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映雪出手清除了怨煞氣,惹來其他修者的側目。有的人看向人,更多的人是看向懸浮在半空中的五行混沌鼎。能大量吸收怨煞氣的法寶並不少見,不過即使胡映雪將五行混沌鼎自身的寶光收斂了起來,還是一看就不是凡品。
好東西自然誰都想要,但想搶也得看從誰手裡搶。東西在胡映雪的手裡,有的人連有這個念頭都不敢。能搶的即使有想法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做什麼,再蠢也不會因爲個不知道自己能否用上的法寶讓自己成爲混元大世界的公敵。
不在乎自己的東西會不會被惦記上?胡映雪不是不在乎是否被人惦記,畢竟沒人會喜歡自己時刻被人惦記着。只是想着清除了怨煞氣,大家在出手時就不會因爲真元運轉不順受限制,除此外就沒多想而已。
真有人惦記上了,她手中的劍可不是吃素的。以她現在的實力,她有自信可以打得過多數大乘期。真有打不過的,她身邊不是還有慕天玄等人嘛。以武會友,咱們不能以多欺少。來找茬的,她可不會在乎幾打幾。
所以轉頭時瞄到有人眼中難掩貪婪的盯着五行混沌鼎,胡映雪就把嘴角勾了勾。惦記別人的東西自然要觀察一下主人,有人恰巧在這時候看過來。明明胡映雪的笑在別人看來都是很淡然,卻讓他們生生打了個冷戰。
確定周圍的怨煞氣都被收乾淨了,胡映雪對着半空中的五行混沌鼎打了個手訣。一陣五色華光閃爍,就將空中的五彩光團一分爲五。華光散去,五個只是顏色有所不同的圓鼎出現在衆人的視界中。
這時候,突然有一個渾身裹着黑色煞氣的邪魔修衝上了半空,直奔其中的火鼎而去。注意到他的動作,不少修者瞳孔猛的收縮了一下,胡映雪這個法寶的主人卻只是動了下眉頭。
邪魔修之所以那麼討人嫌,除了因爲他們作惡多端,更是因爲他們戰鬥時用的手段很髒。這個髒不但是指行事卑鄙,更是指他們擅長污人法寶。若是本命法寶被污,法寶主人的性命都可能搭上。胡映雪畢竟現在是己方,所以不少人替她擔心。
胡映雪是個劍修,知道她的人都知道。但其中很多人卻選擇忽略這件事,只重視她在丹道上面的造詣。就是因此,看到五行混沌鼎的品相,多少修者都認爲那應該是胡映雪的本命法寶。
也有人重視劍修這個身份,因爲大半劍修是都是劍爲本命法寶,所以認爲胡映雪的本命法寶應該是五靈劍。不過這個猜測也是錯的,五靈劍以前的確是胡映雪的本命法寶,但轉生後被秘府搶了先。只佔到了一個副位,還是胡映雪特意留出來的位置。
秘府到底是怎樣一個存在,曾經將它找來給胡映雪的易風神尊都說不清楚。只知道秘府和乾坤戒每次都是一同出現,且只會認定同一個主人。至於是誰煉製了他們,有傳言說是天道和幽冥王的原身。
秘府和乾坤戒只會簽下神魂契約,也就是除非它們的擁有者魂飛魄散,不然就不會重新選擇主人。而且是一旦簽訂契約就不會做改變,它們的擁有者都不能主動選擇放棄他們的擁有權。
當初,慕天玄將秘府和乾坤戒重新帶到胡映雪眼前。正是因爲上一輩子簽訂了契約,秘府纔會毫無阻力的融進胡映雪的識海中。但因爲那時候的胡映雪實力太差,只接受秘府就很勉強了。就是因此,穿越空間時乾坤戒才由慕天玄戴着。
呃,有點扯遠了,還是繼續說眼前。胡映雪真不怕那個邪魔修做什麼,不是因爲五行混沌鼎不是她的本命法寶,而是很自信他那點手段根本就動不了五行混沌鼎。都動不了五行混沌鼎,自然也不可能會對她產生什麼不利影響。
事實也的確如此。那邪魔修靠近了火鼎後就停了下來,朝着此時體積不過才一米多高的火鼎伸出了手。手指眼看着就要碰到火鼎的鼎口,就見火鼎鼎腹中突然竄出一團回來。即使馬上就有所反應,還是晚了一步。不過才被火焰掃了下,就從手腕齊根處開始完全成了焦炭。
那個邪魔修似乎非常淡定。將被燒成炭的手擡起來看了看,便將身上的黑色霧氣集中到那隻手上。不過幾個呼吸的工夫,剛纔還是一截焦炭的手已經恢復了正常人的樣子。
即使剛纔被驚掉,那個邪魔修還是不死心。能手恢復了,就再次將手伸向火鼎。這一次在手上覆蓋了一層黑色霧氣,也不再直接抓向鼎口,而是抓向鼎身側面的一個凸起的彎角。
胡映雪敢肯定這個修魔修一定不懂得煉丹,不然他不會認爲抓住那裡就不會被火燒到。爲了保證火力均勻,丹鼎的任何一處都可以導火。所以那個邪魔修才抓住那個彎角,緊接着就看着自己的手又被燒焦了。這顯然激怒了那個邪魔修,再次將手恢復後身上的黑氣就朝火鼎捲了過去。
事實再次證明,不作死就不會死。胡映雪這次沒把怨煞氣分到木鼎中,而是放在了被她用來存儲紅蓮業火部分副火種的火鼎裡面。紅蓮業火是怨煞氣的剋星,同時也以怨煞氣未給養。那邪魔修想用身上的煞氣污染火鼎,卻不想將鼎中的紅蓮業火吸引了出來。即使他以最快速度抽回黑霧,卻還是被紅蓮業火跟上。
邪魔修修煉速度奇快,但因爲多數都是業力纏身,所以少有人能夠成功渡劫。能成功破丹成嬰的比例已經少的可憐,能渡過渡魔劫的比例都比鳳毛麟角還要少。不過只要能成功渡過天劫,實力就不容他人小覷。
衝向火鼎的那個邪魔修就是個大乘期,不但是在邪魔修中,就是和其他修者比起來,他的實力也是拔尖的。可他實力再強,別的邪魔修怕什麼,他們依舊會怕。更不用說這紅蓮業火是邪魔修的大剋星,連一盞茶的工夫都沒堅持上,就見他從半空一頭栽了下來。
就算是普通的修者,也十分忌憚紅蓮業火。再則那個邪魔修畢竟是個大乘期,即使現在看起來像是已經無法反抗了,那也得多加小心。所以看到他直愣愣的從半空摔下來,底下的人立馬做鳥獸散。
看到那個邪魔修帶着一身火栽下來,不少修者都是暗歎紅蓮業火果然霸道。但身爲那些紅蓮業火主人的胡映雪卻不這樣認爲,因爲她覺得那位畢竟是個大乘期,不應該這麼容易就被紅蓮花瓣上都還沒有金邊的紅蓮業火搞定。
微眯了下眼睛,胡映雪放出了神識。神識落到那個邪魔修身上,第一感覺是他確實已經非常虛弱了。再仔細查探,似乎沒有任何異常之處。可就在她想要將神識撤回來的時候,發現對方身上的氣息似乎有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那是個邪魔修,又是胥銳的手下,失手殺了也不是什麼錯誤。根本不用管他有什麼圖謀,胡映雪直接舉起了手中的五靈劍。
那個邪魔修一直有注意胡映雪,看到她舉起了五靈劍,便不再裝虛弱,急忙從地上彈跳了起來。彈跳起來的那一瞬間,身上的紅蓮業火被抖掉了大半。不過他似乎太小看紅蓮業火的星火燎原,沒有將火焰都抖掉的結果就是立馬又成了一個火人。
見狀,那位邪魔修立刻再次試圖將身上的紅蓮業火抖掉。眼看着就剩下一小片,卻聽到破空聲迅速接近。自食苦果就是形容此時的他,有心想躲開,身上的紅蓮業火卻讓他的動作變得有些遲緩。只是有些,卻已經註定他無法躲開快速逼近的劍影。
那道劍影正是出自胡映雪的手。擔心那個邪魔修玩自爆,也怕那個邪魔修身上散逸出的煞氣影響到其他人,她沒有用那幾個看起來相當華麗的大招,只是很簡單的放出了一道看起來很厚重的劍罡。
避無可避,邪魔修就咬着牙硬撐着接下了那道劍罡。剛落到地面上的身體再次被高高拋起來,一眨眼的工夫就回到了火鼎的旁邊。火鼎鼎身上之前被那位邪魔修吸引出來的紅蓮業火依然在,就像是打招呼,在接近時邪魔修身上的火焰和鼎身上的火焰都很明顯的竄了竄。
此時沒人會比那個邪魔修的感覺更明顯。之前他一直用真元在體表凝聚着一層護壁,這讓纏到他身上的業火紅蓮只是因爲他身上故意發散出去的煞氣匯聚在他的身體上。本想引胡映雪走到跟前,然後找機會制住她做人質。卻不想胡映雪竟然都不上前查看一下他的情況,直接動劍攻擊他這個人。
這一劍可不止讓他的打算落空,更是直接震碎了他用真元在體表凝成的護壁。沒了護壁的阻隔,身上的紅蓮業火就立馬趁虛而入。這回他不用再裝作很痛苦,是真的非常痛苦。在半空中停下,雖然沒有像之前那樣一頭栽到地上,卻將身體扭曲成不可思議的弧度。
那個邪魔修沒注意方向,三扭兩扭的就再次接近了火鼎。等他發現自己幾乎就要貼到火鼎上,身上的火焰已經是之前的兩倍多高。那些火焰不僅在皮肉上燃燒,更是在神魂上燃燒。所以可以看到他本來還算豐滿的體型迅速消瘦了下去,不多時就只剩下了皮包骨頭。
看到邪魔修的變化,之前動過某個念頭的人背後都是冷汗。都不由得暗暗在心中感謝他,不然若是他或者她經受不住誘惑頭腦發熱,對方現在的樣子應該是就是自己那時候的樣子。別說覬覦五行混沌鼎,胡映雪都必須能避開就避開。
在紅蓮業火中掙扎着,那位邪魔修一直衝着下面伸着手,像是在召喚他的同伴來解救他。可惜沒有一個人迴應他的召喚,直到他的身體在團團烈火中化爲虛無,都沒有一個人有想要衝過去解救他的意思。
胡映雪轉頭朝那邪魔修的手曾指着的方向看了眼。注意到她的動作,連修真聯盟和天樞宮的人身體都禁不住有點僵硬。枯骨殿的人就不只是身體有些僵硬着,緩過勁兒來轉身就跑。
枯骨殿的人轉身跑,讓與他們對戰的人回過神。懊惱自己居然因爲胡映雪一個不帶有任何情緒的眼神刺激到,不想讓別人看出自己的鬱悶,就把怒氣發泄到了枯骨殿門人身上。
胡映雪擡手打了個幾個手訣,將除去火鼎的另外四個鼎收了起來。同時給慕天玄傳音道:“我剛纔似乎嚇到人了。”
慕天玄轉頭順着胡映雪的目光看了看,用傳音回道:“心裡沒鬼,就不可能會被你嚇到。”
揮劍將趁慕天玄轉頭時突然逼近的枯骨殿門人掀飛,胡映雪接着給慕天玄傳音:“日暮山的事,這應該就是告一段落了。”
慕天玄用傳音回道:“胥銳都跑了,剩下的這些枯骨殿門人不過是負隅頑抗。除了把這個地方拾掇一下,應該就不會再有別的事情了。”
聽慕天玄提到拾掇兩個字,胡映雪忍不住扯了下嘴角,傳音道:“想要拾掇好這裡可不容易。先是因爲時空裂縫的原因,日暮山山域飽受時空罡風的摧殘。還有此前不久有人在這裡打來了連通血冤海的通道,後又放出了那麼多四處亂竄。就算我將怨煞氣收了起來,也只是治標不治本,這次成爲絕地是遲早的事。”
慕天玄聞言就笑了,傳音給胡映雪:“對別人來說或許很困難,但對你來說就不會是太難的事。當初在乾元世界,那個小平原也同樣被禍害的不輕,你應該還記得當時做了些什麼吧?”
胡映雪眨了眨眼睛,眼睛突然一亮,傳音:“日暮山山域內都是石頭,不管是什麼桃樹都可不能在那樣的石頭上紮根。不過幽藍草一點都不挑,哪怕只有石頭,也能迅速長成一片。”
慕天玄眉頭動了一下,傳音:“幽藍草能清除那些後遺症?”
胡映雪用傳音回道:“或許是被蟲族帶着穿越了時空,我發現一些幽藍草發生了異變。將那種異變的幽藍草種植在這裡,不但能迅速並有效的清除怨煞氣的殘留,還能借用它們發散出的時空之力穩定之前曾被大小不同的時空裂縫肆虐過的地方。耗費時間最多也就是百年,然後這邊應該就不會出太大的問題了。”
慕天玄是相信胡映雪從來都不信口開河的人,說幽藍草適合就一定不會有什麼不合適的地方。不過別人就不一定了,畢竟就算經過了陰陽魚羣島一事,瞭解幽藍草的人也不算多。
慕天玄只是在想,並沒有直接和胡映雪提。不過看他的神情,胡映雪就猜到了他的顧慮。彎了下眼睛,傳音給他:“你那次煉製的噴壺還有麼?”
慕天玄眸光閃了下,都忘記了用傳音,拿出一個胡映雪說的那種噴壺後便直接開口說道:“這東西,我身上還有十來個。當初準備了許多,卻沒想到只用了那幾個就沒再動用過。”
胡映雪把那個壺接過去,確定了裡面是空的就開始往裡面裝東西。下面裝上帶有變異屬性的幽藍草,上面裝上稀釋過的秘府靈潭潭水。裝好後,便將那個壺拋起,然後對着壺快速打了幾個手訣。
看到那個花灑模樣的東西朝自己那一邊飛過去,雖然心裡頭挺好奇那東西是要做什麼,但多數人看到它的第一反應就是避開。避開之後,目光再追過去。發現那東西正往下撒種子,接着就見大片靈霧從花灑壺口傾斜而下。
一片又一片的幽藍草長了出來,並且很快就長成了成株,還開出了一朵朵月白色的小花。微風輕輕從幽藍草的花朵上掃過,一股若有似無的清香慢慢散開。
因爲是胡映雪弄出來的東西,有人不認爲她會害人。注意了那股香味,就連續很用力的吸了兩大口。雖然周圍已經沒有怨煞氣了,之前那種頭痛欲裂的脹痛感還在。做了深呼吸之後,那種不適感就沒了。不適感沒了,體內的真元運轉時也不會再像之前那樣有明顯的晦澀感。
注意到這些變化,不少人看着那些顏色看起來有幾分詭異的小草眼睛直放光。如果不是場合不對,而且那些草是胡映雪剛剛種出來的,一定會有不少人跑去拔幾把收起來。
相對細心的人仔細觀察了一下,便發現那些小草可不僅是讓人們擺脫了怨煞氣之前帶給他們的麻煩。再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它們紮根發芽的地方正好是之前因煞氣等負面氣息累積最多而死氣最多的地方。
相應的地方多了幽藍色,縈繞不散的死氣就明顯少了不少。由此推斷出胡映雪在這個時候大片種植那種小草的目的,至少其中一個應該是改善下這邊的環境。實力比不上,沒這種東西可以往外掏,有人當即進入了暴走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