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坐下來,連愛芒跟另一組的組長,一位知名專家打了招呼,聊了幾句,就進入正題:“老師,今天我過來,是想要了解一下,接下來,您對我們研究所的發展,有什麼看法。”
這個組長沉吟了一下,大概是在考慮怎麼表達,然後,他才說:“小連,我們這個研究所,是目前國際上的最先進的研究所。如果沒有做出什麼實際成績出來,實在是很浪費這些最先進的儀器。”
連愛芒點點頭。
“小連,我以前並沒有跟你深談過,現在,我想要問清楚一個問題,你希望研究所往哪個方向走下去?像之前那樣研究新藥,開辦藥廠,或者出售藥方?還是潛心做醫學研究?”
連愛芒沒有猶豫,直接說:“老師,我認爲,這並不矛盾。醫學研究說到底,也是爲人類服務。不過,我們的性質跟國家的研究所還有不一樣的地方。”
“是,我相信,小連你是真的想要爲人類服務,但是,畢竟你也不可能一直投入,永遠不求回報。”組長說得很坦白。
連愛芒笑了笑,說:“是。所以,老師,您有什麼想法都可以提出來,我們可以協商出一個大家都覺得合適的辦法,或者說,都可以進入的點。”
組長又是沉吟了一下,說:“小連,你說得對,我之前做過一個課題,是研究一種疾病的用藥。如果真的研究出來,用於人類,應該能夠大大減輕人類的痛苦。”
連愛芒倒是很感興趣:“哦?老師,您是看過病人嗎?”
“這一類病人都是因爲細胞病變引發的疾病,我只要找出能夠殺死或者轉化這種細胞的藥物,就可以了。”
連愛芒忽然就想起當初黃家兄弟要找的寶離草。如果這麼說的話,會不會這寶離草裡面含着什麼物質,可以殺死或者轉化這種細胞呢?
連愛芒微微皺眉,自己在學醫之後,並沒有聯繫過他們,也不知道黃梓博的妻子怎麼樣了。
西醫定義的這種病,跟國醫定義的病,到底一樣不一樣?連愛芒忽然很想看看,那些被西醫定義爲絕症的病,自己用國醫的法子診斷,不知道會是怎樣的一種情形。
這個時候,連愛芒忽然想到一個問題來了!
自己看過的病人、治過的模型病人,何止成千上萬!難道這其中就沒有一個是所謂的西醫中的絕症病人嗎?
這不科學!
會不會西醫定義的絕症病人,其實在國醫中,是換了另外一個說法?或者,西醫覺得是絕症,國醫卻覺得能夠治?
連愛芒越想就越覺得有可能。她陷入自己的思緒中,仔細回憶,自己看過的病人中,有哪些可能會是西醫中的絕症。
徐捷浩和組長兩人都沒有出聲,都知道連愛芒好像在考慮什麼事情,就只看着她,等着她考慮清楚想說話再說。
半晌,連愛芒沮喪地放棄了。不是不熟悉國醫,而是不熟悉西醫!就算目前爲止,連愛芒是學了很多西醫方面的知識,但是,還不夠!她還沒有辦法把西醫和國醫兩個連起來!
看樣子,自己還要多加學習才行!
連愛芒擡起頭,說:“老師,您就照您的方向研究下去吧。”
組長倒是挺感動的,並且,連愛芒這麼爽氣應承下來,他反倒猶豫了一下,說:“小連啊,我們這個研究,也不知道要花費多少金錢和時間。研究所又是私人性質的,我看,還是照之前那樣,分成兩個組,我們組成一個組,專門研究這個。另一個組,由小徐領着,照之前的路子繼續下去吧。這樣,最起碼也能夠經營下來。”
連愛芒看向徐捷浩。
徐捷浩直接簡單地說:“沒有問題。”
連愛芒很欣慰。
“不過,要研究什麼藥物呢?你們有什麼想法?”
徐捷浩看着連愛芒,眼中有些微微的情緒,他清朗的聲音響起:“我聽說,連部長曾經治好一例血糖高達十七點五的糖尿病人?”
連愛芒有些驚訝,問:“你怎麼知道?”
雖然沒有回答是不是,但是,連愛芒這麼說話,就已經是證明了這件事的真實性。
徐捷浩微微一笑,也同樣沒有回答,只是說:“國醫把糖尿病稱之爲‘消渴症’對不對?”
“嗯。”
“現在世界上患上糖尿病的人非常多,並且越來越呈現出年輕化的趨勢。連部長,你不覺得,這是一個挺好的切入點?”徐捷浩認真地說。
連愛芒沒有回答,她在仔細考慮這件事。說實在話,現在,國醫成藥裡,對消渴症還是有些藥物的。只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很多人就是迷信西醫提出來的,糖尿病只能控制,無法根治,每天都必須吃西藥控制血糖。等着以後嚴重了,就打胰島素治療控制。一直到治無可治。
西藥很便宜。
就算每天都吃藥,也花費不了多少。
如果採用國藥,一個是費用,一個是觀念。
你要是告訴一個國人,說糖尿病可以根治,說不定,他會以爲你在害他。
而且,還有一點比較麻煩,使用國藥了,你必須停用西藥。
單是這一點,就有很多人都無法接受!他們不相信啊!必須到西藥再也無法治療的程度了,他們纔會找救命稻草一般,指望國藥!
你如何改變人們的觀念,讓他們全心全意信任國藥呢?如果同時使用西藥,還採用國藥治療,只怕反倒害了人!
組長和徐捷浩兩人都看着連愛芒,等着她做決定。
連愛芒終於還是下定了決心。
如果把藥製出來了,直接放在醫院裡,病人必須住進醫院,嚴格按照醫囑吃藥。如果這樣的話,會不會解決這個問題?
就是這個醫院的問題——
連愛芒有些煩躁地想,到時候再說!再搞不過來,就自己建一家醫院好了!自己想要怎麼治療,就怎麼治療!
隨即,她心中又苦笑起來。什麼時候,國醫竟然淪落到如此地步了呢?
唉,看起來,振興國醫,這個任務還艱難得很啊。
組長和徐捷浩兩人看着連愛芒表情變過來變過去的,時而放鬆,時而生氣,時而無奈,時而搖頭,都不知道這個連愛芒到底在搞什麼。
只是,徐捷浩和組長兩人的想法還不一樣。
徐捷浩還多了一個想法——連愛芒其實也蠻可愛的,不僅僅是天上的神啊。哦,不,還是神,不過,是一個非常非常可愛的神!
連愛芒擡頭,說:“行,就搞這個。我會把三個階段的國藥都準備好。”
徐捷浩認真地說:“你放心,我會做出來的。”
連愛芒看着徐捷浩,忽然笑出聲:“學長,我說,你會不會被我誘9惑着,跟我一起搞國醫呢?”
徐捷浩沒有笑,他十分鄭重地說:“你願意教我嗎?”
連愛芒張大了眼睛,吃驚地問:“你真的想要學習國醫?你家裡人不是都搞西醫的嗎?”
徐捷浩依然十分專注地看着連愛芒,不過,對連愛芒的問題十分不以爲然:“你不是國醫學得很好,反過來學西醫的嗎?憑什麼我不能學了西醫,再學國醫?”
連愛芒眨巴着眼睛,半晌,在跟徐捷浩的眼神對視中,她敗下陣來,說:“行,那你就學吧。有什麼問題,你可以問我。”
她想了想,說:“我給你準備書,你自己先背下來研究透了吧。”
徐捷浩說想要學國醫,真不是隨口說說的。這最近在做藥劑,他已經有這種想法——一種西藥只能治療一種病菌。並且,這還需要好幾種藥物才能治好。
連愛芒提供的國藥卻不一樣,它所治療的,卻是腸胃流行病。這麼一種藥物,直接就把這類型的病一網打盡!
而且,西藥有副作用。國藥沒有副作用。
依然還是,西藥頭疼治頭,腳疼治腳。指向性非常明確。
國藥呢,卻完全不一樣。比如說,災民容易患腸胃疾病,國藥是增強腸胃的抵抗力,調動身體的各種功能,把進入人體的這些病菌都給趕出去,或者消化掉。
孰高孰低,顯而易見。
因爲家學淵源的緣故,徐捷浩之前從來沒有接觸過國醫國藥。
現如今,被連愛芒所征服,所以,進入國醫國藥的“地界”,一接觸,可不就入了迷!
徐捷浩認真地點頭說:“好,我會按照你的指導,好好學習的。”
組長有些驚訝,不過,年輕人多學習些知識,總沒有錯。
所以,他也沒有出聲,只是看着。
這件事就這麼定下來了。
連愛芒的研究所,從一開始就走上了兩條路,一條研究西藥的路,另一條是研究國藥的路。
這件事確定下來,連愛芒就離開了。
她有幾件事要做,第一,給徐捷浩幾本書;第二,給輔導員的媽媽準備藥丸;第三,準備治療消渴症的三個階段的藥物,不過,國醫中的一人一方,就沒有辦法了,只能挑最基本的藥物,最基本的藥方;第四,寶離草。
對,連愛芒沒有放過寶離草。
她真的很想要弄清楚,到底是不是寶離草治好了黃梓博的妻子的絕症。如果是,是不是寶離草有什麼不爲人知的成分。
還是錯過了呀。連愛芒深深惋惜。要是在自己掌握國醫之後再認識黃梓博他們,說不定,就會知道,這種絕症到底是什麼病。
回去的路上,連愛芒先去挑了幾本書,這是解決徐捷浩學國醫的。
回到家裡,連愛芒回的是她自己的房子。進入空間,連愛芒就開始忙碌起來。
她先準備的治療輔導員媽媽的藥,這藥說到底,不是治療所謂的“類風溼”的藥,而是肝脾的。這藥其實很簡單,一下子就制好了。她用小瓶子裝起來。
空間裡,這一類小瓶子數量可不少,都是隨着空間的變化出現在藥房裡的。
連愛芒把藥瓶放好,就走了出去,做什麼?找寶離草呀。
當初,那些寶離草幾乎都被她拔出來,送給黃梓博了。不過,估計應該有一些剩下的。
只是,這空間一變再變,所以,連愛芒自己也不知道,這寶離草到底種在那個旮旯裡了!
現在就要找。
沿着那麼大一片地,連愛芒仔細找着,找了好一會,才走了不到百分之一!
連愛芒真覺得很浪費時間呀,可是,還是要找!
她繼續低頭找着,咦,不對呀,自己不是在浪費時間嗎?!
連愛芒閃身出了空間,默想着——寶離草。
然後,她的手出現了一棵完整的寶離草。
嘿嘿,連愛芒笑起來,看看,這隔空取物就是好用呀!
這寶離草哪裡需要自己去找?這一想,這寶離草不就自己出現了嗎?!
連愛芒趕緊又進入空間,把寶離草切出很多片葉子,然後,一片片種在時間流速最快的那塊地裡。
不過一會兒,這些葉子就已經長成了一棵棵寶離草了!
於是,連愛芒重複着這切片,種葉,收穫;切片,種葉,收穫這樣的步驟。
當然,這等待的時間她也沒有閒着,她在想着藥方。
如果面前有一個病人,那麼,連愛芒完全不需要考慮,直接就可以開出適合病人服用的藥方。
現在,是需要連愛芒把藥方中共性的東西提取出來,製成通用的藥劑!
所以,連愛芒必須考慮清楚。
斟酌又斟酌,連愛芒最後終於確定了第一階段的藥方。如果病人剛剛發現患上消渴症,那麼,嘗試這種藥,應該會遏制病情加深,當然,想要根治,還是最好保持心情的愉悅,以及注意健康的生活方式。
連愛芒開始抓藥,煎藥。然後,製成藥丸。
這些事情都非常簡單,只是,想要通過標準,製成國藥進行售賣,真的很麻煩。
連愛芒放下手中的藥丸,又是嘆氣。
沒有辦法,大家對標準化生產出來的東西,還是比較相信的。所以,你想要幫助他們,也必須順着他們的性子來!
看看,這叫什麼事啊。
連愛芒只准備了第一階段的藥方和藥丸,因爲,她不想要給徐捷浩增加壓力。
前段時間,他是如何拼了命地研製藥物,她可是全都看進眼裡的!
就是這醫院的問題,看樣子,還真的要好好考慮考慮了!
從空間出來,連愛芒啃着大蘋果,一邊走了出來。
一擡頭就看到周海揚,正倚在牆邊呢,他手裡還拿着開連愛芒和凌辰宇的家的門鑰匙。
連愛芒笑眯眯地說:“二哥哥,你怎麼那麼早?”
周海揚很想翻白眼——最終沒有,沒有的原因是覺得,自己不能在這個女人面前留下一丁點不完美的印象——現在還早?這女人是不是又鑽進她的那些工作裡面去了?
“餓了是不是?”周海揚打開房門,自動自發得彷彿這也是他的家。
當然,凌辰宇和連愛芒也沒有覺得這個不是周海揚的家。
連愛芒誠實地搖頭,說:“吃蘋果呢,不餓。”
周海揚正拿着圍裙往身上穿呢,一聽她這話,回身,看着她,說:“你不餓?中午吃什麼靈丹妙藥了?”
連愛芒搖頭,說:“沒有,隨便吃的。”
周海揚頓了一下,若無其事地往廚房裡面走,一邊清淡地說:“小芒,辰宇沒有回來,你就隨便吃一點?”
連愛芒聽着這話怎麼不對勁啊?她趕緊放下蘋果,跟着周海揚走進廚房。
周海揚忽然轉過身,看着連愛芒。他想要聽聽,這個女人到底跟進來想要說什麼。
連愛芒猝不及防,她差點就撞到周海揚,所以,下意識地用手撐在周海揚胸口。
“你這麼急着轉過來做什麼?”她還小生氣呢。
“看你呀。”周海揚嘴角微勾。
連愛芒縮回手,摸着自己的鼻子,訕訕地微微低下頭,說:“你不要生氣,我就是想着有事,來回跑也浪費時間,就沒有回家吃飯。”
“我生什麼氣了?”周海揚一隻手捻着連愛芒的短髮。
連愛芒眨巴着眼睛,沒有生氣?沒有生氣他這麼揪自己的頭髮做什麼?
周海揚放下手,轉身,丟下一句話:“等一下我做的飯菜,你要是不老老實實吃下去,看我怎麼收拾你。”
這話說得沒有半點起伏,可是,偏偏連愛芒就垮着肩膀,皺着眉頭,完了!這個傢伙吃錯藥了!
她又哪裡知道周海揚做了什麼事!
中午,周海揚特意回來給她做飯!
然後,左等右等都沒有等到人,給她打電話,沒有接通。
周海揚看着這滿桌子的菜,就是沒有胃口。
胡亂吃了幾口,知道有保鏢跟着她,應該不會有什麼事,但是,這心裡就是不舒服。她不回來吃飯,也不說一聲,因爲,在她心目中,自己不管怎麼說,都無法跟凌辰宇比的。
如果是凌辰宇在家呢?只怕她就回來吃午飯了。
真的不是嫉妒,而是一種無奈。
卻無法放手的無奈。
周海揚也知道自己的心態不對,只是,他就是這麼樣了!
嘆了一口氣,周海揚利落地洗菜、切菜、炒菜。甚至,他做着做着,不知不覺中,他一邊做着這些事情,還一邊哼着歌!
連愛芒一直沒有出去,她就倚在廚房門口,看着周海揚的背影,聽着他哼哼着的歌。
她可以清楚地感知到,周海揚心情愉悅。
她心中,腦中,就那樣清楚地明白一件事,他如此快樂,只是因爲,他可以單獨跟自己呆在一起吃飯!
連愛芒心中的小人抱着自己的膝蓋,坐着,渾身散發着淡淡的哀傷。
連愛芒讓自己就站在那裡,不動,親眼看着自己作孽一般,把他禁錮着。雖然,這不是自己的本意。雖然,三人如同家人一樣相處。
到底意難平!
連愛芒垂下眼瞼。
周海揚很快就做好了飯菜,端着,轉過身來的時候,看到連愛芒低垂着頭的小模樣。他不禁彎下腰,歪着頭,看着連愛芒的眼眸,問:“怎麼了?”
連愛芒忽然伸手環住他的腰,靠在他的懷裡,說:“放手吧,你這麼苦,怎麼不放手?”
周海揚雙手還端着飯菜呢,本來還高興連愛芒的投懷送抱,結果一聽連愛芒的話,苦笑着搖頭,說:“我們不是已經說好的?怎麼又提這件事?”
“苦了你。”連愛芒悶悶地說。
周海揚就這麼舉着飯菜,環着連愛芒,半抱着她的身體,腿輕輕地挪動,彷彿跳舞一樣,帶着連愛芒往餐桌那邊移動。
他把飯菜放下來,才抱着連愛芒,彷彿像是抱小孩子一樣,輕輕地抱着,輕輕地搖晃,說:“我不覺得苦。你爲什麼非要覺得我苦?”
連愛芒仰頭看着周海揚,嘴裡說:“你胡說!你不覺得苦,爲什麼要難過?我中午沒有回來吃飯,你難過了對不對?”
周海揚的手頓了一下,過了一會兒,苦笑着說:“小芒,人總有七情六慾吧?哪裡有可能每天每時每刻都高高興興的?情緒偶爾低落,也是正常的吧?只要我大部分時間都覺得開心就好了。”
連愛芒搖頭,說:“不是的,周海揚,你看看我跟凌辰宇,兩人在一起的時候,幾乎就沒有不開心的時候。如果我能夠迴應你的愛情,你怎麼可能會有不開心的時候?所以,周海揚,你不要自欺欺人好不好?”
周海揚沉默了好一會,才說:“小芒,我愛了就是愛了。我的愛,不比凌辰宇的少。這份愛,已經融入我的骨血中。你想要讓我不愛你,已經不可能了。所以,你難道想要讓我離開你,讓我死?”
兩人從來沒有過如此直白的對話。
如今,這麼一說,彼此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連愛芒是愧疚自己無法迴應,周海揚是深愛根本無法放棄。
兩人都沉默了。
“周海揚,有時候,我真的寧願你去死。也許,你死了,就不會這麼陷入水深火熱中了。”連愛芒說話更加直白了。
這話乍聽之下,彷彿連愛芒沒有心,是一個冷酷之極的人。
但是,周海揚卻從中聽出了一份深深的心疼。
只要有這麼一點點的迴應,就已經足夠了呀!自己就已經滿足了呀!
周海揚抱緊連愛芒,低低地在她耳邊喃語:“我不死,絕對不死。我要看着你,陪着你,一直一直糾纏着你。等你死,我再死。”
你說這兩人是不是瘋子!有誰這麼說話的嗎!
可是,這兩人就這麼說了!
直搗人心!
偏偏這樣的話還不夠!
聽了周海揚的話,連愛芒把他推開,惡狠狠地看着他,說:“是不是等我死了,你想要做什麼?”
周海揚輕笑,撫摸着她的臉頰,供認不諱:“是啊,我要抱着你的屍體,我才死。”
“你!你噁心不噁心!”連愛芒真的氣壞了!彷彿自己已經死了,他已經抱着自己的屍體了!
周海揚的聲音輕飄飄的,很奇怪:“你答應過,下一輩子要交給我的。”
連愛芒一口氣幾乎沒有喘過來!她惡狠狠地揪住周海揚的臉頰,說:“所以你要抱着我的屍體一起死,就是想要佔着這個先機?”
周海揚不管自己的臉頰已經完全變形,說:“是啊,從一開始就要佔着你,免得凌辰宇來搶。”
連愛芒鬆開手,靠着他的肩膀,喃喃說道:“我有那麼好嗎?怎麼就這麼糾纏不休?”
“你是很好。但是,小芒,你記住,不管你好不好,愛了就是愛了,無法放手就是無法放手。”周海揚說到這裡,呵呵地笑起來,說:“小芒,我有一種感覺,下輩子,如果真的是我和你在一起,只怕,要換成凌辰宇跟我們糾纏不休了。”
連愛芒怎麼覺得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難道就要這麼生死糾纏嗎!
“對啊,就是要這麼糾纏着,一直糾纏着你。”周海揚說得很認真,一點都不像是開玩笑。
“瘋了,都瘋了。”連愛芒喃喃說道。
“是啊,你沒有發現,我們三個的骨子裡,都有一種瘋狂的因子嗎?所以,小芒,你就認了命吧。”周海揚忍不住用一種輕鬆的語氣說。
連愛芒有些無力。
周海揚溫柔地摸摸連愛芒的臉頰,說:“乖,吃飯了。”
連愛芒嘆了一口氣,離開周海揚的懷抱,自己坐到自己的椅子上,託着腮,看着周海揚給自己盛飯夾菜。
“怎麼,要我喂?”周海揚調侃說道,“我很樂意呢。”
連愛芒白了他一眼,自己奪過筷子,自己吃了起來。
她自己都沒有發現,剛剛的直白瘋狂,現在呢,已經歸於平和。
這說明什麼?她已經逐漸適應這種說法了!所以,情緒轉換才能這麼快!
周海揚心中苦笑,想不到,自己也需要跟小芒用上心眼——是,周海揚是用了心眼,他在對連愛芒進行心理暗示。
不停地強化“這輩子自己糾纏在他們之間,下一輩子凌辰宇糾纏在我們之間”這一點,漸漸的,小芒就肯定能夠適應這種感覺!
沒有辦法啊,不這樣,自己如何能夠留在她的身邊!
做一輩子的柳下惠,守着她,自己就已經小圓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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