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蒹葭不由奇道;“那裡來的魚?”
立春瞥了一眼立冬,立冬木木的道;“在冰面上敲一個洞,然後會有魚來這洞口,戳一下就能抓到了。 ”
他雖然說的清楚,但是要在結着冰的湖面上敲個洞,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白蒹葭便道;“也沒什麼想吃的,用魚湯泡飯吃一些吧。”
立春伸手將懷裡的小奶娃放回搖籃裡,看着小奶娃的包子臉皺成一團,雖然現在小奶娃對於搖籃的反胃吐奶沒以前那麼強了,但是似乎還是很不喜歡這種東西,;“光是魚湯泡飯不好,再加一些蛋羹吧。”看他們商量定了,藍纖雨急忙一溜煙的跑去廚房,不一會就將東西準備齊全送了過來。
白蒹葭吃完飯,卻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卻不由看向立春,道;“春兒,你的醫術,比之張神醫如何。”
張是一個大姓,但是說道張神醫,卻往往只會想到一個人。
前任太醫院提正,張向陽。
立春略一沉吟,笑道;“醫術此技,難以評論,不過家師說我倒是得到了他八分真傳。”她卻忽然有些俏皮的微微一笑道;“難道夫人要我開診賺錢不成?”
立春的師父正是與張向陽齊名的華樂天,既然立春說有華樂天八分真傳,那麼和張向陽比起來,也就是八分水準了。
白蒹葭笑道;“我這正好有一個人要請你看一看,你對啞症可有對策?”
立春垂目道;“這個不好說,卻要看一看。”
不過白蒹葭因爲在外面轉了一圈,還是輕微的染了點風寒,被立春看着灌了一碗滾熱的薑湯下去,打了兩個噴嚏,又加了兩牀厚厚的被子睡的渾身出汗的捂了一晚上,第二天便精神好了起來reads;。
一大早便將立冬和藍纖雨一起留在家裡照顧小奶娃,畢竟小奶娃實在是太小了,抱出去寒風一吹什麼結果不好說,如果只有藍纖雨一個人,怕出什麼事情——當然,白蒹葭絕對不會承認這裡面有自己私心的。
對於自帶透明隱身的立冬,立冬和她一起回來的時候藍纖雨竟然會叫出立冬的名字,真是……嘖嘖。
她不推一把似乎都對不起自己。
畢竟媚娘那一生,實在是太苦太孤了。
她站在門前,眼睛靈活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小房子。
其實當時張大田家的父母還是很能幹的,否則也不會給張大田留下這麼一份家業還娶了李芳兒這麼一個能幹秀麗的女子,只是張大田太過輕薄浪蕩。
這房子倒是還算乾淨,張大田等人離開後,張誠善又將這房子收拾了一起,看起來倒是乾乾淨淨的。
白蒹葭叩了叩門,不一會就聽到了匆匆的腳步聲,卻是臉。色。蒼白的張誠善從門內走了進來。
這陣子白蒹葭在忙着坐月子,杏娘肚子了的孩子卻調皮的厲害,每每鬧的天翻地覆的,自打過了年,走動就少了起來,旁邊一個盆子裡燒着幾塊樹根,爲這房間增添了幾分暖意,只是也幾分罷了。
杏娘靠在牀上,身上蓋了兩牀被子,看見白蒹葭進來,有氣無力的衝她一笑,道;“我還沒來得及去恭喜你,你倒是自己來了。”
她瘦的厲害,越發顯得一雙眼大得出奇,白蒹葭看她輪廓,果然有幾分眼熟,不由心中暗自咋舌,就聽杏娘道;“聽說你生了一對龍鳳胎,我讓當家的送了幾個雞蛋去,可收到了?”
白蒹葭道;“你自己都成這樣子了,怎麼還不多顧惜自己一些。”
杏娘扯了扯身上的被子,道;“那裡什麼樣子,不過是冷了些,孩子又鬧的厲害。”她心滿意足的道;“這樣皮實,將來生下來也肯定是個健康的小子!”
張誠善在一旁比劃了兩下,杏娘臉。色。一沉,道;“孩子好動是好事,你嚇唬她做什麼!”眼看白蒹葭在一旁,才解釋道;“這個當家的,說孩子不乖,等生下來一定好好教訓她。”她扯了扯枕頭,白蒹葭見她臉。色。雖然難看,但是精神還好,一雙眼睛卻是閃閃發亮,雖然頭髮隨意的披散着有些微微泛黃,但是也梳理的很正妻。
白蒹葭眼看杏娘這個樣子,便道;“你請大夫看過了麼?”
杏娘漫不經心的道;“陳大夫幫忙看過了。”她咯咯笑了兩聲,瞟了一眼白蒹葭,道;“你擔心什麼,我身子比你好得多,你都健健康康的生了兩個孩子,還怕我出什麼事情不成?”
白蒹葭顰了顰眉道;“盡說胡話。”她指了指立春,道;“這是我故人的手下,醫術還算不錯,我想着誠善的喉嚨,便讓她來看一看。”她看着臉上驀然綻放出驚喜神。色。的杏娘,卻又忽然似笑非笑的補充了一句;“不過我現在看來,她應該看的人首先是你!”
杏娘想起自己斷斷續續的聽到那些事情,本來除夕的時候得到強盜的消息她都準備去找白蒹葭了,結果肚子裡的孩子又鬧了起來,張誠善又死都不肯放下她,那時候她心滿意足,便想着他們兩個人從小一起長大,然後一起死去也沒什麼,便也安心下來,張誠善去找了那把把凌絕塵敲傻的斧子出來,準備學着白蒹葭的樣子進來一個敲一個,結果熬了一夜,第二天早上紅着眼睛卻得到消息,那白蒹葭故人身邊的長隨已經將那些強盜盡數解決了。
想到兩個長隨既然可以輕而易舉的解決幾十個強盜,那麼這個長隨是不是有可能治好張誠善的啞症?
杏娘殷切的看着白蒹葭,那種眼眸閃閃發光的樣子真是極爲惹人憐愛。
立春只覺得自己隱隱在那裡見過這樣的臉孔,不過她自然不會多說,見白蒹葭說,便將三根手指搭在了杏孃的手腕上,杏娘還在那裡道;“我沒什麼事情,只是孩子皮實了點,還是先給當家的看看吧~!”
白蒹葭嘿嘿一笑,瞥了杏娘一眼,懶洋洋的道;“你再吵我就帶着春姑娘回去了!”
杏娘哼唧一聲,扁了扁嘴,一臉委屈的看向張誠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