的念頭反而讓自己逃過了一劫,如果真盯着白蒹葭看個不停,被丟出去的搖光就是他們的未來。
恐怕張家開祠堂的事情就要延後了。
白蒹葭看了一眼有些不安的張翠翠,低笑道;“你不過去?”
他們四人如今在一處柳樹下揀了一個比較安靜的地方靜靜的站着,白蒹葭看了一旁的張翠翠一眼,見她神‘色’有些奇妙,張翠翠看了白蒹葭一眼,又抿了抿‘脣’,整了整自己的髮鬢,輕聲道;“不用了。”她神‘色’有些白蒹葭也能看出來的緊張,白蒹葭正要說話,就聽張翠翠道;“你和靈姑娘,我不放心。”
……
白蒹葭和搖光看着張翠翠一臉認真,心中同時默然。
張翠翠,一個凌絕頂,就算十個你綁在一起也不是他一個人一隻手的對手啊,你怎麼能這麼認真的擔心她想保護她呢?
不過看着張翠翠的表情,白蒹葭便明白張翠翠是認真的。
有這麼一種人,她未必擁有着強大的力量,但是她下意識的站在你的面前努力的保護你。
就算再怎麼膽小,也會鼓足勇氣。
白蒹葭和凌絕塵,一個孕‘婦’一個少‘女’,張翠翠一直覺得自己身上的壓力非常重。
她並不知道這兩個人背後的實力和身份,但是她卻有一種無論如何都要保護好這兩個人的使命感。
嫂子千里迢迢的送了她唯一的哥哥屍體回來,爲她謀劃出路。
雖然嫂子總是用嫌棄的目光看着靈姑娘,但是張翠翠卻知道,白蒹葭對凌絕塵是不同,和對她,甚至對任何人都不同的。
爲了那一點不同,張翠翠覺得,自己不能冒任意一點危險。
“你們在這兒是打算連爹孃都不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