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蒹葭顰了顰眉,輕聲道;“哥哥。”
綠竹頓了頓,就聽白蒹葭道;“綠竹,將點心備着送到哥哥書房去吧。如今哥哥正要讀書備考呢。”
綠竹看了一眼白抒懷,倒是白抒懷冷哼一聲,道;“就你護着他。”
白蒹葭低低一笑,道;“哥哥。”
白抒懷聽她語調溫柔,忍不住又看了她一眼,嘆了口氣,卻瞪了凌絕塵一眼,哼了一聲,道;“綠竹,我們走,東西都送到我書房去。讓她吃這宋家樓的點心去!省的我看着生氣。”綠竹看他兄妹二人鬥氣,只是微微一笑。
看着白抒懷拂袖而去,綠竹才走進來將桌子上的東西收拾了,衝白蒹葭道;“小姐我們先告退了。”
白蒹葭點了點頭,看着綠竹手腳俐落的將桌子上的東西都一卷,步履輕盈的走了出去,才低頭笑了笑,卻忽然看見一雙黑色靴子。
樸實無華,布料也是異常乾淨的黑色,並沒有多餘裝飾的東西,就跟他的主人一樣。
凌絕塵看着白蒹葭的發頂,又瞟了一眼桌子上的食盒,就看見白蒹葭擡起頭來,衝自己微微一笑,道;“你買的什麼東西呢?”
凌絕塵頓了頓,道;“梨花白麻酥糖,桃仁雪片糕。”
白蒹葭道;“這兩樣都是宋家樓極爲出名的東西,想要買到廢了不少功夫吧。”
凌絕塵看了她一眼,道;“還好。”
白蒹葭慢慢走到桌子旁邊,將那食盒打開,卻忽然聽凌絕塵道;“你們今天做的什麼點心?”
白蒹葭聽他語氣似有不穩,不由有些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凌絕塵在她的記憶裡,對於這些吃喝的東西向來不講究,都是有什麼吃什麼,既不會看出喜歡也不會看出不喜歡,只有在很細微的地方,留神纔會發現他很少的偏好。
但是這偏好也是極爲有限的,也不會因爲這偏好而影響什麼。
色香味俱全的菜餚,菜品雕花與隨便蒸出來的饅頭在凌絕塵的眼裡似乎沒什麼區別。
白蒹葭聽着凌絕塵這麼說,心中微微有些詫異,卻忽然想起凌絕塵失去記憶的那一段時間裡的日子了,不由心下一軟,道;“沒什麼,應該是何姑姑做的酒釀餅吧了。”
凌絕塵‘哦’了一聲,看了白蒹葭一眼,就看着她捻起一塊白麻酥糖,那宋家樓也頗爲講究,也是外頭也是用特製的花紙包裹了起來,那花紙輕薄可愛。
輕輕撕開,才能看見裡面指頭大小的酥糖,果然不愧是宋家樓的,纖巧細緻,色澤微黃,中間卻隱隱有着一絲淡淡的紅色花痕。
咬了一口,卻是香脆可口,鬆爽皮薄,中間又隱隱有着一絲薔薇花的氣息。
白蒹葭吃了兩口,就忽然覺得身邊一重,卻是凌絕塵沉着臉在一旁坐下,看他神色陰沉,白蒹葭心下嘀咕也不知道犯了什麼毛病,她如今既然決定了走一步算一步,也懶得跟凌絕塵計較,只是覺得這人坐得太近未免有一些不自在,便不由自主的往一旁讓了讓。
她的動作雖然十分輕微,但是這房間裡就他們兩個人,凌絕塵擡頭看了她一眼,白蒹葭覺得心頭一跳,急忙抓起一顆白麻酥糖塞進凌絕塵的手裡,道;“挺好吃的,你嚐嚐。”
凌絕塵又盯了她一眼,白蒹葭心中暗自奇怪中又有一絲不安,不過最後凌絕塵好歹是將那糖接了過去,鬆了一口氣之餘心中卻暗自跺腳,酥糖這種東西那裡有男子喜歡吃的,卻看着凌絕塵神情陰鬱的盯了那酥糖半響,最後還是慢慢的吃了下去。
白蒹葭才鬆了口氣,低頭順目的吃糖,只是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了素問,雖然白抒懷答應幫她安排,但是一日沒有見到素問得知她安好,心中卻到底有些不安,只是安慰自己道,無論如何,人活着就是好的。
這樣一想,纔有了幾分勇氣。
宋家樓的酥糖雖然做的不多,但是凌絕塵買的實在不算少,吃了兩個便沒了胃口,凌絕塵看她不動了,便挑了挑眉,道;“不吃了?”
白蒹葭聽他語氣,心中暗自揣摩他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倒是乖乖點頭道;“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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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糕點酥糖這些東西,不是正經的飯食,嚐鮮可以,但是若是因爲這樣耽誤了正常用飯,卻不是好事了。
凌絕塵又盯了她一眼,白蒹葭被他盯得心裡毛毛的,不由暗自反省自己到底又做了什麼惹他生氣。
但是從頭到尾仔細想了半天,卻心中暗自狐疑,她本來就是聰明伶俐的人,最近又乖巧的很,卻覺得自己沒有那裡做錯了的,不由心中嘀咕兩聲,面上卻神色不露,凌絕塵既然沒有開口,她也不準備自討沒趣。
伸手鎮定的將桌子上的東西收回食盒裡,眼看着收拾得差不多了,只感覺凌絕塵的目光爍爍的落在自己身上,但是卻是一聲不吭,又過了一會,眼看東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才聽了凌絕塵慢悠悠的道;“你不喜歡?”
不喜歡?不喜歡什麼?
白蒹葭一愣,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凌絕塵,見他臉上仍然是沉靜安然的眼睛,只是眼中似有暗光,不由心中暗自奇怪他這句話問的沒頭沒尾的,當下奇怪問道;“不喜歡……”什麼兩個字還沒有出口,就看着凌絕塵淡淡的道;“那你喜歡什麼。”
“……”能不能讓人把話說完啊,這到底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沒頭沒尾的很奇怪耶!
不過雖然心中對於凌絕塵打斷自己的話充滿了無法言語的無奈,但是看着凌絕塵的神色,白蒹葭還是有點壓力,她想了想,保守的道;“讀書,撫琴……”
這樣說的話,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吧?
白蒹葭心中惴惴,思來想去,卻覺得自己最近實在沒有惹到了凌絕塵的地方,但是偏偏卻一句話都不敢開口多問。
每個人或者都有自己命中的剋星,這凌絕塵大概就是她的剋星了。
便總有千種手段萬般心思,被他那雙眸子一盯,也都無從施展。
或者用另外一句話說,叫一力降十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