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看了一眼,笑道,“是啊。是用豆腐皮剁碎了,然後用桂花醬裹了包進包子裡,這於是帶着豆皮的清香和桂花醬的清甜……”
白蒹葭點了點頭,道;“這小雨倒是琢磨出來不少好東西。”
她只是有些敬佩藍纖雨,那女子一生固然是風華絕天下,但是未免也太過清冷孤絕了,這一世見到那個溫柔婉約的小姑娘,想起她見到的媚娘那一副什麼都不放在心上的死寂模樣,白蒹葭也忍不住伸出一點援手。
當初藍纖雨家的主母頗爲厲害,讓藍纖雨吃了不少苦頭,如果將來藍纖雨註定要走上因爲孫鴻宇而跳河的地步,她至少希望這少女在這兩年內可以過上比較安穩平靜的生活。
畢竟……
對於這個少女而言,她一生坎坷波折,平靜安穩的生活,對她來說實在是太奢侈,太奢侈了……
這小半個月以來,藍纖雨自從上次被找楊江氏撞了個滿懷後,更加戰戰兢兢了起來,沒事就窩在廚房裡不肯出來,不過她倒是在廚藝一面頗有天分,有事沒事自己到時琢磨了些東西,雖然不多,但是拿出來還是可以讓人眼前一亮的。
比如這豆腐皮加桂花醬的包子,就是藍纖雨自己琢磨出來的。
白蒹葭吃完早飯,兩個奶娃兒頓時鬧了起來,白蒹葭先給女兒餵了奶,卻看了眼兒子又看了眼女兒,暗自嘀咕,這難道真的吃獸奶會長得比較健康不成?怎麼看起來慎之比離兒足足胖了一圈?
離兒自然不知道自己的母親對自己身子的嬌小十分不滿,正在大口認真的吃着自己的美味,並且滿足的發出嘖嘖的聲音,倒是讓白蒹葭伸手拍了拍她的小屁股道;“你這丫頭,是不是也該讓你吃一些獸奶,才能長得跟你哥哥一樣健康?”
聽畢竟這麼一說,離兒頓時吸的更努力了,等白蒹葭將她抱開的時候,她便笑眯眯的打了個飽嗝,嘴角吐出一個小小的奶泡。
白蒹葭看着又憐又愛,看着她睜着一雙圓滾滾跟黑水晶一樣的眼睛看着自己,只覺得自己一顆心都快化成****了,又忍不住逗着一對兒女玩了一回。
慎之倒是仍然跟白蒹葭的記憶裡一樣,什麼都是冷冷淡淡的樣子,倒是離兒一雙眼睛則好奇好奇的小貓一樣,左右轉動,靈動之極。
只是剛滿月的嬰兒大多都容易犯困,逗着玩了一會,兩個奶娃兒便陸陸續續的入睡了,白蒹葭自己去隨意挽了個頭發,她這段時間頭髮總是隨意的梳理整理後就用一條絲帶綁在後面,今天挽了個一個髮髻,尋了一根素銀簪。插。上,又換了一身素。色。的襖裙。
雖然說是滿月宴,但是卻也明白仔細說起來不過是秋水村跟焦家村就過年那強盜的事情,總要尋一些安穩的事情纔是。
白蒹葭去大堂裡轉了一圈,卻不見凌絕塵的蹤影,連那鼓譟的立夏都不見了,只看見一旁蹲着裝蘑菇的立冬,不由顰了顰眉道;“立夏他們呢?”
立冬有氣無力的看了他一眼,他懷中頓時發出喵嗚喵嗚的小聲,只見一隻小奶豹從他懷裡探出頭來,一雙黑彈子石一樣的眼睛又黑又亮,不比剛回來那瘦瘦弱弱水淋淋的樣子,雖然仍然身軀十分嬌小一眼就可以看出是小奶豹,但是那一身黑。色。錦緞一樣的皮毛讓人一見就不由自主的心生好感。
小奶豹嗷嗚嗷嗚的小聲叫了兩聲,便從立冬懷裡蹦了下來,然後在地上連滾帶爬了半天,總算是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
一個月的小奶豹走路都不太穩當,有點顛顛簸簸的樣子,看起來個可愛得不得了。
“有事,出去了。”立冬看了白蒹葭一眼,難得多補充了一句:“我留着保護你。”
大概因爲很少說話的緣故,立冬說起話來,總有一絲若有若無的艱澀,也算是他所特有的說話風格了,非常容易辨別出來。
有事……
白蒹葭顰眉想了想,今年應該沒有什麼大事的。
正想着,就看見張李氏帶着張玉清和張玉柔從外面走了進來,三個人身上都穿着過年時候剛裁的新衣裳,看上去都十分精神,張李氏更是笑容滿面的招呼白蒹葭。
白蒹葭淺淺一笑,算是回禮。
因爲她家中沒有男丁,張老爺子便讓張秋山爲她出面,一來可以讓自己兒子趁機磨練一些待人接物,樹立一些威望,二來也可以表明一下自己的態度,雖然不知道凌絕塵的具體身份,但是從京城來的非富即貴的少年郎君,何況對於秋水村和焦家村都有恩情,不管是不是真的交好,能夠和他攀上一點關係好處反正是不少的。三來也可以對白蒹葭表明一下自己的想法。
張老爺子算是想明白了,這白蒹葭再怎麼敗落,畢竟祖上曾經闊過,看起來那關係不錯的人家還不少。
他忽然就想起當初白蒹葭來找上自己說可以給張玉清找上關係時候做的交易來,頓時覺得跟白蒹葭交易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既然有凌公子這麼這一個,那麼是不是又會有第二個?第三個?
雖然不知道白蒹葭的家中當年是什麼樣子,但是看凌絕塵這樣的人物,想來家中也一定比那縣太爺也闊上不知道多少倍了……也不能怪張老爺子喜歡拿縣太爺來做比較,這輩子他見過最大的官最大的人物就是縣太爺了!
但是見了凌絕塵後,張老爺頓時覺得,縣太爺那個曾經在自己心裡至高無上——甚至張玉清只要能通過科舉成爲一個縣太爺他就心滿意足了的身份,卻在凌絕塵面前的長隨都不如。
如果張玉清能夠在這樣一個人的身邊做長隨,張老爺子總有一種微妙的感覺,這隻怕是張玉清最好的出路了,不過張玉清畢竟年紀還小,張老爺子的小算盤雖然打的啪啪啪直響,但是最後指示張李氏的卻只有一句話:盡力與白蒹葭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