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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城門口,簡飛揚命手下拿着自己的腰牌叫開了城門。
守城的兵卒聽說是鎮國公的牌子,趕緊過來見禮,道:“見過國公爺!幸虧國公爺趕回來了。聖上昨日派了人留話,說是國公爺若是回來了,宣國公爺直接去京郊的木蘭獵場面聖。”
說着,從城門後面轉出個穿灰色圓領袍子的內監,拿出了聖上的手諭給簡飛揚看了看,尖着嗓子笑呵呵地道:“聖上派了四個內侍,到四面的城門裡等着國公爺。就灑家運氣好,等着了。”
簡飛揚看了看手諭,臉上十分難看。他連夜趕回來,就是想在進宮之前,回去見賀寧馨一面,再去入宮面聖的。豈知聖上又不在宮裡,又算着他的行程,在城門口堵住了他。——看來他想回家都回不成了。
有內侍眼睜睜地在一旁看着,簡飛揚當然說不出要先回家看老婆那種話,只好躊躇了一陣子,對着小廝東元吩咐道:“你帶着包袱和隨從先回去吧。回去跟夫人說,我們一切安好。我帶着春生和棟子,跟着這位內侍先去木蘭獵場面聖去了。”
東元應諾,從簡飛揚手裡接過包袱,負在自己背上,對簡飛揚行了禮,跨上馬,帶着粗使的隨從進城去了。
簡飛揚便回身對那內侍抱拳問道:“大人貴姓?”
那內侍白胖的臉上,兩眼笑成一條線,抱拳回禮道:“免貴姓王。”
“原來是王內侍。——王內侍可要跟下官一起進木蘭獵場?”簡飛揚笑着問道,十分謙遜和藹。
王內侍對簡飛揚的態度十分滿意,笑着點點頭,道:“自然是要跟國公爺一起走一遭的。”說着,讓自己人從城門那邊牽了匹馬過來。
簡飛揚看了看那匹白白胖胖,長得像驢子一樣的馬,再看看自己黑紅高大的烏錐馬,默然半晌,道:“……天不早了,快些走,還能在天亮前趕過去。”
王內侍忙跟着上了馬,在後面一溜小跑,追上了前面的簡飛揚一行人,對着簡飛揚上氣不接下去地叫道:“國公爺,可不可以騎慢點啊!灑家不常騎馬,有些頭暈啊……”
簡飛揚回頭看見王內侍慘白着一張臉,比剛纔紅潤白皙的樣子,多了些死氣沉沉的灰氣,只好抖了抖繮繩,將馬速放慢下來,配合着王內侍小白馬的步伐,不緊不慢地往京城西郊的木蘭獵場跑去。
這樣的速度,幾個人一直走到天光大亮,纔來到木蘭獵場,尋到聖上駐營的地方。
木蘭獵場裡面有給聖上以及後宮妃嬪住的行宮,還有給文武百官住的各個小院落。
獵場裡面,圍着兩座高山,兩山之間,有一個方圓十里的湖泊,人稱小鏡湖。因爲湖水常年清澈如鏡,因此得名。
山上樹林密集,都是生長了數百年的大樹。還有各種奇花異草,珍禽異獸,都在獵場裡面圈着。因爲獵場極大,猛虎豺狼什麼的兇悍型野獸也不少見,但是每次帝王圍獵,都是聲勢浩大,除了那些專門被驅趕進來,給衆人殺獵遊玩的小型野獸以外,別的猛獸,見了這樣的架式,都往對面的山上逃過去了。
這一次宏宣帝過來圍獵,還是他登位以來的第一次。各位內監宮人使出了十足的本事,和禁軍的將領兵士配合,將這次圍獵準備的十分妥當。
宏宣帝還是當年做太子的時候,跟着先皇隆慶帝過來玩過一兩次。後來被廢爲庶民,偏居西南一隅,就再也沒有機會欣賞到這皇家獵場的無上風光。
如今宏宣帝再次來到這木蘭獵場,興致勃發,好好的行宮不住,扔下皇后和妃嬪在行宮裡,自己帶了人到了一處空曠的地方,紮起大帳篷,露起營來。
聖上既然身先士卒,勳貴武將和閣臣們只好隨行,也搭了帳篷在左右。
於是這塊空地上,最中間是一個巨大的金頂帳篷,大小宛若一座移動的行宮,裡面的地衣極爲厚實,桌椅牀鋪一皆齊全。大大的紫檀木龍牀前面,還有一座黃花梨木做框,天水碧做屏,嶺南刺繡奇人方鷓鴣親手刺繡的凸面繡江山萬里圖。若是真正的遊牧民族夷人過來看見這種帳篷,肯定會捶胸頓足,慨嘆自己生錯了地方。——有這樣的帳篷,誰還辛苦蓋房子,貪圖南朝的花花江山啊?!
聖上金頂帳篷的四周,便是聖上暗衛所扮的侍從的小帳篷,都是四人一頂,比不得聖上的寬敞。
再外面,乃是閣臣和勳貴們的帳篷。最外面,纔是禁軍們的帳篷,專門保護在圈子中間的聖上和朝廷重臣的。
女眷們,無論是宮妃皇后,還是勳貴閣臣的夫人們,都是住在行宮和自己的院子裡的。畢竟若是都出來露營的話,實在有失體統。
簡飛揚一行人來到木蘭獵場的時候,正好趕上裡面的人要吃早食的時候。
聖上聽說鎮國公回來了,十分高興,讓人趕緊帶了他過來。
簡飛揚跟着內侍來到聖上的金頂帳篷裡,三跪九叩行了大禮。
聖上看見簡飛揚風塵僕僕的樣子,有些內疚地道:“飛揚,委屈你了。讓你過家門而不入,就來這邊了。”
簡飛揚忙道:“聖上言重,飛揚不敢受。食君之祿,爲君分憂,乃是做臣子的本分,不敢當‘委屈’二字。”
聖上擡手對簡飛揚做了個“起身”的手勢,笑道:“起來吧,別跪了。——你用過早食沒有?”
簡飛揚有些赧然地道:“昨天連夜趕路,未曾用飯。”
聖上看見簡飛揚不好意思的樣子,莞爾道:“正好。朕也未曾用膳。”說着,已經對外面叫道:“來人,傳膳!——多傳一份給鎮國公。”
外面候着的內侍尖着嗓子應了聲“是”,便去傳膳去了。
行宮裡面的皇后娘娘一大早起來,正差人去看看聖上那裡怎麼樣了,在外面睡得可好。又讓人去將她的孃家大嫂,寧遠侯夫人裴舒芬叫過來,打算跟她一起用早膳,順便說說話。
皇后娘娘的三個兒子一早過來請過安,已經吃過早膳,回去爲今日的圍獵做準備去了。
他們是前天到的,在行宮住了一天,適應適應了環境。昨天才跟着大隊人馬出去打了一天的獵,卻沒有獵到什麼大玩意,不過是兔子山雞和梅花鹿,一看就知道是故意放進來的。
聖上也不高興,發了話之後,今日據說會有大的東西出現。這幾個皇子都躍躍試試,打算親手捉個大的,獻給父皇和母后。
皇后娘娘知道這三個皇子都有四五個教習師傅跟在身邊,還有專門保護皇子的暗衛和禁軍侍衛,自己也沒有擔心太過,只是叮囑他們一定要跟着大隊行事,不可擅自出行。又跟皇子身邊的人也都下了嚴令,如果讓皇子一個人跑了,無論有沒有出事,跟着皇子的侍衛都要被處死。
在這樣的死命令下,當然沒有侍衛和教習師傅敢玩忽職守。況且他們也知道,在荒山野嶺裡圍獵,安全最重要。而這三個皇子,就是他們以後飛黃騰達的本錢,當然不能讓別人給暗算了,便都打起了十分的精神,看護三位皇子。
皇后所出的大公主年方八歲,跟着皇后一起住在行宮裡。早上見三個哥哥又出去打獵去了,眼饞得很,吵着要去。
皇后被煩的沒有辦法,只好敷衍她道:“熙兒,若是你能讓你父皇點頭,母后就讓你去。”大公主封號和熙公主,以閨名爲號,倒也趣致。
聽了皇后的話,大公主起身就要出去尋父皇說話去。
這時候,皇后派出去看望聖上的內侍急匆匆地進來了,對皇后道:“聖上一切安好,只是鎮國公剛剛回來了,正在面聖。——聖上那裡,不讓人打擾。”
皇后便拉住了大公主,不讓她去聖上那裡碰壁。
大公主當然不依,鬧了起來。
寧遠侯夫人裴舒芬領了皇后的懿旨,過來陪皇后用早膳。
看見大公主倔強的樣子,裴舒芬抿嘴笑道:“大舅母給和熙公主準備了一身雪花洋紅金絲緞子的騎馬裝,公主要不要去大舅母的院子裡試一試?——另外還有一匹雪白的西域馬駒,是你大舅舅親自尋來的,公主可以換了騎馬裝,再去試試小馬駒,在院子裡跑一跑。等公主練熟了騎術,咱們再去找公主的皇子哥哥們比試一下可好?”
這話成功得轉移了大公主的注意力,她忙放開皇后,跑到裴舒芬跟前,睜着大眼睛,好奇地問道:“大舅母怎麼想着給和熙準備騎馬裝?”大公主想要一身金絲緞子的騎馬裝很久了,皇后娘娘不想讓她學騎馬,所以一直拖着不給她做。
裴舒芬笑着撫了撫大公主可愛的丫髻,道:“大舅母和大舅舅心裡時刻想着和熙公主,當然會給公主最想要的東西。”
大公主笑吟吟地謝了裴舒芬,跟着裴舒芬的侍女桐月去她們的院子換衣裳,學騎馬去了。
皇后娘娘不想拂了大哥、大嫂的一片美意,只好讓大公主的嬤嬤和宮女都跟着過去,小心伺候。
裴舒芬忙安慰皇后道:“娘娘別擔心,那小馬駒只到大公主腰間那裡,性子又溫順,在我們那小院子裡,不會有事的。”
皇后這才罷了,讓人擺了早膳,要同裴舒芬一起用膳。
兩人還沒有開吃,從外面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正是夷陵長公主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