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背光的角落裡,林逸濂袖子裡的手因嫉妒緊握成拳。對於他來說,一千萬塊中級靈石並不算多。作爲水雅閣閣主的兒子,這些也就是他一年的零用。不過一次就進賬近一千萬塊中級靈石,成爲知名丹師多年的他還一次都沒有過。
更讓林逸濂氣不順的是這份成績裡還有他一份功勞,拍下火屬性補天丹的人正是他。除了要拿在手上看一下煉製補天丹的丹師水平如何,他也的確需要這顆補天丹。他大哥的兒子爲風火雜靈根,爲了能讓水雅閣一直是他的後盾,這顆丹必須拍下。
拍賣結束,纔有人將最後拍出的五顆補天丹送到得主手上。將那顆補天丹拿在手上,林逸濂的臉色便好看多了。以他的經驗來看,雖然煉製此丹的人所用的丹訣似乎很高明,但煉製手法一看就十分生澀。
收起那顆補天丹,林逸濂便對把丹送到他手上的人說道:“三天後,城北斗武臺。”說完,轉身便帶着他那一行人跟着離開的人流走出了拍賣場大廳。
林逸濂轉身離開,他之前用來遮擋身形的布幔流蘇旁憑空多了個銀髮如雪的黑袍男子。那男子一出現,廳裡便有幾個人飛快的奔到他身前。其中一人滿臉無奈,“崖主,咱們應該可以去和少崖主會合了吧?”
這個銀髮的黑袍男子便是之前不知在哪裡貓着的樑影疏。聞言,他擡手摸了摸下巴,“還有熱鬧瞧,我還要在這裡待上幾天。你給敬思傳個信兒,讓他過來這邊與我們會合。”
胡家還在考慮要不要在鬥武臺那邊貼張告示,告知衆人那一天鬥武臺會被佔用,滿城的人就已經都知道了胡映雪和林逸濂要在那裡鬥丹。一個是成名已久的五品丹師,一個是壽命才只是人家零頭的胡家小姐,多數人都不好看胡映雪。
有人擺臺子開莊,林逸濂贏一賠三,胡映雪贏一賠十。開了沒多久,賠率就做了調整。林逸濂贏一賠一,胡映雪贏一賠二十。結果還是壓林逸濂贏的排長隊,壓胡映雪贏的都沒排起隊。壓胡映雪贏的除了胡家人,也就一些想要討好胡家或想和胡家拉近點關係的人。
在莊家截止下注之前,壓林逸濂贏的人下注總額已經高達兩億多低級靈石和八千多萬中級靈石,而胡映雪那邊竟然只有兩千多萬低級靈石和九百多萬中級靈石,相差的真是相當懸殊。
眼看再過一刻鐘押注時間就要截止了,樑影疏在一羣人的簇擁下晃悠到了桌子前。瞄了瞄兩邊的記錄,往胡映雪那邊扔了個儲物袋,“不知道這位胡家小姐漂不漂亮。漂亮的話,可以讓敬思考慮下娶回去做媳婦。”
樑影疏剛說完,他的身後就響起一個滿是無奈的聲音:“爺爺,您能不能不要只要是個女的就說讓我娶回去?”
看到來人,跟着樑影疏的幾人立刻微躬身,“見過少崖主。”
來的這位少崖主叫樑敬思,是樑影疏獨子留下的遺孤。兒子夫婦出事的時候,這個孫子還在襁褓中。就是因爲他,兩百多年前就該飛昇上界的樑影疏還滯留在下界。
乾元九州以樂天州爲首,其餘八州按位置所在分爲東南西北四盟。各盟的各宗派每隔五十年有一場會盟,屆時各門下弟子會在武、丹、器三個領域來一場友好切磋。各盟的會盟結束後,勝出的佼佼者彙集到樂天州,代表各盟再來一場友好切磋。
在上一次會盟的武鬥中,有四人大放異彩。分別是東盟蒼朔宗宗主首徒尉遲瀚宇,西盟泣血崖少崖主樑敬思,南盟上梧州州主白凜長孫白越,北盟北蠻州州主陸揚獨孫陸潛。他們在武鬥中展現出來的驚才絕豔,讓人們無視了他們最後的名次,送了他們乾元四傑的稱號。
因爲覺得有許多值得他們重視的對手沒有參加會盟,那四人一直都不承認乾元四傑的稱號,但這不妨礙他們成爲乾元世界的名人。樑敬思出現,便有人認出了他。雖然敬畏泣血崖的聲名,還是有不少人駐足圍觀。
雖然早習慣了被人圍觀,但樑敬思還是不願意自己成爲別人的談資。掃了下攤子,見樑影疏在胡映雪身上下了注,也拿出一個儲物袋丟到那邊。然後便對樑影疏說道:“爺爺,我給您淘到了一瓶好酒,要不要找個地方坐下來一杯?”
聽到有好酒,拿了自己和孫子兩份注牌的樑影疏扯着樑敬思便走,“去百味樓,那裡的廚子手藝不錯。”
這時候又有三人走了過來,眼尖的立馬認出走在正中的是曾在結侶盟誓大典上露過臉的粟邑。粟邑是魏哲的徒弟,魏哲現在是胡映雪的徒弟。不用問,他來一定是要在胡映雪額身上下注。
果不其然,粟邑走到攤子前就將一個儲物袋放到了胡映雪那邊,“麻煩給我登記一下,一百萬中級靈石。”
粟邑放下儲物袋,走在他左側的布衣斗笠男也拿出一個儲物袋放到同樣的位置上,“一百萬中級靈石。”
走在粟邑右側的錦袍男子也拿出一個儲物袋,不過卻沒有馬上放下,而是略帶不滿的瞪了莊家一眼,“怎麼上限就只有一百萬中級靈石?”
莊家笑了下,“若不將上限定在一百萬中級靈石,要是來下注的人出手都像您三位這般大方,小人恐怕會賠的傾家蕩產。”
錦袍男子丟下儲物袋,取了三人的注牌就跟着粟邑和布衣斗笠男離開了。等他們走遠,有人湊到攤子前向莊家問道:“和粟邑真人一起的兩人是誰啊?”
莊家沒回答,旁邊有一個純屬看熱鬧的人回道:“穿布衣戴斗笠的那個是魏哲真人的二徒弟,閔紹真人。一身錦袍的那個是魏哲真人的三徒弟宗久。說起來,水雅閣一直拿不下魏哲真人並不奇怪。一門四金丹,到了哪裡都得給予重視。真不明白,魏哲真人怎麼能拜了胡家小姐爲師。”
他說完,便另有一人把話接過去:“聽說是魏哲真人慾拜胡家小姐帶回來的那位丹師大人爲師,那位丹師大人不肯收便退而求其次的拜了得到丹師大人傾心指點的胡家小姐爲師。不過拜了胡家小姐爲師,魏哲真人也不虧。他本來無門無派,又失了家族的支持,入了蒼朔宗也算有了個靠山。”
聽到蒼朔宗,旁邊的圍觀衆立刻七嘴八舌的開啓了八卦模式。
“若不是尉遲瀚宇成爲乾元四傑之一,我都不知道蒼朔宗這個門派。”
“那是你孤陋寡聞。蒼朔宗爲劍宗,雖然門人弟子不多,卻可以和劍道魁首蜀山派齊名。”
“和蜀山派齊名?蜀山乃八大派之一,你也太擡舉蒼朔宗了。”
“八大派可不是八大最強門派,只是那幾個門派存在的夠久。有很多門派,並不比他們弱。蒼朔宗可能聽說的人少,青雲門應該聽過吧?他們要發起飆來,崑崙都只有低頭的份兒。蒼朔宗是青雲門的鄰居,據說兩家關係非常好。”
“青雲門裡都是妖孽,沒事和他們鬥,那是自己找虐。”
“蒼朔宗裡也都是妖孽,尤其南峰上的。”
“我倒是聽說一件事。蒼朔宗現任宗主簡寞離纔剛凝結金丹時和人打賭,隻身闖到無歸高原第五域砍了一隻金爪的龍鱗鱷。”
“真是變態。聽說無歸高原第五域,靈寂期的人都得小心翼翼的,一步走錯就無歸了。”
胡映雪和慕天玄一起晃悠到這邊,就聽那羣八卦公八卦婆在說蒼朔宗。說起蒼朔宗,當初青陽給胡映雪介紹時說就一個門人弟子不過兩三百人的小門派。慕天玄的說法卻是別看咱們家人少,要是想拉人打羣架,回去隨便抓幾個都能撐起場子。再結合這些人的話,似乎就是人少但都是精英。
兩人跑來這裡可不是專門跑來聽人如何鄙視或誇讚蒼朔宗,而是特地過來下注。到了攤子前,改頭換面的慕天玄搖了搖手裡金光閃閃的摺扇,“怎麼只有這麼少的人壓了妹子贏,是怕被誤認爲色狼麼?”
同樣改頭換面的胡映雪白了他一眼,“你怕被人當成色狼?”
慕天玄有些猥瑣的嘿嘿笑了笑,“俗話說的好,男人不壞女人不愛。想要拐媳婦回家,就必須不能怕被誤會是色狼。就衝着是妹子,我得多壓點。”掃了眼上限,撇了下嘴角,“真掃興,竟然只能壓一百萬中級靈石。”
莊家掃了眼慕天玄手中那把金光閃閃的扇子,“馬上就到截止時間了,您二位應該是最後下注的人。我這裡一般都會給最後的客人點特權,比方說將上限再往上調一下。如果您二位壓胡家小姐勝,我可以將上限向上調至五百萬中級靈石。”
看莊家的樣子就是想忽悠他們這兩個人多放點血出來讓他吃,胡映雪心裡暗暗冷笑,面上則裝作有些興奮的摸出了一個和慕天玄手裡的扇子一樣金光閃閃的儲物袋,“師兄,那咱們各壓五百萬中級靈石如何?”
慕天玄也摸出了一個同樣金光閃閃的儲物袋,“當然好了。一賠二十,咱們拿出五百萬,轉頭就是一個億,何樂不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