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事情,凌筱雅都沒有參與,都直接交給了燕翎。
她從小在現代長大,人命在她眼中向來是寶貴的。可如今就是因爲自己製作出來火藥,所以纔會死那麼多人。凌筱雅聽着外面“砰——砰——”的巨響,凌筱雅知道,這代表着殺戮,代表着血腥。
想到自己剛纔見到的那一幕,血肉橫飛,甚至還有人被炸得缺胳膊斷腿。
凌筱雅只覺得胃裡一陣翻滾,可更多的是對自己的責怪,如果她沒有——
這個念頭一出,凌筱雅就死命的開始搖頭,她不能這麼想,要是她沒有做出火藥。
說不定他們就不能等到玉清關的援軍,到時候燕翎肯定會選擇最後一個法子,玉石俱焚。
那時候西漠的五萬大軍一樣會有來無回,甚至整個虎門關內所有活着的生物也會統統消失。
道不同不相爲謀,凌筱雅不斷的告訴自己,她沒有做錯,沒有做錯。
儘管凌筱雅不斷的在給自己做心理建設,可是隻要一想到那些死去的人,凌筱雅的心就有些莫名的沉重。
就在凌筱雅愣神的時候,營帳內突然有人闖入。
鼻尖傳來熟悉的清香味,凌筱雅愣了愣,是燕翎身上的味道。
“你回來了。西漠大軍都退下去了?”
凌筱雅雖說是問句,可用的卻是肯定的語氣。
燕翎默默的坐到凌筱雅的身邊,沒有說話。
良久,還是燕翎先出聲,打破了沉默。
“是不是第一次見這種場面,覺得心裡很不舒服。”
這個男人,好像什麼都逃不過他的眼睛一樣。
可這次,凌筱雅也沒有否決燕翎的話,默默的轉過身子。這麼多人,因她而死,她要是一點感覺都沒有,凌筱雅才真心覺得那她才神仙了!
“我第一次殺人,是在我7歲的時候。“
聽燕翎說起他小時候的事情,凌筱雅的眼神不禁閃了閃。不過此時她沒有開口,繼續默默的看着燕翎,似乎願意清廷燕翎的傷心事。
“我跟你說起來還有些同病相憐吧。咱們的生父都是一樣的寵妾滅妻,我娘就是因爲知道我父親在外面有了其她女人,所以纔會氣得早產,最後生下我就——”
說到這裡,燕翎深邃的瞳眸中閃過一絲沉痛。
“節哀順變。雖然我知道這話對你沒有多大的用處,但我還是希望你,能早日走出來。”
凌筱雅張了張嘴巴,似乎是想要安慰燕翎,不過話到了嘴邊,就突然變成這麼一句了。畢竟燕翎是個成年人,到底該怎麼做,他心裡有數。
“放心,這麼多年了,早就過去了。”
燕翎的聲音有些縹緲,似乎從天際傳來一般。
“沒有過去,恐怕一直藏在你心底。平時你只是不輕易去觸碰,可一旦——”
後面的話,凌筱雅沒有多說。
“我外公擔心我被欺負,所以我小時候就將我接回了鎮北侯府。外公很疼我,可鎮北侯府到底是個大家庭,我的到來,他們都不歡迎。所以,到我七歲的時候,我就主動跟我外公提出我要來邊關從軍。”
“你外公同意了?”
凌筱雅有些好奇的看着燕翎,凌筱雅是真心覺得只要是個真心疼愛自己孩子的,應該就不會答應這種事情。
“原先不答應,後來我絕食抗議。外公就只能答應了。”
說到這裡,燕翎的嘴角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似乎是在笑他當初的幼稚似的。
凌筱雅也忍不住笑出聲來,她是怎麼都想不到,燕翎這麼個沉穩自重的人,小時候竟然會絕食抗議!
不過想想,小孩子嘛,被逼急了,還能怎麼樣呢!
“然後呢?”
凌筱雅有些好奇的開口。
“然後,我就來邊關從軍了。那時候我是隱瞞身份被送來的,一個小兵,在軍營裡是最容易被欺負的。每天飯吃的是最少的,乾的是最多的。要是有時候回營帳晚了,連棉被都讓人搶走。”
燕翎一臉雲淡風輕地說道。
可這每一句,都讓凌筱雅聽到心裡好像被人紮了似的,很不舒服。
凌筱雅默默的嘆了一口氣,“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勞其筋骨餓其體膚。你看看,就是因爲你小時候受了這麼多的苦,所以現在纔有這麼高的成就。”
凌筱雅也只能這麼安慰燕翎了。至於有沒有用,她不清楚。
“多謝你的安慰了。你知道我第一次殺人是什麼時候?”
凌筱雅搖了搖頭。
“9歲,那時候我第一次拿起刀殺人。後來我就開始做噩夢,一做就做了好幾天。不過當時軍營裡沒人知道我的身份,我在外公家,每當我生病,外公就會很緊張的陪在我身邊,餵我吃藥,給我講故事。”
“後來你撐過去了?”
燕翎點了點頭,“撐過去了。那時候我對自己說,我殺的雖然不知道是好人還是壞人,可有一點是肯定的,我是在保護我的國家,我殺人是殺的有價值的!”
凌筱雅抿着嘴,沒有回答。
她知道燕翎這話是在跟她說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只是第一次認識到戰爭的殘酷,而且那些死的人都是因爲我,所以我纔會一時間有些看不開。不過你放心,我不是聖母,別人來侵犯,我們就只能乖乖的放下手
們就只能乖乖的放下手中的刀槍,任人欺負。”
“看來是我想多了。就算我不來,你自己也一定能想通。”
“不,我很感激你。現在西漠大軍壓境,雖說暫時打退了敵人,可你作爲三軍的主帥,還能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安慰我。我很感激。”
燕翎和凌筱雅對視一笑,這一刻,兩人之間似乎有什麼不一樣了。
雖然有火藥,可敵我之間的差距實在是太大。
凌筱雅雖然沒有再去城樓觀戰。
燕翎總算是撐過了兩天,玉清關的5萬援軍也終於到了。
凌筱雅在看到援軍的時候,眼底不禁閃過一絲笑意,堅持了那麼久,總算是將人等來了。
接下來戰場上的事情全是燕翎負責,凌筱雅沒有再去城牆觀戰。畢竟她是個女子,這樣做到底是有失體統。
凌筱雅就跟着徐子寒一起照顧得了瘟疫,或者受傷的將士。
將士們知道是凌筱雅醫治好了軍營裡的瘟疫,甚至還擺出了巨石陣抵擋了西漠的人馬,所以心裡對她還是十分敬佩的。
每一天的戰況都有人來告訴他們。
蒙羅也不是傻子,見識過了火藥的威力,一時間不敢輕舉妄動。不過他很快就將五萬人馬分成好幾十個小隊伍,火藥珍貴,燕翎自然不可能就那麼浪費的去對付那麼一點點敵人所以雙方現在正開始拉鋸戰。
這次,凌筱雅正給得了瘟疫的人喂藥,聽到外面一片嘈雜聲。
凌筱雅皺了皺眉頭。
徐子寒正好進了營帳,“一個姓牛的千夫長,被箭射中了肩膀,我去看了一下,那箭插得太深,就算拔了出來,血也止不住,怕是——”
後面的話,徐子寒沒有繼續說下去,可凌筱雅明白了。要麼是那姓牛的百夫長,那條受傷的胳膊會廢掉,要麼就是沒命。
凌筱雅見給將士的藥已經喂完了,放下手中的藥碗,對着徐子寒開口,“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吧。”
姓牛的百夫長的營帳,已經有馮軍醫在幫他看了。
凌筱雅一看到馮軍醫爲難的模樣,就知道這人的傷勢怕是很嚴重。
“筱雅啊,是你來了。這牛千夫長的傷,我怕是——”
經過這段日子的相處,馮軍醫跟凌筱雅的關係還算是不錯,所以也漸漸的將凌筱雅當做自己的晚輩了。
“傷的是挺重。不過只要將箭拔下來,將血止住,我想他的命還有這條胳膊還是能保下來的。”
凌筱雅上前看了一下傷勢說道。
“可要止血,談何容易啊!就是大內的最好的金瘡藥怕是也沒有這麼好的效果。”
馮軍醫忍不住開口。
“馮軍醫,您拔箭吧。我隨身帶着的止血藥,可以用。”
“你確定,你——”
馮軍醫驚訝的看着凌筱雅,說實在的,凌筱雅身上發生什麼事情,他都不會驚訝了。實在是凌筱雅已經給了他一次又一次的驚訝了。
凌筱雅和馮軍醫的討論聲,牛千夫長是聽不到了,此時他已經昏迷了過去。
徐子寒聽到凌筱雅的話,也有些驚訝的看着凌筱雅,她身上竟然有這麼好的傷藥。
“好,我這就拔箭。”
馮軍醫想了想說道,反正如果再不拔箭,這牛千夫長不說胳膊沒了,怕是連姓名都要沒有了。
馮軍醫最擅長的就是治療外傷了,只見他的助手很快就拿出一枚小刀子。馮軍醫接過以後,在火上烤了烤,然後利索的在傷口上劃了兩道口子,接着迅速的將箭拔了出來。
凌筱雅見狀,連忙從懷中取出雲南白藥,然後打開瓶塞,上藥。
“這藥的止血效果竟然這麼好!”
徐子寒一直在注意着凌筱雅的動作,在看到凌筱雅的傷藥一撒上去,傷口就不流血了,不禁驚呼出聲。
“這藥的效果果然好啊!要是這藥能在軍營裡大加使用,那麼肯定會大大的減少將士的死亡。”
馮軍醫也忍不住感慨出聲。
“以後這藥就是你製作了,我想要是忠勇侯願意爲軍營購買這種傷藥的話,那麼我相信我這傷藥以後就能在軍營裡使用了。”
凌筱雅將自己的藥收回懷裡後,眼眸含笑的看着徐子寒。
“你願意將這藥交給我?”
幸福來的太快,饒是徐子寒平時再怎麼沉穩,如今都有些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喜悅。
“願意。不是說了,要送你一份大禮。不過這麼珍貴的傷藥,我覺得我要是真的白送你,我有些吃虧啊!”
凌筱雅說着就開始摸自己的下巴。
徐子寒此時恢復了冷靜,又有了商人的精明,“凌姑娘有什麼條件。”
“條件啊!就兩個。”
凌筱雅伸出兩根手指頭在徐子寒面前搖晃。
“凌姑娘但說無妨。“
“第一,這傷藥的利潤我要一成。“
“可以。“
凌筱雅其實真心是要少了,要是其他人拿方子分利潤的話,起碼得要四成。如今凌筱雅只要一成,這藥簡直可以說是送給他的了。
見徐子寒答應的這麼痛快,凌筱雅的心情不錯,“第二,如果忠勇侯真的答應將這傷藥的生意交給你,你每一瓶傷藥的價錢絕對不許超過40文錢。”
“凌姑娘,這錢是不是有些低啊!”
一瓶40文錢。
40文錢。徐子寒要不是比較瞭解凌筱雅,都要以爲這傻姑娘壓根兒不知道人間疾苦呢!
普通的傷藥都要50文錢一瓶,上好的傷藥都要好幾兩銀子!她倒好,這價格竟然定的那麼低!
雖然給軍營供應傷藥絕對是一份好差事,他說不定甚至可以通過這個機會,逐漸壯大自己,直到有跟徐家抗衡的能力。
可他到底是一個商人,要是真的按凌筱雅說的,他這賣傷藥,壓根兒就不用賺錢了,光陪,就有的他賠了!
“我明白你的顧慮。不過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你吃虧的。這一點,你儘管放心好了。第一,我這藥所用的藥材,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不貴。第二,這瓶子你沒必要自己生產啊,讓忠勇侯找人做啊!”
“別人不是傻子,願意每年白白的生產這麼多瓶子。”
話雖然是這麼說,可徐子寒還真的是有些驚訝,這麼好的傷藥,居然都不是用名貴的藥材製成的。
“這還不簡單,你可以讓人義務贊助啊!就讓那些白做瓶子的人,得個虛名,讓忠勇侯給他們頒一些什麼憂國憂民獎,什麼良心商人獎,我告訴你,要是真的有這些,我保證,多得是人幫你製作瓶子。”
那些有錢的商家,什麼都不缺,唯一缺少的那就是名聲了。有這麼好的名聲,他們不幹,凌筱雅才覺得奇怪呢!
徐子寒聞言倒是點了點頭,不能不說,凌筱雅說的還是很有道理的。
“而且你給軍營製作傷藥,你想想,你的名聲不也打出去了。再加上傷藥的價格這麼低,你的口碑不就更好了。不過你放心,我不是還有一成利潤在裡面,我總不能弄得自己虧本不是?”
凌筱雅不遺餘力的繼續遊說。
“要是忠勇侯真的能答應的話,我也答應,一瓶40文。”
徐子寒迅速在心裡計較得失,然後立馬做出了判斷。
“放心,這麼好的事情,我相信忠勇侯絕對不會不同意的。”
“筱雅啊,老朽真的是要謝謝你。40文一瓶的傷藥,你爲了邊關的將士真是——”
馮軍醫正在給牛千夫長傷藥,凌筱雅和徐子寒的對話,他全都聽進了耳中,心裡對凌筱雅的敬佩,那更是猶如滔滔江水一般,綿延不絕。
“馮軍醫,我也沒做什麼。其實將士常年在邊關打戰,一年到頭的,甚至都不能回家看看。到了冬天,邊關更是冷的不行,其實我覺得最辛苦的,還是將士。不過,我一個人的力量輕,只希望能儘自己的努力,爲將士做一點事情。”
想想,現代當兵的倒是比古代當兵的要稍微幸福一點,起碼吃喝是不愁。而且家人也會經常去看望。
哪裡像古代,這麼一想,凌筱雅覺得心裡更不是滋味兒了。
接下來的日子,凌筱雅相信馮軍醫會將她的意思告訴燕翎,所以她也就不急了。
不過自從開戰以來,這每日受傷的士兵就更多了。
凌筱雅、徐子寒還有馮軍醫就只能每天像是陀螺一樣,忙的根本就停不下來。
爲了能讓將士吃的好一點,凌筱雅去買了一大堆的黃豆,發豆芽。
燕翎第一次看到豆芽的時候,不禁皺了皺眉頭。
還是凌筱雅跟着燕翎一起吃法,毫不猶豫的吃起豆芽菜。
“放心吧,這是豆芽菜,就是黃豆發的。等到了冬天,都沒有什麼新鮮的蔬菜,你可以讓洪師傅買一堆的黃豆,然後用水泡,到時候發出來的就是豆芽了。豆芽菜可以炒,味道還是很不錯的。”
凌筱雅將製作豆芽菜的法子告訴燕翎。
“謝謝。“
燕翎吃了一口豆芽菜以後,對凌筱雅說道。
“謝什麼。不過是小小的豆芽菜罷了。“
燕翎搖着頭,深邃的眼眸在掃向凌筱雅的時候隱隱有些複雜,“你很好。真的很好。要是一般的大家小姐,不,就算是武將家的女兒,要是來到邊關,怕是沒幾天也早就哭哭啼啼了。可你——”
“人家是千金小姐,我只不過是在農村長大的,什麼苦美吃過。你拿我跟她們比做什麼。”
凌筱雅吸了吸鼻子,扒着碗裡的飯說道。
現在是非常時期,就是燕翎也是跟一般的將士一樣,一碗飯,上面隨便弄點菜就行了。剩下不多的肉,都給了傷兵或者是得了瘟疫的將士。
從這一點來看,凌筱雅是真心覺得燕翎不錯。能陪着戰將士一起吃苦。
她敬佩他!
“你比她們要好太多太多了。”
“多謝你的誇獎了。趕緊吃吧。吃完好好休息一會兒,昨晚西漠大軍攻城,你都一晚上沒睡了。”
燕翎這幾日確實很辛苦,凌筱雅懷疑他壓根兒就沒有好好休息過,漆黑深邃的瞳眸下有着濃濃的烏青,甚至嘴角邊還長出了青色的鬍渣。
要不是燕翎還是愛乾淨,就算沒時間清洗自己,每天也都會換上一件新衣服,指不定燕翎此時要邋遢到哪裡去。
可儘管如此,凌筱雅還是能聞到燕翎身上濃重的血腥味。
“睡不着。其實我剛纔說謝謝你,除了這豆芽菜,還有這幾日你忙着照顧傷兵,更是爲了你獻出的止血藥。”
“馮軍醫跟你說了。”
凌筱雅扒了一口飯問道。
她也的早點吃完飯,然後去照顧病人。
“嗯。
“嗯。”
“覺得如何?”
凌筱雅想聽聽燕翎的想法。
“你那什麼憂國憂民,什麼良心商家,還是算了吧。這製造瓶子的事情也一起交給徐子寒吧。”
“那藥的成本絕對要增加,而且我打算制的藥瓶有些特殊。”
燕翎皺了皺眉頭,有些不解的問,“什麼特殊?難道你還想弄什麼圖案上去不成?“
凌筱雅沒好氣的斜睨了一眼燕翎,“我有那麼無聊嘛!還在瓶子上弄圖案!我只是想着要在瓶口弄銀圈,這樣就避免有人在傷藥上下毒。”
做軍隊的生意,凌筱雅可是一點都不敢馬虎!
燕翎聞言皺了皺眉頭,“法子是好,可未免也太破財了。”
“沒辦法啊!你不想想,這傷藥的事情是能馬虎的嗎?萬一又不知道誰無聊的在裡面下毒,我真是長了一百張嘴巴都要說不清了。我也知道用銀圈的瓶子貴,可它真心實用啊!”
“所以你就故意讓我用什麼憂國憂民商人,還有良心商人去讓人白給你做這些瓶子?”
能做下這生意的,不對,應該說會白做這生意的,肯定得很有錢,否則誰會真的白癡的,什麼都不要,就要個虛名,然後就去做這麼貴的瓶子。幾十幾百個可以,但是好幾百萬個,怕是沒人有這個財力吧!
不知想到了什麼,燕翎的眼眸微微眯了眯,“你是希望我多弄一些這樣的虛名,然後你多找幾個商家幫你做吧。”
“嘻嘻!你真聰明。要不然一家肯定吃不下去啊!”
凌筱雅有些心虛的笑了笑,心裡也有些不開心,這燕翎那麼聰明做什麼!難道都不知道要稍微內斂一點嘛!
“你這個想法趕緊止住。這藥瓶的事情還是交給徐子寒負責吧。這藥的價格,高一點就高一點吧。”
“你怎麼那麼敗家!什麼叫高一點就高一點吧!這是公安一點的事情嗎?我告訴你要是讓徐子寒負責藥瓶的事情,凌這價格絕對是要漲上四五十文,這樣一來,就不是40文錢一瓶,而是要80、90文一瓶了!”
凌筱雅心痛的簡直是在流血了,這燕翎怎麼那麼敗家呢!她都沒想着多向他賺一點錢,他倒好,白白的將錢往外送!
“軍營裡一般的傷藥都是50文一瓶,上好的傷藥要好幾兩,甚至幾百兩一瓶,你的那種傷藥要是隻賣80文,那麼總體算起來,比起我原先購買傷藥的錢來說,絕對是便宜了不少。”
天啊,沒想到燕翎平時購買傷藥要花那麼多錢。
“算了,隨你吧。我只是給你提出一個建議。”
其實想想,自己之前的那法子好像真的有些不太行,畢竟這傷藥可是要長年累月的供給給軍隊的。一開始說不定還真能有兩個傻瓜,爲了那虛無縹緲的名頭,免費製作藥瓶,可再讓人免費做,呵呵,絕對不會有傻子願意了。
交給徐子寒做也不錯,反正對徐子寒來說,最重要的,絕對不是賺錢,而是報仇。
御書房
“好!好!不愧是朕的親外甥女,果然是有膽識!有謀略!聰慧!”
乾風帝在收到燕翎的摺子後,笑聲扶搖三千里。
在一旁伺候的餘中不禁愣了愣,他很久沒見到乾風帝笑的那麼開心。
“看看!”
乾風帝笑夠了以後,就將摺子交給了餘中
餘中面不改色的看着,可一顆心差點沒有跳出來。
天啊,昭慧長公主的小女兒實在是太了不起了!她居然治好了瘟疫,甚至還懂得陣法,布成了巨石陣,拖住西漠大軍的腳步!
餘中壓下心頭的驚天駭浪,心想,楚國公楚玉亭一看,就是個沒本事的,反正這麼多年,也從沒見過他做出什麼大事來。
說實在的,要是哪天楚玉亭造反,餘中還能對楚玉亭刮目相看一番,不過可惜,就楚玉亭,嘖嘖——
至於昭慧長公主,雖說是長公主,可這性子實在是有些綿軟,一點長公主的氣勢都沒有,否則這麼多年也輪不到一個小妾這麼作威作福的了!
真不知道他倆生出的女兒怎麼就這麼巾幗不讓鬚眉!
其實最讓乾風帝高興的是,燕翎說他發現了一種新武器,殺傷力極強,其實就是火藥。這次,他也直接將火藥的配方獻給了乾風帝。
燕翎這麼多年能得到乾風帝的看重,除了他是雲希染的兒子,除了他本身確實有能力,最重要的還是他對乾風帝的忠誠。
燕翎沒有將火藥的事情歸到凌筱雅身上,因爲光是治癒瘟疫還有擺出巨石陣,就已經讓她惹上了不少的麻煩,所以這引人注目的火藥,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再放到凌筱雅身上了。
否則那不是幫她,而是害她。
“餘中,你說朕該怎麼賞那丫頭呢?”
餘中的心情還沒有平復,猛地,聽到乾風帝的問話,差點被嚇了一大跳。
不過好在他跟着乾風帝多年,立馬恭敬的摺子遞到御桌上,然後恭敬的開口,“該如何賞賜,皇上自有決斷。”
“你個老滑頭。朕問你該如何賞賜,你倒是又直接推給朕。”
“長公主,您不能進去——”
“哎呦!“
乾風帝不禁皺了皺眉頭,他的御書房怎麼會這麼嘈雜。
“皇兄——“
御書房的門倏地被推開,入眼,正是昭慧長公
是昭慧長公主一臉焦急的神色。
“皇上贖罪,奴才沒有攔住昭慧長公主。“
緊接而來的太監,臉色慘白的跪下。
“算了,下去吧。“
那個太監其實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沒想到皇上這次這麼善良,竟然都不打算治他的罪。
於是他狠狠磕了頭,然後退了出去,順帶將御書房的門給關上了。
“皇兄,筱雅怎麼了。你說她一個姑娘家的,怎麼好端端的跑去邊關!那裡如今可是瘟疫肆虐,西漠大軍更是壓境,我——“
昭慧長公主一得到消息,整個人就慌了,甚至都忘記了,擅自闖入御書房是大罪。
乾風帝的鷹眸眯了眯,昭慧是怎麼知道凌筱雅的,他可是讓燕翎暫時保守秘密的。
不過,隨即,乾風帝就明白了,燕翎又陽奉陰違了。
乾風帝的嘴角勾起一抹寬容的弧度,只要不是大事,這種小事,他不會計較。
況且昭慧丟失小女兒這麼多年,燕翎與昭慧情同母子,他怎麼可能瞞着不告訴昭慧呢。
“好了,你看看你,哪裡還有一點長公主的樣子。”
“皇兄,那是皇妹我的女兒,是我丟失多年的女兒啊!“
昭慧長公主沒好氣的看着乾風帝。
乾風帝也不惱,將摺子直接扔到昭慧長公主的手上。
“打開來看看。”
“後宮不得干政,我——”
“你不是想知道你女兒怎麼樣了,要是不想,趕緊把摺子還給朕。”
昭慧長公主一聽,立馬低着頭去看摺子。
漸漸的,昭慧長公主就跟餘中一樣,甚至,她驚訝的直接張大了嘴巴,久久沒有合上嘴巴。
乾風帝看着昭慧長公主這幅模樣,不禁覺得有些好笑,自己這皇妹什麼時候有這麼可愛的樣子了。
這幾年,每次見到她都是一副生無可戀,清心寡慾的樣子,沒想到如今倒是變得有人氣多了。
“皇兄,這摺子不會是假的吧。”
乾風帝萬萬沒有想到昭慧長公主會飄出這麼一句話,真心是讓他有些哭笑不得。
“什麼假的。看看摺子最後面,還有翎兒的印章。”
乾風帝頓時沒好氣的對着昭慧長公主說道。
昭慧長公主連忙看到最後,果然看到了一枚鮮紅的印章,“真的是翎兒的印章。筱雅,我的筱雅竟然這麼有本事。她竟然治癒了瘟疫,還懂得陣法!她——她——”
昭慧長公主以前是指希望自己的小女兒能活着,她就心滿意足了,可沒想到小女兒如今不僅好好的活着,還這麼出色,她真心覺得,她哪怕是現在死了,她都沒遺憾了!
“是啊!真不愧是朕的外甥女,有朕的風采!”
乾風帝一臉自豪的開口。
餘中嘴角抽搐,皇上誒,您只是她的舅舅,還真是好意思說她有您的風采!
昭慧長公主頓時不滿了,“皇兄,要說風采,也該是我的風采纔對!”
昭慧長公主可一點都不覺得自己的女兒有哪點像楚玉亭的,要是真的像,那她纔是想哭了!
“你!”
乾風帝好笑的看着昭慧長公主,他都不知道昭慧到底是從哪來的自信。
“她是我生的,自然是像我了。”
昭慧長公主一臉自豪的開口,臉上更是因爲自信而充滿了光彩。
乾風帝很想說一句,像你就完了!
不過想想,到底是自己的親妹妹,於是這句話乾風帝沒有說出來。
“你來了也好。既然知道了,她是你女兒,不如就將她接回來吧。”
凌筱雅剛立了大功,讓她回來,自己也好封賞她。
昭慧長公主搖了搖頭,“皇兄您不是打算讓翎兒年後在回來嗎?還是讓翎兒護送雅兒回來吧。”
“你就這麼不相信朕派的人?”
昭慧長公主的心思實在是不難猜。反正乾風帝是一眼看過去,就能猜到她的心思了。
昭慧長公主低着頭沒有再說話。可是要表達的意思就很明確了,她還真是不相信他。
乾風帝頓時氣得不行,不過想想,昭慧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好了,就聽你的,讓她年後跟着忠勇侯一起回來吧。不過,她立了大功,文武百官大多都知道了,朕也不能不賞賜她。要不然那些老滑頭還以爲她犯了什麼錯,朕不待見她呢!”
“皇兄,你想要如何賞賜雅兒?”
昭慧長公主眼睛閃亮的看着乾風帝。
乾風帝沒好氣的看着昭慧長公主,“如今知道給你女兒討賞了!”
“我太對不起雅兒了。當年她要是沒丟,此時她肯定是金尊玉貴的郡主,可就是——”
每次說到往事,昭慧長公主就覺得一顆心痛得不行。
“好了,朕不會虧待她的。思文是郡主,我想給她封一個郡主也不爲過。”
“那封邑呢!”
昭慧長公主忙不迭的問道。
“你倒是貪心。”
如今就算是親王、郡王家的郡主、縣主,大約也都只有封號,沒有封邑。
朱雲是郡主,不過是有封邑的。是太后給她求的。
乾風帝當時想到早逝的表妹,再想想哭瞎了雙眼的姨媽,心一軟就給了朱雲封邑。
楚思文,昭慧長公主的長女,乾風帝對這個妹妹
對這個妹妹也是虧欠良多,所以在封了楚思文爲郡主以後,也給了他封邑。
“雲兒和思雲都有封邑。雅兒怎麼能沒有,要是皇兄小氣,不願意給的話,那皇妹就將自己的封邑全給了雅兒!”
昭慧長公主的封邑,比起一般的親王封邑還要豐厚。
乾風帝聽昭慧長公主竟然要將自己的封邑全都給凌筱雅,還是驚訝了一番。不過想到,昭慧長公主對凌筱雅的虧欠,也就不覺得奇怪了。
“好了,朕也沒說過不給。你看看你,年紀不大,可這脾氣倒是越來越急切了。朕是想着,你還沒有忍回她,一下子又封郡主,又給封邑的,會讓人心生嫉妒——“
“他們憑什麼心生嫉妒啊!誰能像我的雅兒一樣,治癒瘟疫,還能擺陣抵擋西漠的大軍,要是誰也能做到,皇兄你就是封她爲公主,臣妹都無話可說!”
“行了!行了!一說到你那小女兒的事情你就急。這樣吧,你女兒的封號,朕讓你自己想,至於封邑,朕就將洛城給她好了。”
“就一個小小的洛城。”
昭慧長公主有些不滿意。要知道她出嫁的時候,可是有良田千畝,封邑千戶。
當然了自己是長公主,這些也不算什麼。
可就是朱雲名下都有兩座城池封邑,思文名下也是。可如今輪到自己的小女兒了,怎麼就一座洛城。
昭慧長公主心裡想着就有些不太舒服。
“你可真是貪心。如今你還沒有認回她,朕已經又賜封她爲郡主,又給她封邑。這在外人眼中看來,已經是天大的榮耀了,要是再加封邑,別人怕是要罵朕昏君了。”
昭慧長公主抿了抿脣。其實仔細想想,皇兄的話也沒有錯,等雅兒回來,自己再將名下的封邑給她不就好了。
“是昭慧考慮的不周。還請皇兄見諒。”
昭慧長公主想通了以後,立馬給乾風帝道歉。
“好了,封號你想好了沒有。要是一時間想不到,不如就由朕賜封號。”
“不用。雅兒的封號,臣妹要自己想。不行,我現在就得去找母后,讓母后幫我一起想。”
昭慧長公主這麼想了,立馬就想付諸行動。
“等等,讓母后幫你一起想。母后也知道了?”
乾風帝眯起眼睛,有些危險的開口。
昭慧長公主這才醒悟過來,她這算是將自己的母后給賣了吧!
“翎兒告訴我以後。我沒去告訴母后。只是我知道雅兒跟雲兒的關係不錯,所以去慈寧宮,問雲兒關於雅兒的事情。不過,可能因爲我太焦急了,讓母后看出來了吧。
“哼。就你那點小心思,還能瞞得過母后。好了,去吧。”
“謝皇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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