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獨孤鴻,胡映雪馬上就發現他身上有些不妥。雖然現在的獨孤鴻依然很強,但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明顯要比他們印象裡的弱一些。之前胡映雪還奇怪銀驍他們能對他和靈鳶緊追不捨,原來癥結在這裡。
目光落到一旁的靈鳶身上,看她的氣息的確是金仙,不過明顯還有些不穩固。胡映雪目光微沉,“在咱們分開之後,你們是不是又遇上了什麼事?” Wωω. тt kān. C O
“我獨孤鴻自認不是什麼善人,卻敢說任何事都光明磊落。誰曾想誤交匪類,被人設計陷害。那一陣子百口莫辯,連番遭人圍攻。一次疏忽,讓靈鳶被人挾持。”獨孤鴻從後面抱住靈鳶的肩膀將人拉近懷裡,“爲了讓我逃走,靈鳶自爆。”
靈鳶擡手按住獨孤鴻有些發抖的手,“你不是把我救回來了?爲了救我,你的修爲境界都從神尊掉到了神君。”
獨孤鴻笑了下,“只要能將你救回,就是成爲凡夫俗子,我也願意。再者,修爲境界掉了根本不算事,有本來的底子在,很快就能恢復。倒是你,新凝聚的肉身沒有穩固好,這個問題必須儘早解決。”
一聽這話就是說給她聽的,胡映雪笑道:“靈鳶需要的丹藥可以包在我身上。”
“我不會讓你白白幫忙。”說完這句話,獨孤鴻拿出一片玉簡遞給胡映雪,“這可是我豁出去名聲幫你們弄來的。”
慕天玄走過來,“你真將那邊的東西都捲走了?”
“那還需要和他們客氣麼?”獨孤鴻冷笑了一聲,“他們以爲我一點都沒覺察到,當年靈鳶化爲血羅剎以及這次的栽贓陷害都是他們設計的,爲的就是讓我爲他們所用。原因也很好猜,咱們兩個在神界被稱爲南北器王,又喜歡獨行。你是肯定不會被他們所用,就將主意打到我的頭上。”
慕天玄的目光落在胡映雪身上,“他們也算計過我。他們以爲沒了映雪,我就不會再聽從北天尊的調遣。”說着眼裡便滲出陰冷的殺意,“再見胥銳的時候,此前的總總都會和他好好算個清楚。”
這時候胡映雪已經看完了玉簡裡面的內容,伸手將玉簡塞給慕天玄,眼睛直接迎上轉頭看着她笑的獨孤鴻:“就是爲了得到那些信息,你纔會答應他們那邊的邀約,對吧?”
獨孤鴻回道:“我會答應他們的邀約,除了想得到他們拿給我看的潮汐菱花,也的確是想從那邊探聽一些消息。我知道直接和你討要丹藥給靈鳶服用,你也會給的,但我可是會覺得不是很好意思。能探聽到一些消息,多少都能還你些人情。
不過在跟着他們走之前,我是真沒有想過他們會把我和靈鳶帶進那邊的大本營。更沒想到的是他們想讓我做的是煉製出能夠破壞北天宮結界的法器,因此還將他們的佈置都拿給了我。我逃走後他們的佈置肯定會有改變,但大致的人數應該不會有什麼變化。”
胡映雪看向銀驍,“變了多少?”
銀驍想回一句不知道,張了嘴卻是說道:“別的地方,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們那裡沒有變化,因爲父親相信獨孤鴻一定會被抓回去,不會有機會將那些信息交給其他人。”
獨孤鴻從身上拿出一個金屬盒子,對着銀驍打開了蓋子,“你父親能夠那麼自信是因爲這個吧?”
胡映雪歪頭看了一眼,居然是一隻已經通體紫金色的傀儡蟲。這蟲子從出生就是一對,個頭偏大一點的是雌體,送入目標體內後便可用雄體控制雌體的宿體。紫金色是最高等級,若是被這蟲子進到體內,並讓它一點點的在意識海站穩腳跟,就算是神尊也會被控制。
銀驍明顯比胡映雪更驚訝,瞪着獨孤鴻滿臉驚疑:“這怎麼可能?我明明看到父親將這隻蟲子放進你喝的酒裡,你一點都沒有注意到,舉起杯就喝下去了。”
獨孤鴻冷哼了一聲,“不要說可能兩個字,事實就是我根本就沒中你們父子的算計。以我的能力,煉製一個讓你們分不出真假的替身都沒什麼難度。”
銀驍一臉抓狂,“那這些日子?”
靈鳶撇撇嘴,“不鬧出點動靜出來,怎麼讓映雪他們注意到我們的行蹤。還有就是想賭一賭看,如果讓你們以爲我們不會有機會將消息傳出去,你們是不是就不會改動此前的佈置了。賭贏了的話,映雪這邊會省掉不少力氣。”
銀驍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看雄蟲的反應,雌蟲應該是已經進入到你體內纔對。”
獨孤鴻將手裡的盒子重新收好,“給靈鳶重塑肉身時剩了一些材料,加上帶有我氣息的一縷分神。說到這裡了,還用我繼續給你解釋麼?”
“不用了。”銀驍臉色鐵青的回了句,然後便不再主動出聲。在胡映雪等人商議玉簡中內容時,他目光偶爾會裝作不經意的落到靈鳶身上,神色未明。
這個細節落在敖眼裡,被他理解成銀驍是想從胡映雪等人的談話中探聽他們接下來的安排,上前一步擋住銀驍的視線。注意到敖的動作,胡映雪問道:“怎麼了?”
敖看了銀驍一眼,“沒什麼,就是這人似乎有點不太安分。”
胡映雪順着敖的目光看了一眼,“之前已經把想問的都問的差不多了,就讓你的人先把他們送回牢裡去吧。”
敖散去加在這個廳內的隔音禁制,給之前因爲他的命令守在廳外的手下傳了口令。之前將銀驍等人帶到此處的守衛重新來到廳內,之前是將人押過來,帶回去牢中的時候大半是拖着回去的。
胡映雪他們可沒給那些人上刑,就是一人餵了一顆真言丹而已。不過因爲真言丹,他們把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這可比給他們上大刑的打擊還要大。他們都親眼看到過銀澤如何處置背叛了他的人,一想到那個場面,其中一位神君巔|峰級的人都腿軟到站不起來。
靈鳶扯了下嘴角,“那邊不會都是這樣一看就上不了大場面的人吧?”
胡映雪笑了下,“可能銀澤也知道自己的兒子有多少斤兩,知道派那些能上的了大場面的人到銀驍身邊有很大可能會不服從光束,就選了這些人給他。本以爲有他們在,怎麼也能保證銀驍能在某些時候逃走,卻沒想到其中會有人勸銀驍投降。”
“我也覺得應該就是這樣。”說完這話,慕天玄轉頭看向敖,“你這裡要做好一些準備。銀驍是銀澤唯一的兒子,他一定會再安排人過來劫人。”
敖點了下頭,轉頭看向彌日、彌星:“您二位先帶他們去你們的院落,我安排好這裡就過去。”
沒有人提出異議,胡映雪幾人就跟着彌日、彌星離開了大牢。等他們離開,之前將銀驍等人帶去送入大牢的守衛再次出現在敖的身前,全部單膝跪地。這些守衛臉上都帶有能夠完全遮掩住真實容貌的面具,如果沒有那些面具,銀驍能認出不少熟人來。
這些負責看守此處重地的都是龍族人。他們和敖一樣,自己或者身邊受過龍族中某些人的迫害。雖然有主動和被動的區別,有一點是相同的,他們都曾表示叛離龍族。不過他們不像敖那樣龍族那邊還有人護着,直接上了通緝榜,因此才這般藏身在敖的城主府中。
彼此接觸的時日都不短,敖一看便能猜到這些人的想法。就像他始終無法釋懷姐姐的死,他面前這些人又何嘗忘記過失去親人或愛人的傷痛。眼下有了個報仇的好機會,他相信這些人一定和他一樣認爲絕對不能錯過。
正因爲了解這些,敖沒有嗦,直接對單膝跪在之前跟前的一行人說道:“去做好隨時可能出發的準備。這一次,咱們應該都能得償所願。”
聽到敖這句話,那些單膝跪在他跟前的人就變成了虛影。二十多個一起跑了,只有一個在氣息已經完全從房間裡消失前轉了回來。走到敖跟前,“這邊的守衛怎麼辦?”
其實不用那人專門回來提醒,敖從進來這裡時就已經做好了安排、因爲之前有人拿着令牌進來劫人,他特意開啓了這處大牢中只有他才能關閉開啓的陣法。如果有人闖進此處,不用人通知他,他馬上就會知道,還能通過操控陣圖及時給與反擊。
做完了這些,之前隻身帶着胡映雪他們過來這裡的敖從之前那些守衛裡選了八個人出來。這八個人會被送到彌日、彌星所在的院子裡,這可不會是監視,只是不希望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找到胡映雪他們。沒人找麻煩,他們就負責在一邊端茶送水,不會輕易讓人看出來他們的真實身份。
走到彌日、彌星所住的院子前,敖又仔細將身後的把人叮囑了一番才推開院門。之前回來的人不在院子中,散發的神識很快便發現彌日所住的房間加了禁制。讓帶過來的八人留在院子中,自己走上前去敲了敲門。
看到敖走進來,胡映雪便向他說道:“我們幾個人要煉製一些東西,你這邊有什麼地方位置隱蔽一些?”
敖回問道:“會出現丹劫或器劫麼?”
胡映雪回道:“是一些品階不會很高的東西,不會出現丹劫和器劫。”
敖笑了下,“沒有的話,有一個地方非常合適。”
胡映雪以爲敖會將他們帶到附近的山域中,沒想到會是將他們帶到了萬泉城的地下。
從敖臥房裡的密道口進入,七扭八拐的走過一個地道迷宮,眼前便是一亮。頭頂上是水,被厚厚的一層水系靈晶隔着。胡映雪用神識查看了一下那層靈晶,絕對是天然形成的東西,沒有進行過任何雕琢修正。
胡映雪從敖口中得到了一個不算出乎意料的答案,眼前水晶宮一般的地下王國都是完全天然形成的。敖會選擇這片遍佈泉眼的地方修建萬泉城,原因就是地下這處寶地。敖是水靈根,在這個環境中修煉可比事半功倍的效果還要好。
萬泉城地下存在這麼一處洞天福地,只有敖和他最爲親近的幾個心腹知道。被那層靈晶隔開的水就是城中泉眼的源頭,他閉關的似乎就是通過那些水掌握城中動態。因爲胡映雪有些好奇,敖做了下演示,竟歪打正着的發現有一些形跡可疑的人進入了萬泉城。
指着水紋中顯現出來的影像,敖說道:“這個人就是之前找上門勸我與他們合作的人之一。不是銀龍族中人,是一條藍龍。從他對我的態度可以看出來,龍族叛軍那邊並非上下一心。
聽說銀澤被弘俊長老推舉爲龍族叛軍的首領。如果是上下一心,這人就不會想把我這個註定和銀澤、銀驍父子勢不兩立的人加入到那一邊。而是會想辦法將我擊殺,拿着我的死訊去找銀澤邀功。”
慕天玄擡手摸了下下巴,“映雪,你絕不覺得站在此人身邊的那個穿紅色衣服的人身形有些熟悉?”
那邊只有一個人穿着一身紅,一眼就能找到。看到那個人,胡映雪的眸光閃了閃,“他這樣的裝扮很顯眼,剛剛因爲敖的話看過去的時候我居然完全將此人忽略掉了。”
尉遲瀚宇也看向了影像中的紅衣人,盯着看了片刻,吐出了兩個字:“離火。”
胡映雪再次看向紅衣人,紅衣人的五官和記憶中的離火差別很大,乍一看絕對不會想到兩人有可能是同一人。不過忽略掉五官,只看那人舉手投足間的神態和身形,腦中的離火就可以與此人重疊在一起。
胡映雪看向尉遲瀚宇,“瀚宇大哥,你找個時間去見見離火。”
尉遲瀚宇點了下頭,“稍後就去。”
敖聽到這個稍後就知道尉遲瀚宇是打算看過胡映雪他們會在哪裡煉丹煉器再走,便說道:“前面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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