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大漢他們遇上的是血屍傀儡,圍過來的人羣便升起一片喧譁。原來像這樣的襲擊,茅家在近兩日已經遇上了不下十起,且遇上襲擊的事物或人都是會對茅家產生不小影響的。
聯繫之前從時遷口中聽到的血泉,再加上剛纔聽到只有元嬰期以下的修者才能獲得採礦資格,胡映雪腦袋裡的某個猜測越發清晰起來。轉頭看向慕天玄:“看來那邊也有些急了。”
慕天玄點了下頭,看向贏蘇:“其他人現在應該都在千封城的城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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贏蘇冷哼了一聲,有些不加掩飾的在他臉上、身上瞄來瞄去的人腦中便炸響了一顆驚雷,好一點的只是悶哼一聲,差一點的哇哇的口吐鮮血。他們一臉驚悸的看向贏蘇,贏蘇就笑了起來。然後才笑着對慕天玄、胡映雪說道:“剛纔我都說了要與你們一起管閒事,自然是你們去哪裡我就去哪裡。”
慕天玄用傳訊玉簡發了一條訊息,三人到了城主府的大門口就看到茅修傑迎了出來。看到胡映雪,茅修傑直覺這人和之前似乎有些不同,卻又說不上來。因爲旁邊有一個雖然笑着卻讓他背後寒風陣陣的人在,他趕緊把注意力從胡映雪身上移開。
也算是因緣際會,茅修傑曾見過贏蘇。之前只知道胡映雪和慕天玄帶了一個人來,發現那個居然是贏蘇,他只能用驚喜交加來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胡映雪和慕天玄在這邊只能算是新起之秀,贏蘇卻成名已久。他對於茅家的意義和叢樺一樣,說一句話有可能比胡映雪他們說十件事都強。
茅修傑的反應,贏蘇早就習慣了。指着胡映雪和慕天玄笑道:“不用特別安排我,我跟着他們兩個就行。”
胡映雪眨了下眼睛,“贏蘇師兄,你這麼說,我會認爲你跟過來其實就是從我這裡蹭酒喝。”
贏蘇一臉你真是我知己的樣子,“我想跟你們混確實是覺得跟着你們缺不了好酒。上次從你那裡討的那幾罈子酒,師兄我一口都沒喝到,回去就被家裡那些老頭子搶了。讓我把你搶回去做媳婦,我說你已經傾心的道侶,他們都埋怨我下手太慢。”
搶回去做媳婦這話一聽就是玩笑話,胡映雪看了眼挑了挑眉梢的慕天玄,“那幾種丹酒不難煉製。回頭我把方子給你,你們想喝多少就找人做多少。”
贏蘇立刻眉飛色舞,“別光給我,文斌他們也得給。文斌和康寧倒是不會說什麼,渪童肯定會鬧你一頓。”
茅修傑心下一驚再驚。之前有傳言說胡映雪與混元四傑似乎相交甚篤,多數聽到傳言的人都覺得是誇大其詞,認爲她不過因爲聚寶樓那幾場拍賣會與萬文斌有幾分交情。理由是胡映雪出生乾元世界且之前從未來過混元大世界這邊,不大可能與那四人有交集。聽了這話,他心下便斷定傳言非誇大其詞。
心下兜兜轉轉,茅修傑對上胡映雪時越發恭謹。等胡映雪、慕天玄與贏蘇又笑鬧了幾句,纔出聲說道:“正要給舍弟驅除血蟲,贏蘇前輩、胡道友、慕道友跟我來吧。”
茅修傑雖然佔了長子嫡孫的名頭,說到底真正的長子嫡孫還是茅修仁。叢樺他們到了,茅家稍作招待之後就把這些日子被隔絕在密室中的茅修仁拎了出來。
胡映雪他們跟着茅修傑走進那個大廳,就看到一個美婦人眼睛帶着點點淚光的對茅修仁說道:“你這孩子怎麼就不聽勸呢?”
聽到這話,茅修傑便問道:“修仁,你又怎麼惹母親生氣了?”
茅修仁低頭站在一邊,聽到茅修傑的問話,擡起頭回道:“我要選擇服用九殺丹,母親不同意。”
茅修傑直視茅修仁的眼睛,“服用九殺丹的風險,你可知?”
茅修仁也直視茅修傑的眼睛,沒有絲毫躲閃,“知道如果失敗了,最好的結果就是和那些人一樣護住神魂送去輪迴。我不是不怕,但更想賭一次。以我的天賦資質,恐怕在道途上走不了多遠。如果能夠成功,相信這個結果會有所改變。”
只要成爲修者,就沒有人不想自己能在道途上走的更遠。那可不是隻想成爲什麼分神、合體之類的小高手,更想能飛昇成仙,甚至問鼎神界。見茅修仁提到了道途,茅家家主夫人,也就是那位美婦人擡手擦掉一直沒有流出來的淚花,“既然你這麼說了,那就由你自己做選擇吧。”
對於茅修仁這個人,胡映雪的印象一點都不好。因此聽到他做出的選擇,她感到十分意外。她以爲茅修仁不是那種吃苦的人,應該會選擇用赤玉髓引出血蟲。不過他會做這樣的選擇也不奇怪,他若不想一輩子躲在茅修傑的陰影中,就得做這樣的選擇。
唯一阻攔的人也不再勸了,旁邊就有人把九殺丹拿到了茅修仁的面前。從不熟練到熟練,出爐的丹藥品質當然有所差別。因爲茅修仁是千封城城主之子,給他的自然是品質最好的,拿出來的是品質最接近上品的那一爐出品的。
服下第一顆九殺丹,茅修仁的身體就開始抖個不停。丹藥品質好不代表服用後要遭受的苦痛會相對少一些,反倒是藥效發揮的太好的話會讓苦痛加倍。這人雖然以前很紈絝,身體底子打的還是很不錯。因此苦痛雖然來的氣勢洶洶,他應付起來還不算困難。
爲了避免打擾到茅修仁,他的身邊佈置了隔音結界。看茅修仁服用九殺丹後的表現還算不錯,胡映雪走到叢樺身邊,“叢樺師兄,你知道血泉麼?”
叢樺擰了下眉頭,“在血神門門人口中,血泉是修煉血神法典的聖物。”
贏蘇接過話:“他們似乎堅信只要能找到血泉,血神門便可以成爲這個世界的主宰。”
胡映雪拿出一顆留影珠,催動真元將之前用它錄下來的影像放出來。被慕天玄改良過的留影珠已經不是隻能存儲影像,聲音也能同步記錄下來。本來只想記錄下欒坤和時遷的模樣,意外把他們的對話也給錄了下來。所以有這東西在,她就不用自己講她和慕天玄之前的見聞。
來之前,莊俊遠從莊北那裡瞭解了不少血神門的事。看完了留影珠播發的影像,他的眉頭就緊擰了起來,“如果血泉在金鼎山中,那血神門三番五次的集中人手衝擊金鼎山的原因就算解開了。”
千封城城主兼茅家家主茅志明也是眉頭緊皺,“這也可以解釋他們爲何頻頻針對我們茅家出手,想必是我們派去採礦的人妨礙到了他們,他們就想用四處點火的計策逼我們把人召回城。”
茅志明這話就算是承認了那處奇怪的晶石礦確實就在金鼎山。金鼎山不算千封城的領地,也不算是莊城的領地,誰能在裡面找到什麼都是各憑本事。所以莊俊遠對他們在那裡找到那個晶石礦脈雖然有羨慕嫉妒,卻一點沒有讓兩種情緒操控他的行爲。
因爲已經有了個猜測,胡映雪向茅志明問道:“恕我冒昧,迄今爲止發現的晶石是否有一些形狀十分方正?”
茅志明給旁邊一人打了個眼色,那人走出去後很快端着一個蓋着紅色錦布的方盤走了回來。把紅色錦布扯掉,就能看到方盤上的擺放着一長一短兩個長方形晶石。
茅志明伸手把小的那塊拿起來遞給胡映雪,“像這樣完整的並不多。大的小的加在一起,目前爲止也不過找到一百多塊。”
慕天玄伸手把胡映雪手上的晶石方條拿過去,“我若是你,就立刻把那所謂的礦封起來。”
雖然慕天玄只是元嬰期修者,但身上打着九重天的標籤。即使心中有所不滿,茅志明面上也沒有表現出一絲來,面上只是略帶不解的問道:“爲何?”
慕天玄把晶石方條丟回到方盤上,“如果我和映雪看過的那部典籍不是胡編亂造的話,這東西是上界仙靈石的伴生物,在上界多用來築建仙宮。”
茅志明瞳孔猛的說了下。聽了慕天玄的話,他便想起之前有人彙報礦洞裡挖出了一些東西,惹得幾幫人大打出手。如果那不是傷害那麼礦脈,而是個仙宮廢墟,那他們就做了件大蠢事。本來可以悶聲發大財,卻因爲自作聰明的想借用那晶石和一些大勢力交好故意把礦的存在傳了出去。
“失陪一下。”想到之前也有人不解怎麼這晶石像是被可以修整過,茅志明坐不住了,說了一聲就離開了。
茅志明走了,在場的還有不少茅家人。不過贏蘇一點不顧忌會不會得罪他們,湊到慕天玄旁邊,“慕師弟,你和胡師妹看過的那個典籍能給我看一眼麼?”
這可沒爲難住慕天玄。恢復那一世記憶後,不想自家人像他當初那樣飛昇到上界後兩眼一抹黑,他刻了不少被他一同命名爲《仙界雜記》的玉簡。聞言,就拿出被標註爲建築篇的玉簡遞給贏蘇,“就是這個。”
贏蘇掃了眼裡面的內容,“慕師弟,不介意師兄我複製一份吧?”
雖然身爲魔修的贏蘇飛昇後是去魔界,但很多事物上仙界和魔界是沒有多大區別的,再則經過幾次接觸,慕天玄對混元四傑的印象不錯。贏蘇如此不拐彎抹角,他也很痛快的笑道:“不需要複製,我可以送贏蘇師兄一套。我和映雪覺得那套典籍不錯,閒着沒事的時候複製了不少。”
有些話不用說出來,大家都明白。贏蘇接過慕天玄遞過去的幾片玉簡,只笑着說了聲:“師兄我就不說謝謝了。”
茅夫人眸光閃了閃,看到茅修傑對着她搖了下頭,便什麼都沒說,繼續安靜的關注茅修仁。茅修仁以前真沒吃過苦,九殺丹帶來的苦痛把他折磨的死去活來。幾次身體因不堪負荷劇烈抽搐抖動,最後他都咬着牙挺了過來。
在茅修仁爲自己的命運拼命的時候,聽到茅志明帶過去的信息,茅家那些老祖宗們差點跳腳。仔細回想了下,有些勢力派人來的速度未免有些過快,而且來了後都多少提及過想到礦脈那邊看看,再加上不覺得慕天玄他們有何理由忽悠他們,便基本上確定他們之前的確是做了件大蠢事。
其實也不怪他們會犯蠢。茅家會興起是運氣好,論底蘊遠比不上那些有後盾或者有來歷的同等級別的家族。當年奪得了千封城的城主之位,原本的城主將整座城主府付之一炬,他們沒能得到一個紙片。若非如此,他們也不會在茅修仁被人發現問題才發現血神門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做了那麼多事。
簡單商議了一下,茅志明就叫人去通知‘礦’那邊趕緊停止挖掘。理由是近日來屢次收到血神門的攻擊,懷疑對方的最終目的是礦洞,爲了大家的安全只好暫停開採。雖然有些不情願,但城主已經下令了,跑去採礦的修者還是在監督下撤了回來。
茅家這邊當然是不想白白便宜那些散修,落在血神門的眼裡就變成被他們打怕了。被高額回報吸引去採礦的那些修者從金鼎山那邊撤了回來,血神門就集合大部隊殺了過去。其中就包括之前在那段山域打埋伏的那些人,欒坤進不去金鼎山,他們由時遷帶着。
法寶衛星傳回來無法跟隨的信號,慕天玄就拿出玉石板查看了下它所在的位置。對照之前從莊俊遠那邊討來的地圖,確定法寶衛星被擋住的地方正是金鼎山的外緣。也就是那裡有一道看似天然形成的結界,元嬰期以上境界的人無法穿過。
看慕天玄拿出了玉石板,胡映雪問道:“那些人有行動了?”
慕天玄回道:“已經進了金鼎山。”
聽慕天玄提到金鼎山,茅夫人臉色驟變,“什麼人進了金鼎山?”
“血神門的人。”茅夫人看起來不像是沒腦子的人,胡映雪覺得她一定是因爲太擔心茅修仁所以腦袋變鈍了。
茅夫人沒讓她失望,神色馬上鎮定起來,“修傑,去通知你父親。若血泉真對血神門那麼重要,這件事就不是我們千封城和莊城能夠解決的。正好城裡來了不少人,不妨由我們茅家和莊家兩家牽頭將大家匯聚到一起,一同商量要如何阻止血神門找到血泉。”說着看向莊俊遠,“莊公子,能麻煩你通知令尊馬上趕來麼?”
莊俊遠回道:“來時,父親說過我可以全權代表他做出任何決定。”
雖然仙宮遺府的吸引力很大,但也得有命得到才行。得知血神門大軍殺進了金鼎山,茅志明馬上把血神門一系列動作通知了因爲所謂礦脈匯聚到千封城的各方勢力。這時候,至少表面上要和別人一樣表現的把注意力轉移到血神門的圖謀上,得到消息後各方勢力都派出代表來了城主府。
鴻霖仙宗也算是個大門派了,自然也在邀請中。身爲五星弟子,傅聞帶着兩位四星弟子代表鴻霖仙宗。看到別的宗門都有長老坐鎮,心下不免多了幾分忐忑。正努力調試有些緊張的心緒,坐在他左後方的四星弟子指着主位一個角落說道:“師兄,那不是白越麼?”
傅聞順着那個四星弟子的手指看過去,果然看到正和胡映雪低聲交談的白越。目光在白越身上只停了一下,接着就落在胡映雪身上。見多了嬌滴滴的女修,也見多了漢子一樣的女修,像胡映雪這樣容顏嬌美又不失英氣的女修很得他眼緣。
收回目光,傅聞便對另一名四星弟子說道:“去打聽一下與白越一起的女修是何來歷?”
那名弟子站起身,沒一會兒就走了回來,臉色變得有些不太好。做回原來的位置上,就趕忙對傅聞說道:“傅師兄,那名女子是九重天的。我剛纔從茅家一位長老那裡打聽到,白越會和那些九重天弟子在一起是因爲已經得了入門舉薦。”
鴻霖仙宗名聲不小,但那是相對於一些中流的小宗門,根本沒法和九重天相比。聽到胡映雪是九重天弟子,傅聞眼裡立馬閃過一絲精光。再聽到白越得了九重天的入門舉薦,他眼裡就換上了幾分陰狠。不管是嫉妒,還是擔心白越成爲九重天弟子會報復他們,都讓他對白越起了殺心。
白越也是一名劍修,劍修對殺意的感覺最爲靈敏,更何況對方是衝着他來的。用神識掃了下,就在對面找到了傅聞等人。馬上傳音給胡映雪和慕天玄,“等下我若和你們一起去金鼎山,就有熱鬧看了。鴻霖仙宗的那個傅聞似乎是對我起了殺心,到時候會找機會動手。”
胡映雪在對面找到傅聞,找到他的時候同時看到一個眼尾和眉間都帶着些紅色的男子從傅聞的背後走過。這裡畢竟是茅家的地盤,胡映雪傳音給茅修傑:“可能有血神門的人混進來了。”
莊俊遠之前曾用過的那種鏡子模樣的法寶,送給茅家的一批物資中也有。之前想過可能會有血神門的人混進來,茅志明拿了一件讓茅修傑保管。收到胡映雪的傳音,茅修傑就拿出了那面鏡子,霎時間整個大廳就被柔和的白光鋪蓋了起來。
白光落到幾個人身上,立刻暈開一片血色。看到那些血色,旁邊蹭蹭蹭站起數道身影。等那幾位意識到自己暴露了已經插翅難飛,不僅被圍了起來,還瞬間就被禁錮了起來。體內真元無法調動,自爆和自裁的手段都用不上。
在場那麼多人,總會有人有些小手段讓那幾個人乖乖開口。雖然他們在血神門的地位不高,卻也被問出了不少有價值的東西。比如這次血神門派出了四位長老和上萬內門門徒,聽的本來還有些漫不經心的人立馬變得嚴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