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時秋分便提了兩包藥走了回來,一邊道;“好端端的,夫人怎麼會中毒。”
霜降盯了她一眼,淡淡的道;“你想那麼多做什麼。”
秋分吐了吐舌頭,道;“我好奇嘛。”她眼睛一轉,道;“我先去煎藥。”
霜降低低的應了一聲。
四月二十,立春攜立夏立冬等人至至京城。
五月初九,立秋自西周返大昭京城。
六月十二,賢王側妃憐兒產下一女,聞人輕柔大喜,請立爲郡主,名爲柳依。
七月十五,七皇子聞人樂節大婚,同時迎娶凌纖纖爲正妃、聶淑姬爲側妃。
八月初一,殿試取白抒懷爲狀元,遊驚鴻爲榜眼,夏行知爲探花,遊街之時,衆人嗟嘆這三甲驚才絕豔,又生的一副好相貌,不知道多少女兒家留了心思,唯有數士子不服,道三甲皆出自世家,恐有舞弊之嫌。
皇帝怒極反笑,令三皇子徹查此事。
八月十五,西周使節與和親公主青蘿至大昭京城,同時亦爲西周皇子求親。
九月初一,聞人輕柔請辭/欲/回封地,聞人嘉和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不由笑道;“值得麼?”
聞人輕柔的手指輕輕書案上養的一盆金菊將一朵菊花掐了下來,不管那是價值不菲的金輝琉璃,笑道;“哥哥難道不知道我做事從來只有樂意不樂意麼?”
聞人嘉和看了一眼聞人輕柔,見他笑的一臉輕狂邪肆,倒是不由暗自搖了搖頭,伸手拿過茶盞綴飲一口道;“怎麼不在京城裡多留些日子。”
聞人輕柔搖了搖頭,順手將手中折下的花枝放在一旁,道;“你這京城亂的很,我可不願意參合。”他又掃了一眼聞人嘉和,才道;“你那幾個兒子都心眼多的很,我可沒多餘的心思陪他們浪費。”
皇帝看了一眼弟弟,搖了搖頭道;“你如今也是爲人父親的人了,怎麼還是這般任/性/?”卻看聞人輕柔又是一臉毫不在意的表情,頓了頓,就聽聞人輕柔道;“皇兄你平時都忙得很,今天竟然特意來召請小弟,也不知道到底有什麼事情讓你/操/心?有什麼事情就趕緊說。”
皇帝放下茶盞,笑道;“難得你竟然會上心。”他頓了頓,看着年輕氣盛的弟弟,心中高興之餘,也隱約有幾分疲憊和失落,他頓了頓,倒是點了點頭,道;“那憐兒我看過兩眼,倒是沒什麼出奇了,也不知道怎麼會讓你這樣上心。”
聞人輕柔撇了撇嘴,道;“什麼上心?”眼看皇帝微微一笑,就聽皇帝道;“這頭一胎是個女孩兒倒是還好,不過……”
聞人輕柔一聽皇帝的口氣,頓時便猜到了幾分他想說什麼,當下便擺了擺手道;“免了免了。”他頓了頓,看向皇帝道;“你那幾個兒子,沒一個是省油的燈,我可不想什麼時候娶一堆拖後腿的麻煩親戚回來。”
皇帝聽聞人輕柔毫不在意的評價自己的幾個兒子,他也知道自家兒子的秉/性/,更何況他也是養蠱一樣的養着自家兒子,聽聞人輕柔這麼說,也不生氣,他雖然寵愛弟弟,但是聞人輕柔的見機識趣,也未嘗不是聞人輕柔能夠在位高權重的基礎上還能過着一方土皇帝的生活。
當下便輕輕一笑,見聞人輕柔語義堅決,便想了想,說道;“你若真是喜歡那丫頭,不如替她尋一個像樣一點的出身,立爲正妃就是了。若是再生個兒子,庶出的倒是麻煩,對了,什麼時候把柳依帶進來讓朕看看。”
聞人輕柔細長的手指輕輕的敲了敲桌子,看了聞人嘉和一眼;“我家小依兒身體嬌弱的很,那裡能抱上抱下亂吹風的!”他看了一眼聞人嘉和,想了想,才勉強開口道;“不過養了這幾個月倒是好了不少,下次我將她帶進來就是了。”卻又頓了頓,道;“側妃很好。”
出身什麼的話,不必再提了。
聞人嘉和看了聞人輕柔一眼,嘆了口氣,偏頭想了想,伸手寫了一道聖旨,取了玉璽過來蓋上,纔將那聖旨塞進聞人輕柔的懷裡,俗話說,皇帝愛長子,百姓疼幺兒。
是說皇帝對於自己的第一個兒子,百姓對於自己最小的兒子,都是有些偏愛的。
雖然聞人輕柔並不是聞人嘉和的第一個兒子,但是卻可以說是聞人嘉和實打實帶大的,說起感情反而比聞人天儀都更親近一些——否則以聞人輕柔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也不會聽說聞人天儀薨了之後,就匆匆帶着憐兒趕赴京城來安慰聞人嘉和了。
看着聞人輕柔一臉嫌棄的翻着手裡的聖旨,聞人嘉和嘆了口氣,倒是有些羨慕聞人輕柔的狂妄肆意了,自己身爲皇帝,固然是尊貴至極,但是又何嘗不是被束縛在了這個位置上,考慮最多的永遠是平衡,砍掉多餘的枝椏,挖掉病變的地方,卻不能敗壞國家這一棵大樹的根基。
明明外頭有虎狼環繞,卻要在保證自己安全的基礎下讓整個大昭朝着更好的方向發展而去。
他年少氣盛之時,便發誓要做千古明君,但是卻發現這千古明君顯然並不是那麼容易的,處處雖然說不上如履薄冰,但是也是小心謹慎,不敢輕忽片刻。
此時看着聞人輕柔,倒是心中暗笑,那疲憊也消失了不少。
自己最擔心的,其實倒是這個弟弟,雖然不能見他立下正妃,但是能看見他有後,雖然任/性/依舊,但是卻分明成長了不少,還是讓聞人嘉和極爲安慰的,當下便道;“你先把東西守着,也許有什麼時候就能用上呢。”
他頓了頓,才又擡頭看了聞人輕柔一眼,“聽說你給白蒹葭下了無憂散?”
聞人輕柔伸手將聖旨捲了卷,順手塞在了袖子裡,聽聞人嘉和這麼說,倒是笑了笑,道:“白蒹葭?那是誰?”
看着聞人輕柔一臉不以爲然,皇帝揉了揉太陽穴,道;“白家的大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